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狂对沐筱萝的话不置可否,他的玉玺从交给沐筱萝就没去想过,那种责任太沉了,他不想去担。武家兴旺与否在他看来就和他根本没关系,他娘亲的死活当年武二帝都没管过,他凭什么要去管武二帝的生死呢!
只是午夜某一日被恶梦惊醒时,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想起的是武二帝将玉玺塞给他,自己滚下屋顶的情景。
那一刻的他究竟为的是什么啊?为了救他?为了弥补亏欠他的?还是骨子里抹不去的血肉之情……
楚轻狂不想去想,却总是无法控制地去想,他将玉玺交给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责任!沐筱萝对此的解释就是,你可以不认他做父皇,可是你不能漠视你的责任,如果武二帝不愿意将皇位让给贺皇后和武铭元,你作为武家的一员,就算你不想做皇帝,你也有责任为武氏天下的百姓挑一个明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周边都是邻国虎狼窥视的目光下,楚轻狂懂沐筱萝的言下之意。玉玺跟着他们到了蜀地,贺皇后他们可以瞒弄一时,可是时间一长,谁能保证不出内乱呢?
武二帝性命不保是一回事,邻国会不会借此起兵侵犯武氏疆土呢?还有武铭正,支持他的大臣会不会借此废除武铭元呢?武铭元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又会做什么呢?
这些想法都不是杞人忧天,楚轻狂被楚云安逼着学的治国良策还有那些文韬武略都不是白学的,他懂的!
他只是懒!懒得把武家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懒得卷进那宫闱中的打打杀杀!更懒得去为天下人负责……
沐筱萝是懂他的,她从不劝他担起自己的责任,她只是若有若无地让他看到一些事实……
就算他们手中有精兵,蜀地也有流犯强盗打劫,他们的茶山被土匪抢掠,他们田地中的灾民是被边境邻国的士兵骚、扰得无家可归,而那对六、七岁的兄弟两,全家人都死于士兵抢劫的刀枪下……
覆巢之下无完卵!楚轻狂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亲眼看见不会感到震撼!他在江南,华衣锦食;到京城,王权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到蜀地,是为了爱紧追不舍;
翩翩公子何时亲自去农田里看人耕种;何时看到自己辛苦建造的家园一夕之间被人毁于一旦;更何时想过自己一挥手间千金散尽,而普通农人为了几两银子就要顶着烈日劳累奔波……
楚公子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学习,每天都被触动着,一点点地明白了沐筱萝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什么是男人?沐筱萝告诉他不是把天下当己任的男人才叫男人,而是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男人才是男人!
他可以不做皇上,可是他不能无视武二帝的苦心,不能无视自己的放任导致的国破家亡,他做不起这样的罪人,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有义务为玉玺找到适合的主人,或者将它重新交回武二帝手中,让他自己去伤脑筋……
还有一更,俺继续写去……
幸福的楚小猫
这世间,有一种思想叫执迷不悟,有一种信念叫执着。只是如果用错了地方,就叫偏执了!
向兰对楚轻狂的感情,在沐筱萝看来就是偏执了!
本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喜欢上了楚轻狂这样的极品妖孽,就如飞蛾一样跌跌撞撞地飞来,碰到了南墙也不回头,就抱着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念头快杵成了茶楼的柱子之一。
沐筱萝无法苟同她这样的执着,在忙碌的她看来人生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有意义的事也太多太多,何必为****弄得如此神魂颠倒,堕落得无所事事呢!
三善道的人怎么了?如今世界太平,杀手都歇菜了?沐筱萝很同情她的手下,更同情向兰,当情商为零时,她还有自我吗?
“你还是去和她谈谈吧!也许你的话她肯听,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又一日回茶楼,看到那痴痴远站着的向兰,沐筱萝终于忍不住对楚轻狂说道。之前向兰找过楚轻狂,也是当着沐筱萝的面,结果楚公子什么面子都没给人家,挑了眉冷冷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这样的无情就连沐筱萝都有些不忍,好歹人家也是喜欢他的人啊!
可是楚轻狂却冷笑道:“她是救过我,我感激!可是你为她们做了不少事,她怎么就不知道感激呢?再说我也帮她们劫出了余江的尸体,算起来我不欠她什么。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不能回应我也没错……无情算是为她好,趁早断了念头吧!对她好才是害了她……”
沐筱萝一想也是理,就默认了楚轻狂这种做法。可是向兰还不死心,依然每天还做柱子,指望能感动楚轻狂,和她谈谈。她还告诉沐筱萝,她愿意陪楚轻狂去苗疆找解药,让沐筱萝别在困着楚轻狂了,赶紧放他去苗疆,否则只会害了他。
这话让沐筱萝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困住楚轻狂了,他有手有脚,自由得很,是他自己不愿跟她走,怪得了她吗?
向兰到后面连怀疑沐筱萝给楚轻狂下药的想法都出来了,她冲沐筱萝怒道:“你别以为你能用药控制住他,楚公子不是任人摆布的人,等他醒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沐筱萝很无奈地将向兰的话转述给了楚轻狂听,让这家伙笑得那个邪魅啊,笑够了一本正经地揽着沐筱萝说:“我也觉得你给我下了药,要不然怎么比你好的女人我都不喜欢……却独独喜欢你呢?”
沐筱萝斜眼看着他,挑眉:“还有谁比我好?我不介意你去找啊!”
楚轻狂语塞,想了想认真地说:“没有了……我还是觉得我娘子最好……就算你给我下药我也认了,这一生不会想去找什么解药!”
这话很受用,沐筱萝就饶过了楚公子无心之言。可是向兰每天杵着当柱子也不是事啊!让楚公子去劝,人家借口忙理也不理,自己劝向兰也不肯听,沐筱萝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人去废了她的武功让宋闽他们来领人吧!
拖拖拉拉中,该相逢的人注定了要相逢,孽障还要孽缘了。
楚轻狂是在一个雨天再次见到水佩的,春茶到采摘的季节了,楚轻狂陪沐筱萝去茶山视察回来,才进城就下起了雨,两人出门是骑马,就一路紧跑回去。到了茶楼,他先跳下马,习惯地去抱沐筱萝,刚将沐筱萝抱下来,抬头就看到街对面水佩撑了把油伞幽幽地看着他。
楚轻狂就呆住了,那把油伞是有次去苏州顺便带给水佩的,小丫头一直挂在床顶,没舍得用,说不想让上面的花纹掉色。
油伞上的荷花被雨水一淋,鲜艳得就像真的,在雨水中散发出幽香似的。衬了那个水灵灵的女孩,一脸做错了事的胆怯表情,让楚轻狂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了怜悯内疚的心,不自觉地放开了沐筱萝,向她走过去。
“轻狂……”沐筱萝刚奇怪他伞也不打去哪,就看到了水佩,她就顿住了。尴尬地站着,不知道是自己先进去还是等着楚轻狂。
茶楼里的小二过来将她把马牵走,她的衣服被淋得有些潮湿,打了个喷嚏也不管是否适合,就冲楚轻狂叫道:“轻狂,请水佩小姐家里坐吧,我好冷,先进去了!”
楚轻狂头也不回地叫道:“好的,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就回来!”
他站在水佩面前,雨水就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冲水佩一笑,毫无芥蒂地笑道:“小妹,来了,进去坐坐吧?”
他以为水佩不会答应的,谁知道水佩莞尔一笑,点点头说:“好啊,我还没进过狂哥哥的家呢,就进去看看吧!”
她自然地偏伞,遮住了楚轻狂,对他露了一个最纯洁的笑,就让楚轻狂放下了心。
两人走了进去,半芹奇怪地看看水佩,将他们让了进去就赶紧给沐筱萝找干净的衣服。
内院不大,一间外屋一间内屋,还有一间做了沐筱萝的书房,楚轻狂也不忌讳,将水佩领到外屋坐下,就让半芹去泡茶,还指明要自己前久买来的香茗。沐筱萝是不喜欢很香的茶,水佩却酷爱,楚轻狂见到水佩才记起这是她的爱好。
“狂哥哥,你衣服都湿了,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在这等你!”水佩懂事地笑着指点他的衣服。
楚轻狂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在滴水,就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自然地走进了内室,他和沐筱萝一起住在这院子里已经不是秘密,沐筱萝不在意,他也无所顾忌。两人自然的态度更让其他人不在意,沐筱萝挑的下人都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他也不担心外界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
水佩是第一次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共用一个卧室,她的眼眸黯了黯,一丝嫉恨掠过眼睛,随即就悄然无波了。
“阿嚏……阿嚏……”
楚轻狂才进去,就听见沐筱萝连打了两个喷嚏,她的衣服已经换好,正擦湿发呢!
“受凉了?”楚轻狂关心地问道,边自觉地补充道:“我把水佩请进来了,你别生气啊!”
沐筱萝呆了呆,还以为他会把水佩请到茶楼去谈呢,没想到竟然请进家里来,这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一想又释然了,楚轻狂这样做其实就是把水佩当妹妹的自然表现,他根本就没顾忌把她对家人展示,她又何必小心眼呢!
“我不会生气的,你和她好好说啊!别为了上次的事伤了和气……哦,快吃晚饭了,如果她不介意,你可以留她吃晚饭!”
沐筱萝看楚轻狂匆匆脱了湿衣,换上干净的衫子就要忙着出去。
“等下……”她叫道,放下手中的毛巾重新拿了块干净的毛巾过去递给他,自然地说:“先擦下头发吧,都湿了,一会又把干净的衣服滴湿了。”
楚轻狂低头,看到她温柔的眼眸,忍不住心神一荡,莫名地想起当日在京城,他要出去赴约会时斗篷没扣好,她也是这样柔柔地唤住了他……
“你帮我……”楚公子有些无赖地往椅子上一坐,就伸手揽住了沐筱萝的腰。
沐筱萝怔了怔,失笑,将毛巾往他头上一扔,就乱揉一气。这楚公子不但人长得令人妒忌,这一头墨发也好得让人眼红,前世沐筱萝难得见男人留长发,还是这么长。
认识楚轻狂后特别艳羡他这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发质又软,穿过手指中的感觉比丝绸还柔顺。每每将指尖穿过他的长发都会触动她心中那块软软的地方,就觉得有这一刻,能和相爱的人如此厮守,就是她苦觅了长久才寻到的幸福……
楚轻狂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可是也很享受她指尖轻触自己头顶的温柔触感,像一只被抚顺了毛的猫,他喜欢慵懒地倚在她怀中,感受作为她男人的幸福和自豪……这样的温柔沐筱萝不会给别人,而他何其幸运啊!
原来不只是女人需要宠爱,男人也是需要的……楚公子和三小姐这样的相处模式外人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两人都一样的能干,一样的出色……估计就算顾擎,卫涛,想颇脑袋也想不到楚轻狂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而正是这一面,才让他和任何人都不同,在三小姐的心中也占据了完全不同的分量……
今天的更新完了,呼呼……俺吃饭去了!
美丽的误会
“半芹,给小姐烧碗姜汤去,她有点受凉了!”
楚公子交待了半芹,才在水佩对面坐了下来,挽了袖子,亲自给水佩倒茶。
水佩看着他昔日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多了一道黄金戒指,就有点奇怪,问道:“狂哥哥,我记得你以前不戴戒指的啊,这是?”
楚轻狂看看手指,笑了笑,将茶放在她面前才说:“这是结婚戒指,我和容儿一人一道,代表我们是夫妻的!”
水佩放在桌下的手就捏紧了裙子,脸上却微笑着做出释疑的样子,微笑道:“狂哥哥你们好奇怪,别的夫妇都不戴的,为什么你们会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