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这俩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不好意思的!这事儿就交娘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好了!”
大壮和春花相视苦笑,虽然心中确实不乐意,但是到底不忍再去违逆了娘的意思,所以就不再说话了。
好在娘也只是说要去寻摸合适的人,等到真有人选了再说吧。
孟晞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心下了然,看来是李柳氏在自己的提醒下有些着急了,而那两个小的却是真没有那个心思的。
回头自己再和干娘提一下,别让她白白枉做了好人,最后还落下埋怨。
午饭后,孟晞帮着李柳氏收拾好了厨房,然后就回屋子午睡去了。
子午觉最是养生,前世的时候孟晞就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和午间一小觉的良好习惯,到了这没有任何通讯娱乐干扰的古代后,这个习惯要保持起来就更容易了。
不论多忙,孟晞也都不会挪占中午那一小会儿的时间,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
所以来到这里将近半年的时间,李家人已经都习惯了孟晞的这个作息时间,所以一到中午,大家都自觉地不去打扰她。
而雪花这个小灵精,干脆是直接和孟晞一起午睡。在她的想法里,孟晞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她就跟着照做准没错。
所以拉好了窗帘,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静静地开始了午睡,阳光调皮地穿透窗帘缝隙,洒落一地金黄,平添了几分静谧。
而推门进入的历君煜乍然见到这一幕,心灵被震撼了。那么恬淡那么幸福,让他真想将她拥入怀中。
他满眼满心都是孟晞那恬静的睡颜,压根儿就没理会旁边那个人。
不对,也不是没有理会,而是故意忽略掉的。此刻,历君煜其实是很嫉妒雪花的,他特别想要取代她的位置,但是无奈现在还不能实现。
因此他才会对此时的雪花羡慕嫉妒恨。
轻轻地将房门关好,历君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思绪翻涌。
这乡野之地,没有什么闺房之说,孟晞家现在是李柳氏带着几个闺女住一个屋子,大壮小宝住一屋,而历君煜等外人则是各自又有屋子。
这还是仰仗了祠堂里屋子够多的便利的。
而一般的人家,大多都是一家老小挤在一间屋子里,南北炕对着睡,分别挂上一个幔帐隔开了视线,就算是了事。
因而,在村子里,男女大防也不像城里那么严苛,大家白天的时候进别人家的里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不会有什么影响闺誉的念头。
历君煜入乡随俗,所以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刚刚就是想要找孟晞说话这才推门就进了她的屋子。
不想却是见到了那样一副景象,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
这要是换在城里,见到了哪家闺秀的睡颜,是必然要为她负责的了。好在这里是乡下,即便是见了也没什么大碍,尤其还只是和衣午睡。
可是历君煜却怎么也无法淡然处之,他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孟晞,恨不得现在就将娶了回来。
这个念头就像是猫抓心一样,搅的他坐卧不宁,不做点什么根本就静不下来了。
历君煜眼神闪了闪,走到充当书桌的桌子前,磨好了墨,铺好纸,提笔作画。
一笔一划,一勾一勒,须臾间,一副美人春睡图就跃然纸上了。
那神情惟妙惟肖,姿态酣然,赫然就是孟晞!
历君煜满意地看着这幅画,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手指爱怜地拂过纸面,“小晞啊,我何时才能娶到你呢!”
这样喃喃自语的形象,完全不复见历君煜平日里的清高孤傲,仅仅是一个陷入情网的普通男子而已。但是却不仅没有折损他的气势,反倒给他平添了一份烟火气,看起来更加迷人了。
如果孟晞在这里,一定会双眼放狼光的,当场扑倒他都说不定呢。
一场午睡,竟会引得这样一幅美人图的出现,孟晞是预料不到的。不过在睡醒后过来串门儿时,看到了挂在历君煜屋子里的画作后,她确实实实在在地震惊了。
“哇——你竟然会画画?!”
孟晞惊叹地围着那副画转了八圈,目光来回地在画与历君煜之间来回打量,像是见到了天外来客一般惊奇。
本以为他是个武将,如今看来竟是文武全才啊!
哇靠,她捡到宝了!
才貌双全位高权重的大帅哥!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哪!
孟晞兴奋地在原地直蹦,看的历君煜笑不可抑。
“好了小晞,我自小就努力地学文习武,所以会画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你别蹦了,累不累啊,快过来坐下歇会儿!”
历君煜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又体贴地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孟晞眼睛晶亮亮的,看着历君煜忙活,最后视线胶着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
那是一双匀称修长的手,放在前世,绝对是适合弹钢琴的好料子。
不过他手掌虎口处的薄茧却证明了这双手更适合拿刀握剑。
“啧啧,真是一双漂亮的好手,竟然比我这女子的还要美上三分,真是嫉妒啊!”孟晞看了半天之后终于是发出了感慨。
最关键的是人家这双美手还是巧手,瞧瞧那画儿画的,真是惟妙惟肖的,跟照相机照出来的似得,而且还是美颜相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一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家,竟然没有一个男人的手好看更没有人家手巧,这上哪儿说理去!
见到孟晞那羡慕的小眼神,历君煜无奈地笑了。
“调皮!我的手怎么会比你的美!瞧你的小手嫩呼呼的多美!”我怎么握都握不够!
后半句话历君煜含在心里没敢说,怎么想怎么觉得说出来不合适,像是别有企图一样。
孟晞听到嫩呼呼三个字时,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咳咳,你这形容可真特别,让我想起了烀猪蹄呢!”
“噗——”历君煜正在喝水,冷不丁听见孟晞这话,一下子被呛到了,一口水喷了出去,然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晞,你究竟是怎么联想成了这个样子的?”
太不可思议了,他只是觉得小晞的手嫩嫩白白的,还有一点肉肉的,所以才说是嫩呼呼的。
但是怎么也无法把这双他爱不释手的小手和那猪蹄联系在一起啊!
历君煜表示自己受到了数不尽的震惊伤害。
孟晞撇撇嘴,“谁让你用嫩呼呼来形容的,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烀猪蹄了啊!”她也很委屈的好吧!
历君煜无奈地扶额,反正也解释不清楚了,干脆就不再说了,她爱咋理解就咋理解吧,大不了自己以后再亲小手的时候就当是啃猪蹄了。
恶——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恐怖的!
历君煜用力甩头,把那诡异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小晞,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孟晞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有正经事儿的,都被耽搁了,就连忙收起了继续说笑的心思,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
“君煜,我想和你合伙做个买卖!”
“啊?”历君煜很诧异,“我又不是商人,你和我做什么买卖啊?”
一般来讲,这样的事情不是该去马致行么?
历君煜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一直就有合作,像是豆芽菜的生意就是,好像还有孟晞给酒楼出过的一些主意也都是收了银子的。
可是自己并没有经营什么生意,这要怎么和小晞做买卖呢?
一听到他提马致行,孟晞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
她睡醒觉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了一件好像很重要的事情:尼玛,自己拒绝了马致行,结果却和他的好友好上了,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看历君煜一脸坦荡的模样,估计这家伙是不知道马致行的那点心思的,但愿他一直别知道真相,不然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破坏人家好兄弟之间的感情,这可是红颜祸水的角色啊,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客串了一把呢!
孟晞表示自己很无辜,很忧桑!
历君煜见到她面色古怪,不明所以,“怎么了小晞?我说错什么了么?还是说你和马致行出现什么矛盾了?”
难道是和马致行的合作出现了问题,所以小晞才转而要与自己合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马致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那自己也绝对不会帮他说话的。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历君煜此时心里想的是,这件衣服可是自己最钟爱的,宁可断了手足也绝对不能委屈了衣服。
孟晞见他担忧心急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很感动,“不是啦,我和他的生意好的很,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买卖,和他合作不合适,所以我才找你合作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这种诡异的三角关系,她不便再和马致行有过多牵扯了。
“那小晞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买卖呢?”
他没有做过这行,不是很懂,也不知道小晞是因何要与自己合作,难道是……
“小晞你是不是银子不够了?需要多少,我给你拿!”
历君煜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了,于是急忙开口道。
他怕孟晞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赶紧主动点儿。
孟晞听完就是一愣,继而缓缓绽开了笑颜,“呵呵,君煜,你能给我多少银子啊?”
那俏皮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开玩笑的,可是历君煜此刻心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认真地说:“小晞,你不论需要多少我都能给你,你就放心地说个数吧!”
“哦?那我要是需要个万八千两的呢?”孟晞歪着头,满眼都是笑意。
“别说是一万了,就是十万百万都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需要?”
历君煜回答地非常爽快。
孟晞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了。
不是吧?当个王爷这么有钱赚?
十万百万?那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孟晞猛地想到了什么,于是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问到:“喂,你咋来那么多银子呢?不会是贪墨公款了吧?”
娘咧,一想到历君煜有可能私吞了皇帝的国库,孟晞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了,自己岂不是要当寡妇了?
她可不想还没过门就成了望门寡,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男人,不能就这么没了。是不是得想想怎么才能帮他掩盖罪行了呢?
孟晞可不管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反正那皇帝也不是个好的,只要历君煜没有压榨百姓,管他从皇帝那里偷渡了多少银子来呢。
历君煜被她紧张的模样给逗笑了,也学着她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那我要是把皇帝的国库私库都搬空了,你要怎么办呢?去告发我么?”
“切!你傻啊?”孟晞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是我男人,我怎么可能去告发你!不就是偷了皇帝的财库么,又不是啥大不了的!”
果然,不是压榨了百姓,这就好办了!
“嘎?”
历君煜彻底傻了,这还不是啥大不了的,那什么才算?
历君煜是打算逗一逗孟晞的,可是最后却是被她的回答给震惊到了。
“小晞,你说偷盗了皇帝财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捏了捏耳朵,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问题了,所以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哪知道孟晞很是淡然地回答:“对呀,偷皇帝不算事儿,只要不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就行,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啊?还可以有这样的说法?”
历君煜自小就被灌输君即为天的观念,所以也一直认为天子比百姓重要。可是现在孟晞却理所当然地告诉他,百姓才是最重要的,这让他一时间接受无能了。
孟晞非常严肃地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才是能保证社稷稳固的为君之道。可是现在在位的那位,整天就想着怎么享乐,如何长生不老,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这样的皇帝,你把他的内裤都偷光了,我也不会同情他的!”
历君煜已经完全被她的这套言论给吓傻了,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历君煜满脑子都是问号,那边孟晞却还是无所觉地继续咬牙切齿地说:“这样不顾正业的皇帝,根本就不配为君。百姓生活在他的治下真是倒了血霉了。你要是能把他的银子都偷来,我帮你散出去造福百姓,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