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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形式婚姻

徐秒晴“啊”了一声。安思源面露嘲讽:“很怪吧?我今天带你来其实是想告诉你,很多年年前我和你一样,也在满世界的寻找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个人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失踪。在十八岁之前,我无比的讨厌她。是的,你也看出了,从小起,很多人都羡慕我,我也自感优越,只有这个母亲让我无法接受,她神经质,歇斯底里,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我的父亲和别人有染,天天跟踪他,甚至带着我跑到他会议室里大闹,等我长大以后,我就和父亲站到了统一阵线,我认为全是因为她太多疑,父亲为这个家打拼够累了,她为什么还要找事,何况我问过父亲那些绯闻,他说没有对不起我母亲。这话我能相信,她为什么不相信?”

安思源顿了一下:“后来父亲提出了离婚,她死活不同意,我巴不得他们马上离婚,父亲告诉我,即使离婚他对我的爱也不会变,这个家企业以后都是我的,让我劝母亲离婚,说母亲即使离婚以后也会继续住在家里,他不会不照顾她,只是现在她的管束让他快窒息了。我当时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就去让她和父亲离婚。当时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神是那么惊异,用震惊说也不为过,我到现在也万分后悔,她的心在那一刻一定绝望致死了吧?她的儿子,当时应该是唯一的亲人了,居然劝她离婚,然后她答应了,很快他们办了离婚手续,按父亲说的继续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没过几天她就失踪了,父亲说她离家出走,当时我也很后悔,但没当回事,以为很快她就会回来。但她再也没回来。父亲像没事人一样,甚至不久他就再婚,而我慢慢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父亲再次结婚后,很快又有了小儿子,那女人一天到晚的算计,而父亲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开始后悔,寻找她。可怎么也找不到,她能去哪里?后来是林楠找到我告诉了我,就是那个护理她的小姑娘,她很善良,一直是我妈妈的贴身陪护,我这才知道,我的妈妈,她竟然在精神病院里。”

“我终于得知了一切,其实,不是她离家出走,是我父亲动用他的人脉开出了一张精神病诊断书,然后把她送到了这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我父亲做的,他骗过了我,当年他确实出轨,我母亲太爱他才会那样,可他竟然那么残忍,他瞒着我,让她签了离婚协议,然后把她弄懂到这里,一关就是很多年,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来看到她就惊呆了,她却很平静,我知道在她心理一定还没原谅我,是我让她离婚的,当时我哭倒在她的脚底下,回去就和父亲摊牌,因为父亲还需要我,就给我道歉说把她接回来,可是她坚决不离开。”

徐秒晴兀自震惊中,竟然是安父做下的一切,她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狠下心把一个正常人当成精神病送走?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结发妻子!想到这里徐秒晴简直不寒而栗,她无意识地呆呆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安思源的车已经到了市区,他走出车门,徐秒晴跟出来,这里是高架桥,从这里望去,这个城市亮得如同白昼,即使是晚上,仍然无数车在前行。

安思源望着这个城市的角落:“我曾经无数次在这里张望,想象我的妈妈到底去了哪里?我想过无数次原因,可真有一天真相出现,却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徐秒晴已经料到他想说什么。

“是的徐秒晴,我想告诉你,你千方百计的寻找那个人,你想要一个理由,你以为你们相爱,可你真的寻找到,真相也许不是那样,也许会让你无法接受。有时候我觉得,我甚至希望一切我都不知道,因为现在这样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徒增痛苦。”

他站到徐秒晴身后,把手环在她的腰间,嗅着她的发丝。

“你是告诉我,不要找刘向南了吗?”

安思源摇摇头:“我没有,是我要帮你的,半途而废从不是我的作风,我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徐秒晴转过头来,她盯着他的眼睛,安思源也看着他,两人离得那么近,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安思源,我谢谢你,其实我知道,真相也许很简单,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因为我知道他还爱着我,哪怕我怎么也想不到的理由我都能接受,我受不了的是,一个人,不能够说没就没了。你当时父母离婚了,但认为一家人还会在一起对吗?但忽然就什么都改变了。我就恨的是这种,你说,为什么明明今天都是好好的,明天就会变化?你的父母你祈祷他们离婚,可我呢?十二岁那年,父亲出去上班,然后母亲为了给我够一个飘到邻居阳台的气球,就那样出了意外坠楼,她就这样忽然就没了,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没了。父亲承诺会对我好,可仅仅半年他就再婚,我终于上了大学,认识了刘向南,他也是对我承诺什么都不会变,可是却不说什么理由就消失掉,为什么都是这样?从来没有一点预兆,我厌恶这种忽然的改变,我只希望明天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却不能!”

徐秒晴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诉说,她似乎不是说给安思源,而是说给自己,这些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是的,她是那么害怕,害怕原本正常的生活改变,可偏偏她在乎的东西都要改变,刘向南离开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她从此不敢再接触别的男人,不敢再爱,她告诉自己是在等刘向南,其实那只是一部分,她想,如果不再有开始就不会有改变,她不敢花钱,钱存在银行是不会变动的,看着那个数额在增加她就有安全感。

这些,没有人了解她,从没有。

安思源不再说什么,可是徐秒晴看到他的眼神逐渐温柔,她转过头去,眼里有点雾气,终于说出了这一切,她从没有说过的一切。

安思源握住她的手,她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垂下眼睛,还是不太习惯跟他长时间对视。

很久安思源轻轻:“好点了吗?”

确实好多了,徐秒晴心底有点感激,其实,安思源并不是他表面上那样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他有感性的一面。

他搂住她的腰,低低地对她承诺:“你放心,不会永远这样的,我会帮你找到刘向南,我知道你是需要一个了断,你也放心,以后会好的。”

半晌徐秒晴回答:“谢谢,但我何德何能?”

“还有,你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开。这个不可以有。你以为弄点暧昧的气氛说点煽情的话就能占我便宜?”

安思源手忽的缩回,他无语地望着徐秒晴,徐秒晴也绷不住一下笑了起来。

谈话过后,两人又静默了一会才回到了车里。

安思源简明扼要询问她:“送你回家?”

徐秒晴点头。今天两人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吧?按部就班地见到了安思源的父母,他们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热情,但也没有什么意见。而安思源现在,也可以在送她回家的时候,“顺便”拜访下徐传冬和刘艳勤。

虽然听起来有点仓促和不正是,但反正也只是个形式婚姻而已,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了。

那这一切过后,接下来的事情呢?就是准备结婚?

想到结婚,徐秒晴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转头看身边这个专心开车的男人,这似乎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审视他。

无可否认,安思源真的很英俊,轮廓流畅又俊俏,眼眸奇黑,带着一点的放荡不羁,

其实,放开她的偏见不谈,他真的是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哪怕身上的光环都放下之后,这样说也不为过。

如果他们不是有那么多不好的回忆,徐秒晴很难说,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自己不动心。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前几天在她工作的地方,以她猝不及防的方式凌辱了她。

然后,就是逼婚,虽然这场逼婚在他的嘴里美其名曰是“交换”,用帮她寻找到刘向南的方式来交换,但其实,是用那种为难徐传冬的低劣的方式要挟她,逼她就范。

这些都让她对他不屑,轻视,可又无可奈何。

最后不得不顺从。

可是今天安思源的行为又让她心底有种奇异的改观:原来,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安思源也并不是她想象里那么八面威风,不可一世。

他的母亲,一个正常的人,居然一直呆在精神病院。

他应该很爱自己的母亲吧?从他今天的话语中,徐秒晴也能看出他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有很多愧恨。

而刚才两个人的谈话,也让她有点改观,让她明白,虽然他仍然霸道,仍然狂傲,但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徐秒晴的注视终于让安思源坐不住了,他边开车边审视她一眼,目光很凌厉,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让徐秒晴缩了缩头,这人是学变脸的吗?

安思源的口气也恢复了原来的冰冷:“看我做什么?觉得自己撞了大运?是不是我得打印一份契约才能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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