“哦,就这么简单啊。”沐筱萝嘴角噙了一丝冷淡的笑意。传说的那种皮笑肉不笑,这一招,筱萝是从大夫人哪里学来的,如今也算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买卖并不亏呀。
沐筱萝嘴角却这么说,心里却想,看望大夫人和大小姐?哼哼,骗鬼呢,我看八成是来给东方飞燕和沐若雪通风报信来着,要不然凭她们母女被囚禁在小柴房之中,外界还有谁与她们两个通信呢。
江福海,容姑姑,爪牙,李妈妈,弱水已经没了,墨扬被沐筱萝弄到地下黑牢去了,无论是没了的,还是在生,皆是大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东方飞燕那个刚愎自用的老女人,是该有这样的下场,以后还有谁胆敢与她卖命呢,星儿,她也不过是即将要重蹈她亲姐姐弱水覆辙的罢了。
沐筱萝二小姐的眼神极为凌厉,吓得星儿连忙跪下去,“二小姐,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请您饶恕奴婢吧,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不过沐筱萝仔细想一想,星儿说的也对,她一个小小奴婢,也不过是各为其主,如果大夫人叫她去做的,她去不能够去做,那么等着她,便是死了,死了或许比容姑姑等人还要惨烈。
此地距离小柴房的门口还有老一段的距离,所以筱萝和星儿说话的时候,大夫人和大小姐是没有办法听到的。
东方飞燕和沐若雪如今身陷囹圄,筱萝想,自己何不把星儿挖过来,让她成为自己身边的人,哼,东方飞燕那个贱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也该是在大夫人她们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了,不免以后大夫人和大小姐要重新放出来,到时候又成了筱萝以,系为代表的劲敌了,筱萝现在觉得一定要筹谋好,如此之后可以省下不好的麻烦了。
话虽是如此,可有什么办法让星儿站在自己这边呢,这更要从星儿的身边的事儿着手。
看着地上把头几近埋在土地里的星儿,筱萝轻轻弯腰,拿青葱玉指勾她的下巴,看着她和她亲姐姐弱水眉宇之间足足有七八分相似,这若是日后张开了,一定是极似她的姐姐弱水。
对,弱水!就从死去的弱水着手吧,死人是最好利用的,因为死无对证,也无从考究,你要是去彻查,哪怕花了十年二十年恐怕也无法查得了。
“星儿,你想不想知道你亲生姐姐弱水到底是被谁人害死的。”沐筱萝抬眸极为认真得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哼,你姐姐就是被本小姐害死的,还把尸体沉到荷花潭去呢,这是事实的真相,沐筱萝当然不会蠢到要告诉星儿。谁叫她姐姐是大夫人的人呢,还想妄图谋害自己,哼,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弱水,弱水姐姐,弱水姐姐……一想到亲生胞姐死因不明失踪了那么久,星儿是放弃了寻找的希望,大夫人还用别的理由来搪塞自己,而星儿是万万不肯去相信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永远永远再也无法知道弱水姐姐的下落,她原本幻想弱水姐姐总有一天会来找自己的,可谁知道——
听沐筱萝二小姐的语气,是胞姐早已被人陷害至死,星儿眼泪纵横,泣不成声,身处于幽僻,她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引人注意,两只手捂着苍白无血的嘴唇,眼珠子几乎凝聚了万千仇恨,“二小姐,请您告诉我,我姐姐弱水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小丫头星儿发疯发狂得拽住筱萝的裙裾,泪水遮断她的视线,如果可以的话,星儿绝对愿意替姐姐弱水去死,可惜事实已经铸成了,再也没有办法去嬛回了。
旋即,沐筱萝的两只手被星儿拽得生疼,筱萝可以理解,亲骨肉分离的那一刻是多么惨痛,相比相府之内的,亲骨肉的冷血,并不代表外面的世界的人情也是一如相府之内的淡薄。
星儿和弱水一直以来都是相依为命,为了有一口饭吃,不惜一起卖进相府做最为低等的三等仆婢。
明明大夫人答应她们俩姐妹,事成之后,一定会提拔她们作二等丫头或者是一等丫头,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连几天下去,姐姐弱水失踪了,徒留下星儿,她自己势孤人单,难以成事,恐怕也只有对大夫人这棵大树庇荫之下,唯命是从,讨得一点活命的地位,哪怕这个地位不堪低贱。
星儿极致激动得双手抓着筱萝的手,双膝跪在地上,一直磕头,“二小姐,您一定知道姐姐的下落,求求您大发慈悲,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姐姐的,我……我一定要为姐姐弱水报仇?”
为你姐姐弱水报仇,呵呵,杀弱水的人,正是我沐筱萝!
筱萝眸心毫无多余的感情,冷冰冰得道,“星儿,你冷静一下,想我告诉你到底是谁害死你姐姐弱水的元凶,这倒不能,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为了姐姐,星儿可以豁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哪怕是大夫人亦或者是大小姐的性命!
沐筱萝在星儿附耳一阵,然后趁着是四下无人,二人分别离开,这样便不引人怀疑了。
翌日,相府西苑小柴房来来往往的家丁婢女们都听到其内大夫人疯了一般得大喊大叫。
“沐展鹏,你这个衣冠禽兽,亏你还是个相爷,前两天你竟然跟我那义姐东方玉娆在鎏飞院花厅偏厢偷情,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去死,你去死!”
大夫人东方飞燕捡到星儿扔进来的纸条,就发狂得两只手骚乱了螓首,金步摇等名贵珠茶撒了一地,沐若雪也吓傻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竟然如此丧行败德过。
之前大夫人只是辱骂相爷薄幸,无情,这个时候竟然从小柴房内扔出一个重型炮弹,丞相大人和某某***时间内,地点,通通都有了,**事宜大小巨细犹如在场的活春宫一般呈现在众位家丁奴仆的心中,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过,不过他们可以想象得到,老爷沐展鹏平素一派我行我素,威严至上的一国忠臣,也不过与寻常男人一般猴急个不行。
男家丁们心里很好笑,可是他们就是硬憋着,要知道一笑出来,他们可就没了性命了,至于那些个女婢们更是假意充耳不闻,这等事情,如此伤风败俗,还是大夫人这样高门望族名媛的嘴中说出来了,可信度无疑是加了几分。
筱萝水榭,筱萝刚刚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汤,香夏和瑾秋一路上气喘吁吁,跑回来报喜,“二小姐,您说的太准了,早上您叫我们去留意相府的动静,现在都传开了……”
都传开了,呵呵,要传得开才好呢,沐筱萝眼里愈发有意思得意的神色,看来星儿这个小货色相比她姐姐弱水来说,简直愚不可及,叫她去给大夫人她们偷偷递纸条进去,上面写着相国父亲和大姨妈东方玉娆之间有染,时间地点一个字不落,就连当日大姨妈穿的是鸳鸯戏水小肚兜这般劲爆的细节都给说道出来。
沐筱萝至今仍记得很清楚,相国父亲命令自己不要说出去,是呀不叫自己说出去,可是父亲大人也没有告诫自己,不准叫别人用纸条把这件事公布于大夫人呀。
就算父亲要来责问自己,沐筱萝也可以一口回绝,矢口否认这件事不是自己说出去的,又没了个人证物证,如何去抓住筱萝的把柄。
或许今后,相国父亲会更加憎恨沐筱萝,这一点沐筱萝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打从自己一出生,相国父亲就不曾对自己上过心,恨就让他恨,反正恨筱萝的巴不得筱萝死的,又不止他一个,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
“小姐,您太高明,你怎么会知道的呀?”香夏和瑾秋那天还是早早被筱萝遣回去,并不让她们继续着呢,所以她们根本不知道筱萝二小姐在昨天的某一段时间去过那里,做个什么,当然这是属于二小姐的隐私,她们作为下人是不敢过问的,虽然筱萝二小姐平素对她们两个很不错,可是在等级威严的相府,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万万不能够逾越的。
沐筱萝脸上嗤嗤一笑,“我哪里会有什么高明手段,一切只凭感觉而已。”
“感觉啊,二小姐您好厉害呀!”香夏和瑾秋她们表情满是匪夷所思,就好像看见天神了一般,只不过这尊天神是她们的筱萝二小姐而已。
沐筱萝再也不废话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叫香夏和瑾秋赶往长安园去,看看老太君那边呢有什么应对的决策。
……
“什么?”相国沐展鹏从他私人主院出来,之前他是一直在书房里头,也是书童文棋一路上听到了关于小柴房左右的风声,禀告于相爷,这可把沐展鹏气得差点吐血。
他刚刚穿戴好的锦绣相国朝服,还没等上面的扣子扣紧,他浓密的眉毛剧烈得抽搐了一下,死死得瘫倒在座椅上,险些失去了呼吸之能力。
文棋知道相爷心中难受,“相爷,万万不可大动干戈,小心身体,身体为上呀!”
“是你,是不是你说出去的!”沐展鹏伐气急,两只手一用力,直接推倒书桌上的案牍,名贵的砚台也倒下,漆黑的墨汁流淌了一桌,淋污了奏折,狼毫玉笔亦是七零八落得坠落在地上
这还不止,沐展鹏跑过来狠狠在文棋的胸口上踹了一脚。
吓得连命都没有了的文棋霎时间跪下来,磕着头,头皮都擦破了,血污满地上,“相爷,冤枉啊,文棋是永永远远不可能背叛您的,背叛您的,是,是另有其人,是另有此人啊,相爷!”
“哼,狗奴才,难道你是想要说,是本相的亲口说出去的,还是玉娆夫人说出去的,你这个混账东西!白跟我了我这么多年,我今天非得踹死你。”
沐展鹏哪里肯放过文棋,几十个脚下来,文棋吐出了几俩鲜血,他双手捂着胸口,由于伤势过重,他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相爷,当时……二小姐也在场……”
对啊,沐筱萝这个二女儿也在场,沐展鹏哼得一声不屑瞄了一眼地上狂吐几口鲜血的文棋,突然想到当日还有一人,是筱萝,,出二女儿筱萝,文棋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不可能出卖自己,自己没有说过,东方玉娆更不会说,说你了她自己如何做人,而沐筱萝,自己向来不疼爱她,她在自己这里也得不到父爱,莫非……
一定是她么?
相府内的流言传得满天飞,沐展鹏第一时间想得并不是如何去处理这个极为可怕的流言,若是传到宫中,恐怕他这大华国的丞相大人别想做了!
沐展鹏想到的是,马上到筱萝水榭,找沐筱萝水榭算账!
谁料,这才出了私院书房的小径没有走多远,就看到沐筱萝这个好女儿搀扶着老母亲老太君前来。
沐展鹏照例向前给他老人家请安,谁料还没有接近老太君的身子,老太君举起青竹拐杖,狠狠劈在他的头顶,叫他吃了一个闷棍。
可怜的沐展鹏吃痛之后,他宛如一个做错的小孩子,眼底满是委屈,“母亲,为何要打儿子?”
“哼,你个孽障,我为何要打你,我以为你会收敛,谁知道你却逼着你的发妻,把你和东方玉娆**的事情闹个满城风雨的,无耻之徒,我今天一定要替你父亲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啊!”
阎红玉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筱萝也做做样子去组织,而老太君年轻时候武功底子极好,竟然拧不过他的青竹拐杖,这第二记闷棍如同一道惊雷般降落在沐展鹏的头上。
身披着锦绣朝服的相国就这么往湿泥土上一跪,眼睛可怜巴巴得凝望着老母亲,“母亲,一定是误会,不,儿子不会那么做,儿子和东方玉娆是清白的,她只是来看望她的妹妹罢了,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沐筱萝并没有说话,怎奈,这也难以不激起相国沐展鹏对沐筱萝恨切到骨子里头的那一份意!
反而,被父亲这么瞪着,沐筱萝假装非常畏惧非常恐怖的样子,“哎呀,丞相爹爹,您这是做什么?不关我的事儿,我也听说母亲把这件事抖出来的,然后大家都听到了……”
沐展鹏仔细回想,刚才听文棋说,的确是大夫人把这件事抖出来的,关在小柴房的那个发妻竟然糊涂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谁传消息给她的,东方飞燕她早就猜忌自己和她的义姐东方玉娆之间的情愫,如今被人一挑拨,还不马上发作!
“该死的败家子啊,相府的清尚名义都被你败光了,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啊,我非得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