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周身的内力都如同大风大浪一般的疯狂的涌动了起来。汹涌的带起了屋子里面的灰尘,一身的戾气瞬间涌动了起来,楚承辉的眼角一窄,也不知是因为萧何说的话,还是因为萧何此时的异动,沐筱萝的眼睛也骤然紧缩。
浣碧也猛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将萧何不可置信的看着,不明白萧何究竟在做什么。但是内心的那一抹惶恐,却在深刻的提醒着她,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浣碧害怕的伸手死死的抓着楚承辉的手臂,寻找着最后的一丝依靠的感觉,找寻着自己的那一抹安心,楚承辉却无情的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来。
“沐筱萝,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一定要相信我。”楚承辉看进沐筱萝的眼底,一边伸手无情的掰开了浣碧握在自己手腕的五指。浣碧慌乱的不断的伸手去抓楚承辉的衣角。“楚承辉,我记得你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你答应让我做你的皇后的,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的!”浣碧此时是真的慌了,她忽然害怕自己就这样赌错了。这个男人在经年之中早就变的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早就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少年。
沐筱萝的眼底也掠过了一抹疑惑,发现了场面的不对,楚承辉同浣碧之间,似乎并不是她最开始看到的那样,但是却也明白,楚承辉同浣碧之间定然是有着一定的纠葛的。楚承辉一甩手,将浣碧彻底的从自己的身上甩脱。
浣碧抓着沐筱萝的手猛的一松,就这样被甩了一个踉跄。猛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眼中含着不可置信的凄楚将楚承辉奔向沐筱萝的背影紧紧地盯着,眼中蓄满了泪水,却也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这一生,她什么样的委屈没有受过。怎么会在楚承辉这里就落了泪。
“我是允诺给你皇后之位,却没有说过让你做的我皇后,因为这江山,本来也不是要我坐。”楚承辉将沐筱萝揽在怀中才转头向着浣碧冷声解释,这一生他确实心疼过浣碧这个女子,那个在深宫大院深处受尽了委屈,在寒冬烈风之中,手指因为搓洗衣服都已经红肿起来的那个女孩子。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人事不知的少年,不明白这人世间要是想要活着有多么的坎坷辛苦,不管什么人,站在什么样的低位上面,都是不容易的。
后来,他渐渐的就没有了那份悲天悯人的心,一颗心,渐渐的在岁月的打磨之中变的冷硬如铁。他从来不觉得浣碧不断的向上爬有什么错误,他能够理浣碧想要脱离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他也能够理解浣碧为什么变成了今时今日面目全非的模样,但是那距离爱,还太远,这一生,只有沐筱萝一个女人,抓住了他的眼球,百转不移,黄泉碧落。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楚承辉碰触到沐筱萝冰冷的手指,忽生慌乱,害怕沐筱萝就这样离开自己。将下颌靠在沐筱萝的锁骨处,轻声的呢喃着,想让沐筱萝相信自己,沐筱萝的睫毛轻轻地翁动了两下。不知是触动还是毫无所动的心灰意冷。然而萧何周身的气流却更加的大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流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有呼啸的风在房间中呼啸着,刮在人的脸上,如同抽打在脸上一般,丝丝缕缕的疼起来,似乎要划开一道道的血口,桌子上摆放的茶具也在震颤之间,被带到了地面上,摔的粉碎,沐筱萝伸手抱住了楚承辉的后背,另一只手按住了楚承辉的后脑,强迫楚承辉不许抬头。
沐筱萝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低头在楚承辉的耳边轻声的问着。“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下一个,你希望谁活下来?”她轻声的问着,那么那么的轻,轻的似乎是一阵风就能够被刮走的羽毛一般。楚承辉的心底猛的一惊,也感受到了背后呼啸而过的风声,感觉到了整个屋子里面气氛的不对,猛的转过了头,便看了满眼疯狂的,似乎要玉石俱焚的萧何。
萧何的眼中带着邪佞的笑,门也被这气流带的彭的一声关了起来。“我坐不成江山,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坐上江山,你们说对不对?”萧何柔情似水的眼眸望着地面上的浣碧,似乎在控诉着浣碧对他的背叛,那一眼的柔情,却带着毒蛇一般的冰冷,浣碧坐在地面上,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猛的闪过了恐惧,身体一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她机关算尽,以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然而到最后却发现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楚承辉不爱自己,就是不爱自己,萧何恨透了自己,甚至恨不能自己被跟着陪葬,就好似,前狼后虎,她早就无路可逃。不管是向前迈一步还是后退一步,等待着自己的都是粉身碎骨。
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一世良人,最开始她以为他能够扶救她卑微低敛的命运,可是他没有伸出手,最后甚至是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可是她还是执迷不悟的想要爱那个如同阳光一般的男人,这么长久地努力,也不过是想要和这个男人并肩而立,可是这个男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揽着另外的一个女子,眼中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柔情万种,不禁妒火中烧。可是却也看到了那个男人堆自己的不在乎,那么深,那么深,深刻的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楚承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不爱我,难道我对于你来说也只有夺得江山的价值了吗?”浣碧的眼中有真切的凄楚,不似逢场作戏的妩媚柔情,楚承辉别过了眼。“当初对你好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悲天悯人,可是长大了之后才发现,不是身处高层就一定会比你们这些当丫鬟的过的好,浣碧,我本不想害你。”
“你们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你们这纠纠缠缠的恩怨纠葛,就全部都带到阴曹地府去辩论吧。”萧何的七窍已经开始流血,似乎是因为体内的内力运转的太快,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楚承辉猛地伸手将沐筱萝搂在了怀中。“我希望你能够活下来。”
就是因为希望她能够活下来,所以才会将她一个人丢下,却没有想到,她却依旧顽固的不远万里的来寻找他。
沐筱萝只是抿紧了嘴角浅浅的笑了起来。在萧何的身体发出轰然巨响的那一刻,屋子里面如同发生了爆炸一般,大理石的地面甚至被炸起了粉末,飞沙走石的气流瞬间向着房间内所有的人席卷了过来,那一刻,沐筱萝却猛的给了楚承辉一拳,直奔晕穴,然而楚承辉却好像早就料到了沐筱萝要做什么一般,伸出手将沐筱萝的粉拳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内。楚承辉一转身便将沐筱萝护在了自己的怀中。有浓浓的血腥味道,瞬间在房间中满溢开来。“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整个屋子都动摇了起来,地面上还在不断的轰隆隆的震颤着,沐筱萝的耳朵贴咋地面上,甚至能够听到地面不断的龟裂的声音。眼见着大殿上方千斤重的屋顶就要砸落下来,沐筱萝整个人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浑身的温暖都被这冰冷的地面抽之一空,甚至连指尖都冰冷了下来。
楚承辉浅浅的笑了起来,满眼的满足,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有什么不满足。可是心中却也有忧虑,倘若他就这样离开她了,那么她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太寂寞。她是一个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以后的日子倘若她一个人去闯,如何能够安心。
楚承辉还来不及多想,房顶就骤然塌下来砸在了楚承辉的后背上。楚承辉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后背上一瞬间传来的感觉已经不是疼痛了。而是一瞬间就带来了眩晕的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背后只剩下了麻痹,沐筱萝猛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惶恐的将楚承辉看着。想要伸手,身上传来的压力却是那么的真切,真切的她意识到,就算是此时想要伸出自己的手抚摸楚承辉的脸颊都是一种奢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承辉强扯着一抹笑容。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沐筱萝的心,一瞬间,空如悬崖。
那一瞬间的落寞,比站在殿门口,看着浣碧将楚承辉情深万种的搂着还要折磨,内心里呼啸而过的刺耳的风声,刺骨的提醒着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就空了,沐筱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一阵温热,鼻息之间漫溢着血腥味道。沐筱萝死死的闭着自己的双眼,说什么也不敢承认鼻息之间刺鼻的血腥味,是楚承辉的血。
那不是楚承辉的血,楚承辉什么事情都没有,沐筱萝此时恨透了自己,除了能够躺在楚承辉的身下,压迫着一动不动的等着别人的解救,没有别的办法,耳朵贴在地面上已经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抵是已经有士兵开始挖掘坍塌的大殿,然而皇宫大殿的工程量如此之大,想要挖掘开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楚承辉的体温还在熨烫着沐筱萝的体温。沐筱萝的心却在这一阵阵温暖的熨烫中,一阵阵的下沉着,她在害怕,怕极了,怕极了楚承辉就这样离开自己,沐筱萝的眼角有泪,温热滚烫的沿着脸颊滴落下来。
白灵儿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一颗心,骤然下坠,就连怀中的孩子正在他怀中疯狂的哭闹,她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和荒凉,她心尖上最最疼痛的那个人啊,正在这一片废墟之下,生死不知。
这秋风萧索,似乎要抽空她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白灵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眼前一黑,有热泪,沿着脸颊滴滴滚落下来,这一刻,她却无比的羡慕着沐筱萝,最起码,这一刻,黄泉碧落,他们能够生死与共,而那个被她放在心上辗转反侧的男人。此时却被掩埋在了这一片废墟之下,身边是不是还能够有一个人陪着他,这里面黑漆漆的,他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又会不会害怕。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如同一缕风一般从她的生命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那么以后的时光那么那么长,没有他的日子会不会寂寞,黄泉路上冷不冷,他会不会等着她。扶苏伸手将白灵儿怀中哭闹着的孩子抱走,眼中也含着担忧和苍老的将眼前的坍塌破败景象看着。
白灵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才能够遮挡住脸上那涕泗横流的悲怆。
眼前的一个个士兵都在不断的忙碌着挖掘眼前的泥土和沙石瓦块。白灵儿伸手也去扒眼前的坍塌,扶苏忙在白灵儿身后将白灵儿拦住,阻止白灵儿伸手不断的扒着眼前的泥土。“你别扒了,肖锦要是活着出来,看见你这么憔悴,他一定会心疼的,这些士兵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营救楚承辉和肖锦的,你也不必太担心,以他们两个的能力,一定没事的。
此时的皇宫,早已不是当初那般的一片繁荣景象,相反的,倒是在秋风之中显得更加的苍凉萧索,一眼看上去,满目荒凉,满目也全部都是疮痍。一眼看上去,与那日还是大喜日子的繁荣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皇宫中的丫鬟和太监也全部都趁着这个空挡跑掉了,此时一眼看上去,皇宫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甚至是一丁一点的生气都没有。
沐筱萝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的颜色,浑浑噩噩之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在他的睡梦之间蝉联着,梦中全部是他干涸的鲜血。刺鼻的在她的鼻息之间缠绕着,她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拍打着他的脸,却还是无法唤醒他沉睡着的容颜,肚腹不知道已经饿了几回,几次绞痛之后,倒也再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那种毫无曙光的等待,一点一点的研磨着她的最后一丝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