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怎么生活她并不愁,古代生活简朴,几两银子就够她和春香吃饱,而弄几两银子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要想的是怎么赚更多的钱带春香离开这里,亲自去为自己求医。
能站起来是目前最大的希望,只要这个希望不破灭,她就不会放弃,其他的慢慢再说。
低头沉思着,猛然想到楚轻狂,唇角讽刺地微扬,那人昨天在沐府的院外看热闹,看见她被赶走连门都没进就走了,是觉得她没什么价值了,还是在观望呢?
观望吧!她自己给出了答案,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她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就先看看再说吧!
对另一人,二皇子武铭正,沐筱萝的直觉就是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事少掺和,能离多远离多远吧!
可惜,想的往往不能如人愿,太阳光刚照进院子里,大院外就传来五皇子楚玉的大呼小叫声:“筱萝,我来接你了!”
我对你的心
一听是楚玉的声音,沐筱萝就蹙起了眉。
从春香的话中,她知道了五皇子和二皇子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五皇子小时身体比较羸弱,一度以为养不活,皇后娘娘就很宠爱他,做事只要不太出格都会顺着他。
楚玉从小跟着二皇兄玩,和沐从蓉关系挺好,当她被术士批文说命中无子被皇后娘娘退婚后,楚玉还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说自己不要孩子,愿意娶沐从蓉为正妃。
这话一出惹得皇后娘娘很生气,恰逢有位公主要嫁到关外和亲,皇后娘娘就请旨让五皇子去送亲。
楚玉被逼一去半年多,回来知道沐从蓉被打的事,气得和二皇子吵了一架。又听母后要给他选妃,就气冲冲地进宫找皇后娘娘说自己只愿意娶沐从蓉为妃……
沐筱萝衡量过形势,皇后下旨对这具身体刑杖三十,足见这身体不讨皇后欢心。刑杖是信号,如果再不知趣地接近楚玉,她的脑袋离落地也不远了!
此时听到楚玉的声音,她不喜反愁,那天话已经说的够绝了,这位大爷没听懂吗?
“筱萝,是五殿下来了!”春香不知何时醒了,听到叫声,慌忙整理着衣服出来,叫道:“我去迎接他!”
“春香……”沐筱萝突然心中一凛,叫住她。她和春香是临时起意才借住俞家大院,住进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楚玉怎么知道她们在这?
还没等她想明白,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身杏色华袍的楚玉当先就走了进来,后面跟了几个带刀的侍卫。
“筱萝,让你受苦了!我昨晚喝多了,今晨起来听到你被沐家赶出来的事就急着赶过来接你……你别伤心,我接你回府!”
他亲自过来要帮沐筱萝推轮椅,被她抢先一步让开了,她板着脸喝道:“五殿下,我和你有仇吗?”
楚玉呆了呆,蹙眉:“当然没有,筱萝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
“我不知道!”沐筱萝冷了脸打断他,生硬地说:“我只知道我现在被沐家赶出来,无依无靠,任何人想杀我都不用顾忌什么!五殿下身份高贵,不是沐筱萝可结交的!如果殿下和我没仇,那请以后别再来了!如果殿下觉得我该死,不用假手于人,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楚玉被她说的脸一会青一会红,憋了半天蹦出一句:“筱萝,你相信我,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沐筱萝冷冷一笑,脸扭到了一边:“等你足够强大了再说这句话吧!”
这话戳到了楚玉的痛处,他脸色难看地盯着她的侧脸,目光纠结又委屈,沐筱萝视若无睹,招呼春香说:“过来,推我进去。”
春香用目光帮楚玉求情,沐筱萝瞪了她一眼,自己滚着轮椅走开了。
不是看不起楚玉,只是她没那么多时间等着他长大,拖泥带水不是她的性格,她和他不会有结果就不该给他希望!
牛刀小试
楚玉委屈地走了,事后让侍卫送了许多东西过来给沐筱萝,当然还包括银两。
东西银两沐筱萝拒绝收下,只是让侍卫将倒了的墙和门窗整修了一下,顺便也补了屋顶漏水的地方。
侍卫们走后,沐筱萝让春香去找纸笔。俞家大院荒废了十多年,金银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还好纸笔之类没人要,春香找了一大堆过来。
笔肯定是毛笔,沐筱萝早有心理准备,一看悄悄感激了一下前世的父亲大人。因为他酷爱书法,带得她也练得一手好字。
不但如此,为磨砺她少年时的顽劣,她还被逼着学了两年的国画。到最后,父亲珍藏的一副顾恺之的字被她模仿得难辨真假。
靠这手技艺,在这个时代生存应该没问题吧?只是以前的沐从蓉会写字吗?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惹人怀疑?
沐筱萝拿了毛笔沉吟着,春香帮她研了墨,在一旁问道:“筱萝,你要写什么啊?你以前不是最怕写字吗?”
沐筱萝看了她一眼,苦笑:“我们不是没银子吗?我画几副画你拿去换点银子吧!”
“哦,你要画什么啊?”春香倒没打击她,这让沐筱萝多了一点信心,以前的沐从蓉怕写字不代表她不会画画吧!先牛刀小试,看看深浅再说。
让春香把自己推到桌前,她画了两幅画,一副老鹰捉小鸡,一副花开富贵,笔法用的很简单,却栩栩如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自信这画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她也不知道该换多少银子,叫过春香说:“你把这两幅画带进城,先去一家当铺,看人家给多少银子,不管他给多少你都不当!拿了画出来,就找标了楚记的当铺,用人家给你的十倍价格当,少一两都不当,明白了吗?”
春香懵懵懂懂,沐筱萝又给她讲了一遍,看她明白了才说:“快去吧!回来记得找个工匠一起来!”
“哦,好!”春香兴冲冲走了。沐筱萝看她的背影庆幸自己遇到一个老实的人,竟然毫不怀疑她的任何改变!
春香一去半天,沐筱萝做完运动也不见她回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想起从沐家被赶出来后就没吃过东西。
她滚着轮椅翻遍了春香带来的行李也没找到吃的,实在饿得难受,就滚着轮椅去外面找。院子后面有棵柿子树,上面结满了柿子,红得耀眼。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地上,地上的积水里也有柿子,是头夜被大雨打落的。只是柿子虽然是在地上,却隔了一个石阶。往日这石阶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现在坐在轮椅上,对她就是大事了!
她犹豫了半天,抵不住饿得心慌,就将轮椅滑到一颗柱子前,用左手抱住柱子,右手倾身去捡石阶下的柿子……
浮云啊浮云
一点,一点,柿子就在指尖却抓不到,她一用力,突然间天翻地覆,她整个人连同轮椅都翻下了石阶,沉重的轮椅砸得她晕头转向,跌倒在泥水里……
满脸满手的泥水,全身又痛又湿,恍惚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紫色绣花步云履,飘飘的衣襟慢慢映如眼眸。
她费力地侧脸,就看到了她的“前夫君”,三皇子武铭元负手立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华贵的紫袍,玉佩、那张英俊的脸……
她蹙眉,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一想,那天穿越过来不也是这样伏着向上看他吗?他还是和那天一样高高在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一个站着,一个爬在地上。地面的积水很冰冷,衣服前面全湿了,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就这样奇怪地对视着。
视角有些扭曲,武铭元俊美的五官也有些变形。沐筱萝先调开了目光,一手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轮椅推开,力道没用好,轮椅砸在了腿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腿会痛表示还有希望,没知觉才可怕,她强忍着痛再次推开轮椅,费力坐了起来。
还是坐在泥水里,困境没多少改变,她试了两次也无法重新把轮椅放正坐回去,只好放弃了。
做这一切的时候,感觉武铭元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蹙眉,那人还要在这站多久?别告诉她他突然良心发现了,觉得对她有一点点动心,想接她回去?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犟……”
武铭元突然开口了,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幽幽的开口:“你还记得吗?那年端午,你和大皇兄争粽子,他被你抓伤了,父皇大怒,让你道歉,否则就罚你吃下那一盘粽子……你犟着宁愿吃下那一盘粽子然后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也不愿说句软话……”
他的目光碰到她的目光,突然就怒了:“你明明就无法自己站起来,为什么就不开口求助呢?”
筱萝抢粽子?估计又是为他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记住!
沐筱萝漠然地看看他,讽刺地扬起唇角:“三殿下,你是想让我求你吗?可是……我没发现我有什么事需要求你啊!我觉得坐在泥地里很舒服……我觉得这掉下来的柿子更甜,我想这样坐着吃,难道还需要你同意吗?”
她捡起身边一个柿子,大大咧咧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真的很甜,熟透的柿子汁液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更让她感觉到饥肠辘辘。
几下吃完柿子,她示威地舔了舔唇边的汁液,没空想这个动作的情-色,目光移开,寻找身边熟透的柿子。
在饥饿面前,男人名利什么都是浮云啊浮云……
武铭元看着她又捡起一个柿子,旁若无人地咬了下去,他的脸色铁青,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
不怕他
“自甘堕落……”
武铭元一字一句地从牙齿间挤出这几个字,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啪!”背后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转头一看,一个坏了的柿子掉在地上,成红红的柿子泥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向沐筱萝,吼道:“你用它打本王?”
“远来是客,想请你吃柿子,谁想到你转身啊!”
沐筱萝若无其事地拍拍手:“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你要不嫌弃,脱下来等春香回来帮你洗吧!”
“沐从蓉!”武铭元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抬了起来,目光森冷地看着她:“不要以为你救过本王就可以无视本王,为所欲为,信不信本王现在掐死你沐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信!”沐筱萝微笑:“三殿下天之骄子,威风凛凛,掐死我这被人赶出家门的弱女子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小女子怕得要死,怎么敢不信呢!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小女子一条贱命吧!”
她虽然在笑,美眸中却全是讽刺揶揄,武铭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气得手上一紧,捏得沐筱萝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依然挂着,无所谓地和武铭元对视着。
武铭元俯瞰着她,似乎第一次和沐从蓉这样近距离。她的皮肤不似贺冬卉白玉般皎洁,苍白微黄,俊俏中带了一些桀骜不驯的野性。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黑眸幽深,似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他能从其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浮于上面,却无法深入其中……
“你求我啊!”他突然一笑,试图掩饰自己一刹那莫名的失落,眼睛邪魅地眯起:“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只要你求我,本王会重新纳你为侧妃,宠-幸你……”
他掐住她下颚的手指松了,暧昧地fu膜着她的下颚,声音越来越温柔:“本王会给你和小卉同样的待遇,也让你怀上本王的子嗣……”
“呃……”沐筱萝很不给面子地将头转向了一边,呕吐起来。
武铭元脸色顿时就难看极了,面色不善地看着沐筱萝,眼睛里有熊熊的火焰在跳动。
沐筱萝吐了半天,蹙眉说:“对不起,你接着说,我刚才吃了坏柿子实在忍不住……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会喜欢我,就和那个贺小卉一样?你会和我做和她同样的事,会在床上抱着我,把我脱光,摸我没有知觉的双腿……吻我的嘴?”
她故意指着才吐过的红唇貌似挺无辜地问:“我这样真能怀上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