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天她持刀冲进签名会现场的事情真的是做的过分了,连一向笑脸迎人的左晨辉都生了大气,在局子对面的马路上彻头彻尾把她教训了一顿。
陆清浅心里本就因为陈皓的事难受的紧,被左晨辉凶巴巴的这么一通骂更觉得心里委屈万分,眼泪珠子不争气的直往外冒。
她低着头跟左晨辉说以后不会再麻烦他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么死皮赖脸的出现在陈皓的世界里。
不是她不够执着不够坚持,只是残酷的事实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失败的事实。
其实这一回陆清浅特别理解左晨辉为什么会在发现她和陈皓的关系后这么生气,他肯定觉得自己被耍了。
左晨辉这人平时虽然没什么其他公子哥儿爱端的臭架子,说话做事都温和处处给人留情面,但说到底还是从小被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纨绔子弟,他们这种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哪里受过这种被人当刀子使的气,这么一闹,恐怕这辈子都再不想搭理她了。
左晨辉不去找陆清浅,陆清浅自觉理亏自然也不敢主动联系他,于是两人就这样默契的把对方从自己的生活中删除了。
但这种删除只是暂时扔进了回收站,并没有将文件粉碎干净。
左晨辉是有心躲着陆清浅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虽然左大少从小被杨栗亭那只腹黑的蝎子精整,被夏榆柏那个冰山黑面神鄙视,但是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智商,更没觉得自己笨,直到那天在医院门口看见陆清浅满脸哀伤的对着那个小警察诉衷情,左晨辉当时真想把一整瓶脑残片一口气都吞了。
派人调查清楚陆清浅和那个小警察的关系后,左晨辉更是恨不得冲去学校撕了那丫头的皮泄愤。
可是,如果真要给陆清浅一点颜色瞧瞧,他可能心里会更不舒服,于是选择十分孬种的躲了起来。
好在他近几个月生活忙碌得很,也没太多闲工夫空下来思考陆清浅的事情。
二月底的时候,Starry Night的老板动了城里某个黑帮老大的女人,被一众黑帮马仔追杀,后来找到白道一个举足若轻的人物说情,这才被人卸了一只胳膊完事。
这老板为了个女人弄掉了一只胳膊,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毅然决定关掉这间城里最赚钱的夜店金盆洗手远走他乡保全一条小命。
左晨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没经过太多考虑就把电话打给了左晨曦,软磨硬泡了半天才让她姐以“有息贷款,自负盈亏”的方式借了他一笔钱低价把店子给盘了下来,关了门找了专业的装修团队大张旗鼓的装潢起来。
那天,左晨辉亲自在店里当了一下午的监工,闷得恨不得跳进油漆桶里跳段艳/舞。为了改善生活质量,提高生活品质,晚上便约了几个哥们儿打麻将。
洗完澡换了身行头的左大少一进包厢就看见了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的裙子的方露菲,不由眼前一亮。
左晨辉上次见方露菲还是在前年九月夏老太太的生日宴上,他们初次见面便来了场不够尽兴的鱼水之欢。那次她穿了件湖蓝色的低/胸礼服裙子,烈焰红唇有种冷冽的性感。
而今天,她只着了淡妆,皮肤雪白,眼眸清澈,和她新拍的那个纯爱电影里一样看上去很是清纯。
眼前的方露菲让左晨辉想起加长林肯里那段被陆清浅意外打断的韵事,心里一阵猫抓似的痒。
左晨辉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方露菲身上溜了一圈,故意板起脸把钱夹往牌桌上一扔道:“靠,今天这牌没法打了。”
“左少,这是怎么了?”牌友不明所以,互对了个眼色,满脸惊疑的看向左晨辉。
左晨辉拉开椅子大咧咧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着说:“你们这些家伙明知我是咱们露菲的影迷,今天还特意把她弄来,不是存心让我分心吗?想赢钱直接说,我给你们就是。”
在座几人恍然大悟,合着左大少今天是有了猎物要追无心打牌了啊。
光头敲了敲牌桌说:“诶,菲菲,这可是你不对了,明知道咱们左少喜欢你还跟他打牌,这不是存心想赢钱吗?”
方露菲掩嘴笑起来,声音媚成了一滩水,“左少别不是怕牌技不如我故意找借口吧?”
左晨辉一挑眉,他倒是很吃这一套,招呼大家上桌子开战。
“难不成今天还碰到高手了?来来来,都上桌,今天不打满五圈谁也不许下牌桌。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东西有几分本事!”
光头也跟着附和:“我看行!待会儿菲菲你的钱如果输光了就只能脱衣服了,到时候可别赖账。”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包厢里洗牌、摸牌、出牌、扣牌的声音掺杂着谈话声和和方露菲的轻笑声,几圈打下来,气氛倒算是融洽。
左晨辉看了眼方露菲面前堆得老高的红票子,再看看自己面前仅剩的一张二十,一张十块,笑着推了牌直摇头,开玩笑的说:“到真不如一开始把钱给你们算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落魄,等会儿别不是该我脱衣服了吧。”
方露菲赢了钱倒是精神颇好,另外两个牌搭子早就呵欠连天了,但左晨辉没发话叫停,谁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只能强打精神陪着。
这会儿左晨辉终于有了倦意,两人皆是长吁一口气。
“我听说这人啊牌场失意必定情场得意,所以左少你今天输得值。”光头一边数着手里的钞票一边说。
左晨辉抿了口杯子里半冷的普洱,轻轻瞄了眼方露菲说:“反正今天我钱也输光了,要是菲菲不给个机会让我送她回家我估计就只有待会儿上顶楼跳下去了。”
于是乎,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露菲脸上。
方露菲将厚厚一沓钞票塞进自己手提包里,把小包撑得鼓鼓囊囊。
她艰难的扣上搭扣,隔了半晌才笑着说:“那可真是巧了,我经纪人病了,今天没人来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