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萝,你可以侮辱我的逻辑,但不能侮辱我的字!本盟主师承当代大书法家卫闵,卫闵你知不知道!”燕南笙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鄙视,于是大声驳斥。
“卫闵筱萝知道,但却不知他居然是个瞎子。”沐筱萝摇头,十分惋惜开口。
“瞎子?喂,沐筱萝,你什么意思啊!”燕南笙觉得自己七窍已经生烟了。
“如果不是瞎子,怎么会收你为徒呢?”且说沐筱萝还没开口,便听一阵幽冷的声音飘然而至,沐筱萝顺着声音望去,在看到那抹华丽青袍的时候不禁抿唇,看来燕南笙是没什么心情跟自己唠叨了。
“沐筱萝,本盟主告诉你!楚玉就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才玩命猛攻的!你要是还想让楚玉留着命坐上大楚皇帝的宝座,就趁早回去!不然后果自负!良言至此,告辞!”在看到魅姬的那一刻,燕南笙觉得自己身体的每根汗毛突然朝一个方向立正,紧接着便使出踏雪无痕的至尚轻功,飞奔着离开。
“燕南笙,你还欠本尊座一场婚礼,纵你跑到天边,魅姬也要把你追回来!”魅姬抛下沐筱萝不管,径自追了出去。
直至沐筱萝回到马车内,却无法平复心底的震撼,元阳也攻克了?好快的速度,不知道楚玉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一路上,乔爷与沐筱萝可谓是两看两相厌,为了不让沐筱萝信口雌黄,乔爷主动道出他是如何从青馆里脱险的。原来是两位客官同时看上乔爷,竟为乔爷大打出手,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不知是谁那么点儿正,推搡中解开了乔爷的穴道,后果可想而知了,莫说那两位客官,纵是青馆里打扫茅厕的路人甲都被乔爷以五雷轰顶的招式打的连爹妈都不认得。
“尊主,筱萝觉得,如果乔爷哪日不做万皇城的管家,凭着这张嘴,也能发家致富。”沐筱萝将水递到寒锦衣手里,中肯道。
“沐筱萝,你怀疑老夫说的?老夫发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乔爷急了,事关清誉,他真是半步也不能让。
“个个发誓都天打雷劈,雷公真是要累死了。”沐筱萝不以为然。
“沐筱萝,你要怎么才信啊!”乔爷急了。
“那乔爷把您那位恩客带来,筱萝亲自问问他。”沐筱萝提议道。
“呸恩客!根本就没有恩客……”一路下来,沐筱萝跟乔爷围着青馆的事儿整整纠结了一路,寒锦衣冷眼旁观,便知沐筱萝并不是真的想跟乔爷较真儿,只是想转移注意力,寒锦衣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彼时一刻,他咳嗽的多余,如果跟楚玉回去能让沐筱萝从心底笑出来,他不介意放手的。
楚皇城,龙干宫
“给我……天神求您快给我!”原本炼丹的密室内,楚云钊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抖如筛糠,铁青的脸有血丝泛起,如一条条红线嵌在了楚云钊的肌肤下面,看一眼便令人魂飞魄散。
“救命……好热啊!啊!”楚云钊发狂的甩着供桌上的供品,杯盘砰然落地,碎成一地琉璃。此刻,楚云钊双手紧扣着供桌,双眼暴凸,楚明珠的冷光下,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皆被突起的血管儿覆盖。
“知道你错在哪里么?”幽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千里之外,浑厚的中透着雨打青瓷般的优美,楚云钊如****般抬头,陡然看到供桌上多了一颗红色药丸,名曰无心果。
彼时初尝无心果,楚云钊便将其奉为神药,如今只要服食此丹,一楚七次仍精神抖擞,他原以只要沐筱萝回来,他自能凭此神丹挽回沐筱萝的心,让她真真正正爱上自己,可如今没了沐筱萝,他还吃这东西有什么用!
楚云钊双目狰狞的握着手中的丹药,狠狠将其捏碎后扔在地上,几乎同一时间,身体里那股灼烧的痛感,再度令他陷入无尽深渊,痛苦不能自拔。
“救我!”楚云钊翻滚在地上,四肢抽搐,双目充血,在他头顶,启沧澜静静悬浮于空,丝丝银发无风自动,美的无尘。
直到最后,楚云钊终于明白一点,于是不顾身份,不顾尊严的趴在地上,舔着刚刚被他捏成粉末的无心果。直至将最后一点粉末舔进嘴里,楚云钊体内的所有不适方才消失。
“天神!为什么?”面对启沧澜身体里散发出的威压,楚云钊竟不敢起身,只单膝跪在地上,乞求问道。
“因为你做错了事。如果不是你,五国国君会死,七国会大乱。楚云钊,你的江山,不久矣。”启沧澜是不屑与这样的贱民对话的,所以每一个音符都带着鄙夷。
“求天神相助,朕必定封天神为我大楚天尊,****供奉。”楚云钊虔诚膜拜,心底不敢存半分质疑。
“这张配方,必会让你大楚将士以一敌百,所向无敌。”声音犹在,空气中还弥留着那股神秘的味道,可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供桌上,一张写满药草的紫色宣纸,静静摆在那里。
楚云钊缓缓起身,伸手将宣纸握在手里,血色的眸子在看向那张字笺时,迸发出绝顶的杀气。
万皇城的日子依旧奢靡的不像话,沐筱萝看着眼前两百多道菜发呆,神游太虚。
“沐筱萝,老夫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看着老夫啊!”自回万皇城,碍于尊主的面子,乔爷对沐筱萝的照顾虽称不上细致入微,但最基本的吃穿住用行却还是极为周到的。
“乔爷站到椅子上,筱萝不就看着了么。”沐筱萝回神之际,悻悻道。
“你!哼,且不与你这黄毛丫头一般见识,尊主有命,你若用完早膳便去后山温泉处,尊主有事跟你商量。”乔爷将寒锦衣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
“知道了。”沐筱萝实在没心思跟乔爷斗嘴,草草点头便欲起身离开。
“沐筱萝。”乔爷忽然叫住沐筱萝,神色说不出的忧郁。那表情便像被抢的糖果的宝宝,眼睛随时都能挤出泪来。
“有……有事?”沐筱萝有些蒙了,她刚刚的话也不算太伤人吧?
“沐筱萝,你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尊主的心意,如果你不打算接受尊主,成为万皇城的尊主夫人,那便请你离开!试想将一块肉骨头天天挂在狗狗可见的范围,却偏偏不让它吃到嘴里,对狗狗来说,这该是怎样的残忍。”乔爷的比喻让沐筱萝唇角狠抽了两下。
“如果肉骨头会说话,它会告诉乔爷,谁更可怜。”沐筱萝苦笑,转身离开暖玉阁。
一路上,沐筱萝很认真的思考了乔爷的话,或许自己也不能在万皇城呆太久了。万皇城真不是一般的大,走到温泉边的时候,沐筱萝已经累的腿软了。
“陪本尊喝杯冰饮吧。”沐筱萝闻声抬眸,只见寒锦衣一袭白色轻衫,墨发随意披散,发梢的水珠浸湿了寒锦衣的衣裳,伟岸的轮廓被湿哒的衣服勾勒的一览无遗,沐筱萝狠噎了下喉咙,心砰砰直跳。
“尊主……有事找筱萝商量?”沐筱萝只觉喉咙干涩,不由的噎了两下。
“不敢坐过来?怕本尊主吃了你?”寒锦衣见沐筱萝没有迈步的意思,挑眉开口。
“哪里哪里……”沐筱萝陪笑抿唇,她倒不怕寒锦衣会吃了她,她只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尝个鲜儿呵!
坐到紫晶玉桌旁,沐筱萝双手捧起冰饮,一股脑儿灌进肚子里,一股凉意入心,顿时让她燥热的心渐渐平复。
“这么喝法很伤身的。”寒锦衣随手又替沐筱萝倒了一杯,声音粗犷中透着温柔。
“这么喝痛快。”沐筱萝有些上瘾了,又咕咕喝了一杯。
“难得你能痛快,随你吧。”寒锦衣看着沐筱萝张嘴呵着凉气,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奇怪,好像只要她笑,整个世界都如春花灿烂,若是她哭,整个世界便似冰雪漫天。
“乔爷说尊主找筱萝有事商量?”沐筱萝还觉不够,于是径自提起玉壶,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要说会享受,有谁能比得过寒锦衣呢,先从水晶葡萄里提取甜汁,后又以寒冰将其封存,之后在泡过温泉后随时取出一块以玉壶化开,入口清爽中带着酸甜的味道,真让人欲罢不能。
“本尊主这几日一直在想,当日在大蜀金銮殿伤本尊主的人到底是谁。”寒锦衣一语,沐筱萝登时抬眸,肃然看向寒锦衣,
“尊主想到了?”沐筱萝狐疑问道。
“没有。放眼整个江湖,能与本尊主过手不下十招的人只有三个,其中两个三天前已死,万皇城还送上了贺礼。”寒锦衣一本正经道。
“贺……贺礼?”沐筱萝差点儿喷了。
“是啊,那两个妖人活到一百八十岁还不肯蹬腿儿,你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有多愁,要知道,老人活的太久是会克子孙的。”寒锦衣一本正经解释。
“不知道。”沐筱萝嗤之以鼻,世风已经日下到这种程度了么!当然,若一百八十岁的话,那也真是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可当沐筱萝知道那一对妖人是夫妻,而且还是因为偷吃撑死的时候,沐筱萝觉得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
“那还有一个呢?”沐筱萝姑且不却探究那两位撑死的妖人,狐疑看向寒锦衣。
“如果本尊主愿意的话,燕南笙还是可以跟本尊主过十招的。”寒锦衣颇显得意。
“那依尊主的意思,当日伤尊主的人并不是中原武林人士?”沐筱萝诧异问道。
“定然不是!而且……那两个人的武功出神入化,本尊主虽猝不及防,但不得不承认,就算本尊主有万全的准备,也未必接得住那两个人十招。”寒锦衣刚刚挺起的脖子软了下来,有些受伤的开口,但这种实事求是的精神却是值得沐筱萝学习呵。
“没想到无名居然请了那么厉害的帮手,倒是筱萝小看他了!”沐筱萝眉目皆是忧色,心底坠坠不安。
“帮手?呵!以那两个人的武功,绝对不会屈居在无名之下,只怕这事另有隐情。”身为习武之人,寒锦衣很清楚凭彼时出现在大蜀金銮殿上那两个人的实力,定不会将无名放在眼里。
“既然不是无名操控他们,那便是……他们操控无名?”沐筱萝眸色微凛,心下生出些许质疑。
“空口无凭,如今我们也只是在这里猜测,至于到底因为什么,相信假以时日便有分晓。”寒锦衣深吸口气,眸间闪过一道忧色,他不在乎那两个人是谁,只在乎沐筱萝的安危,彼时那人分明要置沐筱萝于死地,一想到这里,寒锦衣的心便似被藤蔓缠绕,呼吸困难。
且说这厢沐筱萝的日子还算过的舒适,元阳行馆的楚玉却遇到了自大战开始至今最为棘手的麻烦。
“王爷!怎么会这样?”庾傅宁自知道楚玉日楚进军攻战,身边却无人伺候之后,便一路自莽原过来,即便楚玉几次拒绝,可庾傅宁心意已决,就算楚玉再怎么撵,她都不打算离开,碍于庾庆的面子,楚玉也不好说太重的话,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留下了庾傅宁。
此刻,庾傅宁见楚玉受伤被奔雷扶进来,登时迎了上去,忧心询问。
“真是邪了门儿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前锋,奔雷落马也就是了,王爷居然不敌!”奔雷恨恨开口,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庾姑娘,烦劳你替本王叫李御医过来,奔雷受了很重的伤。”楚玉被扶至座位上,扬眸看向庾傅宁。
“王爷的伤口需要马上包扎,奔先锋,你自己去找李准吧。”庾傅宁甚至没抬头看一眼奔雷,只顾着自左侧的柜子里取来上好的金疮药和白纱,也不管楚玉愿不愿意,登时揭下他身上的铠甲,小心为其处理伤口。
一侧,奔雷唇角抽了两下,到底没有王爷的玉树临风,只怕他此刻在庾傅宁面前吐血死了,她都不会扭头看一眼自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