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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悲剧重演

月明星稀,房间中一片静寂,孟纤巧微笑着,她轻轻抚摸苏洛的脸庞。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那深藏心底的喃语:“洛哥哥,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苏洛听不见她的声音,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将这些话都给说出口。

“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对你说谎。”

这一句话说出口,孟纤巧收回手,一步一步的后退着:“纤巧并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在那个幻境里面,纤巧一个人真的很孤单。我怕…我怕如果我说了实话,洛哥哥你会离我而去。”

一字一句的诉说,泪水也随之不停洒落在地上。

为什么会对苏洛那么依恋?孟纤巧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苏洛在她心底最松懈的时候闯入了她的心房,在少女的心里留下了那永远无法莫晓的痕迹;或许是因为苏洛是第一个陪了孟纤巧那么久的活生生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孟纤巧一点都不讨厌这种依恋的感觉。

她深爱着,从那一次幻境中的相遇之后,就一直这样深爱着。

或许以前并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现在,孟纤巧早就知道了那一份心底的感觉到底象征着什么。泪水肆意而下,孟纤巧根本就舍不得。

“纤巧舍不得离开洛哥哥,真的一点都舍不得啊!”说完这句话,孟纤巧就推开门,她跑了出去。再次出现的地方,是那片承载了她与苏洛之间最甜美回忆的那一片花海,也是,这最后要再一次见证他们离别的地方。

孟纤巧看着这一片花海,痴痴地笑着,她轻轻地自言自语道:“洛哥哥,其实,我们从相遇到现在一点都不久呢。只不过,对纤巧来说,那一段并不是特别长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永恒。”

回忆中不断的闪现出那一幕幕。

或许,那段被孟纤巧深藏在心里的记忆对苏洛来说并不显得久远,但孟纤巧从十一二岁的年纪到现在的十五六岁,早就已经是四五年的回忆了。

四五年的时间,孟纤巧只能在幻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一份唯一的记忆。

“舍不得,舍不得,真的一点都舍不得啊!那份记忆,洛哥哥你留给我的那份记忆,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将它忘记掉啊。”孟纤巧依旧记得,在苏洛离开幻境后,她再一次的重生在花海中,身旁依旧是虚构的那些人物。

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哭泣,即是虚构的那片场景很繁华,但也只能是虚假的。

然后,又是五次的死亡与复活。对孟纤巧来说,那就是五年的痛苦回忆,与苏洛的那一段记忆,便是回忆中可以让她露出幸福笑容的最甜蜜的回忆。

这一次,将会是再一次的死亡不是吗。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死亡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再也无法记起与苏洛之间的那一片回忆,再也看不见苏洛那永远温暖的笑意。孟纤巧突然笑了,她痴痴道:“洛哥哥,如果时间可以再一次重来的话,我绝对,绝对不想在遇见你了。”

通红一片的眼眶中,满是笑意。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如果时间真的还可以在一次重来的话,那么,孟纤巧一定会选择再一次的遇见苏洛,即使,那是无尽的痛苦循环。

对于孟纤巧来说,苏洛就是最剧毒的毒药。虽然知道与他相遇只会是一场悲剧,但还是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

是啊,这是一场悲剧,一场让孟纤巧到死也不想要去忘记的最甜蜜的悲剧。

回忆,在这片幻境里面又一次的上演。这一次,孟纤巧不再是参与者,她只想当一次旁观者,去看着她参与的那场让她永世难忘的悲剧。孟纤巧欣赏着回忆中她与苏洛的相遇到死别,去品味着那一种她对苏洛的极为青涩的爱恋。或许,或许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只是一种对哥哥一般的崇拜之情,但幻境中五年的时间,早已经让这份懵懂的感情开始发酵,当孟纤巧发觉的时候,早就已经泥足深陷,再也出不去了。

是那种极为彻底的无法自拔,孟纤巧微笑着,她看着夜空,喃喃自语道:“洛哥哥,你说你希望看到那一片光明。那么,就由我,来变成你的眼睛,成为你,最重要的那一双眼睛。”

“知道吗?洛哥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不会后悔,永远永远都不会去后悔这件事。”孟纤巧双眼迷离,就好像苏洛就在她的面前,一句又一句,那尘封在心里面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夜半时分,孟纤巧再度的回到了苏洛的房间,她站在房间角落,痴痴的看着陷入熟睡中眉头紧皱的苏洛。

或许是在做噩梦吧。

孟纤巧她慢慢地走近,淡粉色的樱唇在苏洛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一下,一触即分。孟纤巧取出纸笔,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响动。纸上,随着孟纤巧的动作,一行行字迹慢慢的显现出来。

“洛哥哥,你知道吗?遇见你啊,是纤巧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哦。当然啊,这也是纤巧这一辈子最不幸的事情了。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们所独处的那些日子,那段记忆啊,绝对会成为纤巧这一生最难以忘记的最甜美的梦境。”

“关于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要洛哥哥开心,那么,不管让纤巧做什么事情纤巧都愿意哦。”

“原谅我这件事瞒了你那么久,纤巧是妖怪哦,是丹凤仙。那个人他说了,只有丹凤仙才能治好洛哥哥的眼睛,所以,我希望,可以让纤巧,成为可以陪伴你一辈子的双眼。”泪水洒落在纸上,让字迹都慢慢的变得模糊,眼泪终于是再也压抑不住。

“真是的呢。”孟纤巧抹去眼泪:“明明说好不在洛哥哥面前哭了,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啊。”

擦干眼泪,孟纤巧继续写下去:“我真的不想离开,一点都不想离开洛哥哥。但为了我必须要离开啊,如果我的性命可以换回来洛哥哥一辈子的光明,那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窗外的月明星稀,或许也已经是最后一眼了吧。孟纤巧放下笔,静静地凝视着苏洛。

皮肤虽然经过了太阳的照射并不像初次见到时候的那样苍白,但也并不黑,苏洛的眼睛紧闭着,分外的恬静。并不是极为高挺的鼻梁很生的恰到好处。苏洛的嘴唇很薄,只有淡淡的一丝血色,就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般。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苏洛到底什么样子,孟纤巧的脸上慢慢地挂上了红晕。

苏洛的眉头依旧紧皱着,这让孟纤巧有些不放心。她伸出手,放在了苏洛额头上,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下来。

“洛哥哥。”孟纤巧轻轻唤了一声,脸上绽开的笑颜是那么的凄美,她的手往下,慢慢的抚摸着苏洛的脸颊:“洛哥哥,纤巧真的不后悔。”不后悔吗?那又怎么可能,这一次之后,就代表着她将要再也看不见这张一直有着温暖笑意的脸了。

对于如今的孟纤巧来说,苏洛就是她的唯一,就是她生命中那独一无二的一片天空。

苏洛终于是可以看见了,但在这梦境里面,又为什么依旧是那一片让人憎恶的黑暗:“只不过,虽然是黑暗,不过也总比什么都看不到的好啊。”苏洛笑笑,他的眼睛终于是再一次的有了感觉,虽然四周的那片黑暗依旧浓郁。

就算看见的是一片黑暗,但眼睛里面总算是出现了一点东西不是吗?

苏洛突然怔住,他自言自语:“为什么,在梦里面,我还会有着自己的意识,为什么我可以清晰的知道这是梦境,而不是现实。”就在苏洛想答案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亮,他下意识的朝着那一片光明走去。

人类其实和飞蛾很像,在黑暗的时候,对光明总是很难抗拒。

“纤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在苏洛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已经长大了的孟纤巧。只不过,孟纤巧的突然出现却让苏洛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匆忙的开口道:“纤巧,快过来。”但是,孟纤巧只是朝着苏洛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着太多的凄苦与无奈。

不好的感觉越发浓烈,苏洛拔腿朝着孟纤巧的方向跑去。

如果现在不抓住孟纤巧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以后永远都抓不住了。突然出现在心里的话让苏洛的脚步越来越快,只是,孟纤巧离他只是越来越远,苏洛加快速度,孟纤巧离开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为什么?喂!!纤巧,快点回来啊!!”苏洛大声叫道,一下子失去平衡,就跌倒在地上,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只是梦而已,对啊,这一定只是梦而已吧。”

苏洛自己安慰自己,他停下脚步,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了。重重的一拳打在地上:“如果,如果真的只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就快点给我醒过来啊!老天,别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好吗?”

这的确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梦境的内容却让苏洛几乎发疯。

这一次,孟纤巧靠近了,与苏洛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的回到了那么远,就好像两人根本就没有动过。苏洛这才开始端详起许久不见的孟纤巧的面容,仿佛是要将她完完全全的铭刻到记忆里面。对苏洛来说,其实仅仅只是一星期左右没有见到孟纤巧,但她却已经长大了五岁。现在的孟纤巧已经不再是两人初次见到时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可人少女,正值青春年少的孟纤巧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从小就是一副美人胚子,现在这幅模样更是祸国殃民。

她不想楚依依那样英姿飒爽,也不像啸月那样倾国倾城,更不是温婉那样子的小鸟依人。孟纤巧所拥有的,是那种好像一辈子都无法抹消的天真无邪。苏洛看着现在这副样子的孟纤巧,不由得说了一句:“呐,遇见你,真好。”

随后,孟纤巧朝着苏洛绚烂一笑,她朱唇轻启,明明相隔很远,但是那句话语却依旧清晰的传入了苏洛的耳朵:“洛哥哥,我并不想要离开,但是我只能和你说再见。”

苏洛睁大了眼睛。

黑色的淤泥将孟纤巧慢慢的包裹起来,苏洛用力跑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果如果纤巧被吞没的话,那又会怎么样?”无数的问题出现在脑海里,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答案。这一次,孟纤巧与苏洛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但是,在抗拒着的却是孟纤巧!

“别过来!”孟纤巧大声的朝着苏洛喊道:“我不想,我不想让洛哥哥看见我,我不想让洛哥哥看见这么丑陋的孟纤巧。”

这最后一句话落,苏洛终于是被驱赶出了这片梦境。

他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这个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窗外,阳光绚烂无比,仿佛是在向苏洛诉说着梦境里面的那一切都不过是虚假。苏洛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放在自己眼前,属于他的那双手清晰无比的映入眼帘:“我我居然可以看见了么?”心中刚刚浮现出的喜悦在一瞬间就被对孟纤巧的担心淹没,苏洛匆忙站起:“纤巧!纤巧去哪里了。”四周,原本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的孟纤巧如今却没了影子。

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的温暖,但苏洛的内心却如堕冰窟一般寒冷。

“孟纤巧!你,去哪了啊!”

大声的呼喊,却根本就听不到回应:“难道,那个梦,居然是真的吗?”苏洛心里面一片焦急,他拔腿跑出房间,并没有发现被微风扬起的那一张白纸。

这么大的地方,他又要到那哪里去找孟纤巧?

他终于可以看见光明,可以看见那一片绚烂的蓝天。只是为什么,那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却不见了。

漫无目的的寻找,声音已经嘶哑。

“苏洛,一大清早的瞎吼什么啊?”叶倾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只是她突然想起,苏洛现在根本就看不见,而现在,他却单独一人到处跑。叶倾城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她赶忙拉过苏洛的肩膀匆忙问道:“苏洛,你的眼睛已经可以看见了么?”

其实,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啊,苏洛的眼睛已经在一次的有了焦距。虽然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淡。

确定了苏洛已经可以看见了之后,叶倾城终于也恢复了在苏洛面前一如既往的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知道你可以看见了很高兴,但也不至于这么大清早的就到处鬼叫扰人清梦吧。”

凌十一看出了有哪里不妥,他四处看了看,才朝着苏洛问道:“苏洛,发生什么事了么?”

“纤巧,不见了。”嘶哑无比的声音有些刺耳,苏洛看着四周的众人:“你们,看见了么?你们,有没有看见纤巧!”如果现在硬要给苏洛一个形容词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疯子可以形容。

“学长,冷静一点。”

温婉拉过了苏洛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都会去找的;我们一定会把孟纤巧她找回来的。”

苏洛上一次这样就是在温婉死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彻彻底底地陷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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