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屋子里面瞬间弥漫开来了浓重的药气。将这一切都做好,段峰才循序渐进一般的转身将浣碧看着。“你怎么还坐在窗前,此时已经深秋了,秋风凛冽的很,你小产的身子本来就虚弱,更何况还感染了风寒。“段峰一边说着,一边便伸手去抓浣碧的手,然而浣碧却一侧手躲过了段峰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眼中冰冷凛冽。
“你还管我做什么,你不是要走吗?你为什么不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难道不担心你的主子了?你的主子现在可是还生死未卜呢。”似乎是气话,浣碧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段峰靠近她的身子。
“浣碧,你不断推开想要靠近你的人,以后就真的没有人会去靠近你了。”段峰的美艳之间波澜不兴,似乎毫无波动,淡漠的将浣碧看着,看着浣碧眼中赌气的成分,脚下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的落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
浣碧的手上一僵,果然停下了对段峰的推搡,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暗淡无神的目光有着呆滞的将窗外枯黄的秋景看着。乖乖的伸手接过段峰伸手递过来的药碗,乖乖的一饮而尽。就好像是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熟稔的不能再熟稔。
“乖乖养病,我会照顾好你再离开的。”段峰的眉眼之间有温柔的神色,如同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眉眼深情的将浣碧看着,一眼就看进了浣碧的眼底,浣碧就这样与段峰对视着,最后微微错开了自己的视线。
沐筱萝只感觉寒风都要刮透她身上的铠甲,铠甲瞬间将冰冷的气温传到开来,整个身上都是彻骨的冰寒,冷的她都快要打哆嗦,身下的马,已经不断的喘息出浓重的粗气。沐筱萝的双腿紧紧的夹在马腹上,手上也用力的勒着缰绳,那马屁已经不堪重负的喘息了起来,马蹄也沉重了起来。有鸽子落在沐筱萝的手肘上,沐筱萝伸手拽下鸽子腿内侧绑着的信笺,沐筱萝才算是让身下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马儿歇了歇。
那马的鼻腔里已经不断的发出了嘶鸣,鼻息中不断的喷涂着热气,沐筱萝也稍微喘了口气,凌晨风发回来的信笺里大抵说的就是征兵已经结束,凭借着王朝几百年的统治和根基,这次征兵基本上还算得上是成功,沐筱萝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微微的落了地,几天来马不停蹄的奔波早就使头顶上的发丝散落了下来,在耳边被风吹拂的痒痒的,沐筱萝抬眼看了一眼前方连绵不绝的山,计算着自己还将有多少天的日夜兼程。
再看一眼身下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的马匹,到达下一个城镇一定得换身下的马匹了,这匹马匹一眼看上去就能够知道这只马匹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沐筱萝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架紧了身下的马匹,那早已疲惫不堪的马匹只能发出一声嘶鸣,然后在一起扬起了马蹄,向前奔跑了起来,沐筱萝也缓缓的闭了闭眼,这么多天,她已经可以算是不眠不休的在赶路了,此时更是疲惫的没有了人的模样。沐筱萝相信,此时她的眼窝一定都是发青的。
凌晨风此时正在一片大山中带领着一群刚刚参军的青少年,他们大多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礼,看着无比的稚嫩。这样的一只队伍,就连凌晨风都没有丝毫的信心,能够面对各地刚刚崛起的一股股猖獗的想要夺下皇宫的势力。然而就算是前途并不明亮,现在除了一往无前的往前闯,没有别的办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并不温暖的渡在沐筱萝的身上,身上一直不曾脱下来的铠甲此时在清晨的光亮下显得有些冰冷,闪着金属冰冷的光芒,沐筱萝浅浅的笑了起来,总算是熬到头了,这一路上跑下来,已经换了好几匹马。一身的污垢也来不及清洗。更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沧桑狼狈,然而此时看到了城门,也总算是见到了希望。
沐筱萝翻身下马,将依旧疲惫不堪的马匹牵在手中,摇摇晃晃的在向前行走着。终于放慢了脚步,整个人也微微放松了下来,此时一放松,却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浑身的筋骨都快要散架了一般的疼痛,开城门的士兵看到有人来,这才慢慢悠悠的甚至是骂骂咧咧的从守城墙上爬下来,看着沐筱萝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在注意到沐筱萝身上的铠甲的那一刻,那守城的士兵猛的眯起了眼睛。戒备的将沐筱萝看着,伸手将沐筱萝拦在了城门口。“你从哪里来的?要去干什么去?”那士兵的眼神严肃的将沐筱萝看着,此时各地方的郡县也属于三不管的状态,朝廷不管,上级不管,在这样的状态下,所有人都懒洋洋的,根本就打不起精神头。
不过这些守城的士兵最抗拒的就是这些穿着铠甲的人,此时个地方的土匪流寇都猖獗的很,不少的城郭都已近被攻占了下来,就算是不专心守城也不想沦为流寇的俘虏,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所以在看着沐筱萝的那一瞬间,眼神瞬间就带上了戒备。
直到那个守城的士兵站在了沐筱萝的面前的那一刻,沐筱萝才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颅,就算是已经好几天不曾洗头,然而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还是难掩那一抹清丽的姿色,好看的紧。那士兵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辈子寻花问柳,在整个城中都没有找到一个这么好看的女子。这一次,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看着沐筱萝的时候,眼中甚至都要有桃心冒出来,看着沐筱萝的眼光都在****熏心的将沐筱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伸手就要向着沐筱萝的脸摸了过来。“嘿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娃子穿铠甲,倒还是挺漂亮的,小娃娃,女的打天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这侍卫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些猥亵的颜色,将沐筱萝看着的眼神也是不怀好意的,沐筱萝的眼神淡漠的看不出喜怒,却还是一偏头躲过了那个守城的士兵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
那个士兵一下没能得手,眼中渐渐的愠怒了起来。看着沐筱萝的眼神也带上了愠怒的神色,伸手再一次向着沐筱萝抓了过去,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够就这样放手么?当然不可能,伸手就去抓沐筱萝的手腕,那力道也是恶狠狠的,不必最开始那么温柔的模样,反倒是有些要使用暴力一般的要将沐筱萝拽到自己的身边。沐筱萝目光一凛,
“你要干什么?”沐筱萝一伸手便将那个守城士兵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死死的捏着,沐筱萝眉眼凛冽,手就向后反拧了过去,似乎要将那个守城侍卫的手就这样拧断,那守城的士兵吃痛的哇哇大叫了起来。“你给我松手!你信不信我把你当做土匪和流寇惩办,你快点给我松手!”那男人的手腕已经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拧转了过去,甚至已经能够听到骨骼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吱嘎的声音,整个骨头都已经让人捏的稀松作响,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吓人,其余的守城士兵也听到了这边的躁动,全部都向着这边奔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似乎是一个带头的人一边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向着沐筱萝这边奔了过来,询问着这边发生了什么,那个士兵吃痛的用另一只手去握自己已经快要断掉的手腕,企图沐筱萝可以放手,然而沐筱萝的双眸中却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神色,似乎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那守城的士兵似乎也发现了情态的不对,忙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拔出了腰间的配刀,劈手便向着沐筱萝劈了过来,沐筱萝的眼中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淡漠的将手中握着的手腕无情的捏碎,一边闪身躲开了那把向着自己挥过来的刀。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酝酿好了的一般。沐筱萝闲云野鹤一般漫不经心的回头,伸手便将那个男人的手中的佩刀打落在地面上。沐筱萝的眼中写满了不屑的味道,甚至是有些失望的将眼前这两个瞬间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士兵看着。
当沐筱萝的目光落在那些站在守望台上那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连走下来的勇气都没有的士兵的那一刻起,沐筱萝眼中的不屑就更加明显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就你们这样的素质,也就能够在太平天下的时候守收门,我一个人能够拿下一座城,多么可笑。”沐筱萝从鼻息之间发出一声叱声一笑。眼中不屑的味道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牵着手中的马,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有晨光度在她一身铠甲上,就如同一身的荣光,她的背影坚硬刚强的不可置信。那守城的士兵看了一会竟然就这么看的痴了,甚至不明白沐筱萝究竟是做什么的,要是说沐筱萝是最近势力猖獗的土匪流寇,可是这么一眼看上去,却也不像。
“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给我长脸看,我挨揍了你们没看见吗?你们一个个都是****的吗?我挨揍了还不知道上来帮忙,一天天养你们也都是吃白饭的?赶紧给我下命令,把这个女的给我留在城中。”
那个守城的士兵看起来也是一个说的上话的,此时已经破口大骂,对着他们全部的伙伴这么说话,却没有任何一个敢顶嘴的。全部从匆匆的从瞭望塔上走了下去,那个被夺了刀的男人伸手便在这个已经残了一只手的男人身后拍了一巴掌。
“怎么?都挨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了,你竟然还在色心不改的向着人家小姑娘,小心自己再吃亏。”那男人拍的那一巴掌也确实是狠,提醒的意味也十分的明显,刚刚沐筱萝一招打掉他手中握着的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沐筱萝一定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最起码不是他们这些人得罪的起的主。
“就是因为吃了这么大的亏才不能放过这个小婊子,打我我就这么了解了吗?怎么可能?这件事情我告诉你肯定没完,要是有意见的话大可以告诉我,不过这个小婊子我是要定了。”那男人一边龇牙咧嘴的揉搓着手腕上的伤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眼中那****熏心的目的一瞬间就显示了出来。
然而看到同伴眼中那么深刻的****的光芒,他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伸手捡起了地面上的刀,走回了观望台。
沐筱萝一路向前走,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正在跟踪着她,沐筱萝的嘴角微微有些讽刺的勾勒起来,周围的普通老板姓,在见到沐筱萝穿着这一身铠甲进程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又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人惧怕的事情,一边瑟缩着,一边还在不受控制一般的将沐筱萝看着。
沐筱萝随手抓了一把,从人群中就捞出来一个看起来之后十三四岁的小少年。那少年明显的有些营养不良,整个身体单薄纤细的一只手就能够握住整个胳膊,瘦骨嶙峋。
“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
“因为害怕你是土匪流寇。”那少年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一眼便看进了沐筱萝的眼底,坦坦荡荡的与沐筱萝的眸光交织到了一起。沐筱萝也是微微的吃了一惊,她也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与自己如此说话。沐筱萝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少年有意思,继续问下去。
“那你觉得我像是什么人?这个国家现在又属于什么人?”沐筱萝轻声的询问着,那少年却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了,沐筱萝微微有些疑惑,转头将那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那少年才缓缓的开口。“我觉得你是一个正义的人,至于现在的朝廷属于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不过是一些老百姓。”那少年的话语落地铿锵有力,然而沐筱萝却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听明白了那少年的话语中间对这个世俗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