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警察的什么没见过,恋童癖,变-态什么样的人没有!看那目光,沐筱萝就知道魏昌对这两小丫头动了坏心眼,怎么保护两个小丫头就成了她最头痛的事。
牢里什么武器都没有,女眷进天牢发簪耳环全部被搜走了。这时候她就有些怨恨五皇子,如果不是他多事,至少还有镣铐可以当武器,现在赤手空拳,又拖了一副残破的身子,她拿什么去保护小丫头们啊!
也是天可怜见,魏昌找去的几个女人就数沐玉芙最听话,也最懂得侍候他,所以‘恃宠而骄’,她的待遇就比其他女眷好多了,不用抢吃的,魏昌让人给她另留了一份。
这日,送给她的是碗粥,吃了几天冷硬的馒头,突然得到一碗热腾腾的粥,沐玉芙别提多高兴了。捧着粥得意洋洋地对二娘和自己的娘炫耀,那神情比做了皇后娘娘还要沾沾自喜。
何凤冷眼看着,心中又妒又恨。也难为她,每天要经历这样放下自尊就能得到好处的考验,这诱-惑没有一定的定力是无法做到的。
而于她,放下自尊付出的代价太大……她一直坚信皇上会在最后关头发现沐家是冤枉的,他们会被放出去,官复原职,她还是沐府的大少奶奶……她要做下猪狗不如的事,还怎么有脸执掌沐家啊!
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不去受诱-惑!可是不受和面对诱-惑考验是两回事,谁能忍受信念一天几次地被考验啊?一时能忍,忍忍就过了,无数次……就像撬墙角,没有一点点动摇是不可能的!
何凤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考验,可是沐筱萝似乎就无法忍受食物的诱-惑了,她盯着那碗热热的粥……众人眼中的她就是如此,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盯着那土碗……
没人知道一个断腿的人爆发力会如此强,沐玉芙尤其如此,喝了半碗粥,本想恩赐地给自己的娘,碗还在手中,突然沐筱萝猛地扑向她。她一惊,碗就被沐筱萝撞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沐筱萝似乎力道失控,扑在撒翻的粥上,弄得满头都是,她却不管不顾,伸手在地上的粥上猛抓,似乎想把地上的粥抓起来吃。
沐玉芙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一脚就踢在她腰上,骂道:“我让你抢我的粥,你这贱-人,下毒害我……现在还抢我的粥!”
沐筱萝被她踢得生疼,用力滚开,沐玉芙还撵过来打,被金晶一把拉住了手臂咬了下去:“我叫你欺负三姐姐!”
沐玉芙吃痛这才放开沐筱萝,转而抓住金晶的头发,却不敢打下去。金晶她娘可不是吃素的,早就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大有你敢打我女儿我就抓死你的架势。
正僵持着,狱役来收碗,看见碗被打破一顿责骂后收了残渣走了。没人看到,沐筱萝把最尖利的一片破碗留了下来,贴身放在了腰间。
当晚,沐筱萝就爬到了牢门口,睡在门边,那些女眷以为她几天没抢到食物,要在门口霸个好位置抢,心中不齿,却没人和她计较,沐筱萝就安心在门口安营扎寨了。
睡到半夜,沐筱萝突然莫名地惊醒了,她没急着睁眼,而是依然伏在地上倾听着脚步声自远而近。
脚步声是两人,很轻,似不想惊动囚犯。沐筱萝提起了心,慢慢地摸出了碗片握在手中,如果不出她的意料,魏昌要对两个小丫头下手了。
这欺凌幼儿的事毕竟和欺辱妇女是两回事,后者还有能力自卫也可以解释说是自愿,前者就人神共愤了。天牢关押的大都是逆党叛贼,说好听点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有识之士’,说难听点只要不是被冤枉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腰上做大事的亡命之徒!
谁没有家小,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虽然别人的老婆可以意-淫,可是这样未成年的孩童却都是默认的不能染指的,那已经不是不人道的定义,而是畜生不如的行为,是要遭天谴的……
魏昌虽然色胆包天,也没大到惹全牢公愤的地步,这要真闹起来,别看都是些带镣铐的家伙,哪一个不是曾经惊天动地的人物,他魏昌随便哪一个都惹不得,更别说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了,所以他只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
“轻点……”魏昌吩咐开锁的人,点了一只很小的火烛,微弱的光亮只能照到很小的一个范围。
沐筱萝眯了眼,借那光亮认出开锁的是经常跟着魏昌的小路子,这人尖嘴猴腮,也坏透了。来牢里借带人言语暧昧,趁机揩油的事没少干,一副单薄的样子却一肚子的坏水,沐筱萝早看他不顺眼,心想等下有机会就收拾下他。
牢门轻轻地打开,小路子先进来,沐筱萝不动,捉贼要捉赃,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等着最佳的时机。
银莹睡在何凤身边,何凤也防备着她被人动,睡的位置在牢笼最深处,小路子绕过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女人往里走去。
金晶和娘亲又睡在牢笼的另一边,离门口比较近,魏昌看见小丫头单独卧在牢栏边,裸-露的小手臂似莲藕一样饱满结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小路子还没走到银莹睡的地方,自己就按捺不住了。看看满牢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色迷了双眼,就踏进了牢房,几步过去抱起了金晶。
“啊……”金晶人小睡眠却很轻,一被抱起来就醒了,惊叫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吓得在魏昌怀中疯狂地挣扎起来。
魏昌怕惊醒牢中的人,赶紧抱着她往外跑,才走到牢门,突然被莫名伸出来的什么东西袢倒了,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放开了捂住金晶嘴的手去撑住。
他跌倒时害金晶胳膊被撞在牢门上,痛得哭叫起来。
魏昌个子高,跌得比金晶惨,眼睛鼻子撞在牢门上,顿时就觉得鼻梁似断了一般钻心地痛,两股凉凉的东西就从鼻间滑了出来,扑通半跪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脖子突然被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了,随即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了脖颈脉搏上……
他顿时呆住了,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说:“你敢动我就戳死你,不信试试!”
“杀人啦……”一个尖利的男音突然凄惨地响彻在牢房中,惊醒了许多沉睡的囚犯,让瞌睡的狱役也都惊醒了,点燃了火把奔跑着进来,一间间牢房地查看着。
“金晶!”金晶娘被金晶的哭声惊醒过来,一看女儿跌在门口,魏昌和吓呆的小六子在牢中,小六子脚边是银莹,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上去一把将金晶抱起来。
转身才发现魏昌的姿势很奇怪,竟然是歪跪着,再细看,沐筱萝在他身后,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一片尖利的破碗顶在了他的脖颈上。
金晶娘这才知道,如果不是沐筱萝,她女儿早被魏昌抱走了,顿时心中五味俱全,不知所措地看着以前被她看不起,跟着众人背后羞辱她的女人……
何凤和其他人也醒了,看到魏昌被沐筱萝制住,再看看小路子还目瞪口呆地站在银莹身边,顿时大怒。
她也是武将之后,骨子里多少也遗传了一些血性,被人欺到这步田地还不知道反击的话也有辱先人。
当下大吼一声:“你们这些奸贼,小孩也不放过,老娘今日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和你们拼了!”
向前一扑,抱着小六子的双腿就将她扑倒,拳踢手打,边吼道:“姐妹们,打死他们,让他们看看我们沐家人不是任人****的……打死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们沐家为国捐躯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落难了竟然这般欺凌我们,打死他们……”
一口怨气已经积攒了多时,何凤自己吼出来也觉得血性都上来了,一扫平日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想着横竖也是死,倒不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用牙咬,用指甲掐,颇壮烈的拼搏让一笼女囚震撼,这些人里面也不乏还有自尊血性之人,谁甘心自己被人欺辱!
以前是没人带头,一看沐筱萝和何凤身先士卒,也勾起了心中的愤怒,除了几个胆小的,其余的都一拥而上,把小六子往死里打。
可怜小六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只剩半条命了!
金晶看沐筱萝制住魏昌,挣扎着跳下母亲的怀抱,冲过去抓住魏昌的胳膊,死死地咬住。
魏昌疼痛难忍,不顾沐筱萝勒住脖子用手抓住她的头发,金晶也不放口,她娘一见急了,带了镣铐的手劈头劈脸地砸向魏昌的头脸,沉重的镣铐此时是致命的武器,没两下魏昌就眼冒金星头破血流了。
众怒难犯,沐筱萝愕然地看到自己的行为引发的效果,满笼的人都愤怒了。她又是最清醒的,虽然不知道天牢到底守卫有多少,但既然看清楚沐家的命运,就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等死。
看魏昌掉落在地上的一大串钥匙,她忍不住地叫道:“大嫂,钥匙,去把牢门都打开,能跑一个是一个!”
何凤被她一提醒,再看被众人殴打得只剩出气的小路子和满身血污不知道生死的魏昌,心一狠,告诉自己沐家不是亡命徒,这都是逼的!提了钥匙,也不管是不是沐家人,就真的一间间牢房去开门。
越乱越好!她只是秉承了这样的信念为沐家人做事!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牢中凄厉愤怒的吼叫已经传遍了天牢,隔壁几个牢笼的死囚都看到了她们搏斗的样子,再看到她满身血污,满头乱发来开牢门的样子,只要不是孬种的人,都被激起了血性的一面……
天牢有史以来第一次暴动就展开了,被打开的牢门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死囚都加入到杀狱役夺武器的行列中,外面的狱役被这声势浩大的动乱吓到了,死死地把守住门。
周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动吓慌了,调动了守天牢的御林军拼命镇压,一边派人急报大皇子。
大皇子被从妾室温暖的怀抱中叫来,睡眠不够,一听是沐家人带头闹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亲自提剑带了卫队冲了进去,见囚犯就杀。
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死在暴乱中连审问都省了。
囚犯都是重囚,带了沉重的镣铐本来就行动不便,又没有武器,哪里敌得过这虎狼之师,不到一时半刻就被镇压下来。
何凤毕竟是小家女子,为人父母,打开牢房没有忙着自己逃生,一间间牢笼寻找自己的孩子,等在后面找到两个蓬头垢面的小孩,暴乱已经被镇压下来了。
她全然未知,打开牢门抱着一双孩子出来刚要跑,迎面就撞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她还提着钥匙,想也不想一剑就刺了过去。
何凤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跌得哇哇大哭,她的脸上却慢慢地露出了笑,还好,她没有为了活着卑微地丧失自我……如果在天上相逢,她也能理直气壮地上前和他们相认……孩子,娘没有辱没沐家……
这章写的颇为壮烈,俺是含着眼泪写的,千万不要以为俺是后妈啊………
恨?不恨?
暴乱平息了,沐筱萝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结束后,沐筱萝看到被拖回牢中的女囚少了好多人时心情是复杂的,这样的暴乱在她计划之外,她当时只是想保护金晶和银莹不被带走,没想那么多。
小路子已经被女囚们打死,魏昌混乱中还想跑,她怎么会让他如意,破碗片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颈动脉,魏昌当场死亡。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只不过前世杀人都是追捕逃犯,大都用枪,这样活生生地用碗片杀人在她还是头一次。
魏昌的血喷在她衣袖上,她也有些心跳,却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这样没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她就没当他是人,死了算她为他积德减少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