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碍于他娘秦秋叶的在场,而无法说出来。
所以此刻听到她叫他一起去看望宁雨烟时,虽然林风心中很想去亲眼看看宁雨烟的病情,但是因为林永成的这番举动,他无法甘心的就这么离开。
而是淡淡地道,“娘,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里和堂弟再聊一会儿!”
“这样也好,那娘就自己过去了。别聊太久啊,永成也是伤患,正需要静养呢!”
秦秋叶完全没有发现他们堂兄弟,看着彼此的眼神充满了对峙的意味,就这么兴高采烈的带着丫鬟一起离开了。
秦秋叶前脚刚走,后脚林永成就把自己房里那几个候着的丫鬟也给赶了出去,“怎么,大堂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永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卑鄙了吗?”
林风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不想说的,他在这林家大宅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醉心武学,与世无争。
为的便是不想掺和进这林家复杂的继承人争斗中去,虽然娘亲很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代的林家家主,但是他自己本身,却对这个并无什么兴趣。
所以多年来,他对永成这个堂弟也总是诸多回避和忍让,纵然两个人都喜欢学武练剑,但是也从来没有在一起切磋过武学,便是有着生疏之分的。
然而这一次,林风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对宁雨烟有了微微的好感。
本来宁雨烟若还是永成的未婚妻,他纵然对她心中再是有着不同的好感,也是不会对堂弟之妻起什么心思的。
但是那一日,永成分明当着他的面,亲手写下过那张等同休书一般的婚约解除书的,今日却又出尔反尔的对着他娘说什么雨烟不过是在闹性子!
还利用他娘亲和雨烟相熟的关系,去试图要雨烟改变主意?
这样的行为也实在不算是大丈夫所为,林风别的可以忍,事关雨烟的这事,他就无法忍了!
所以终于忍不住在把他娘亲秦秋叶给引开了后,把他心中的气愤表现了出来。
“大堂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永成缓缓地更正的靠坐起身子,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永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娘不知道,但是你我都心里清楚,那一****分明写了什么东西给雨烟,现在你却对着我娘说出这样的话,永成你不觉得心虚吗?”
“大堂哥,请你注意一下言辞!雨烟是你的弟妹,她的名字是你能直接叫出口的吗?若是让人听见了,如同那一日的误会,岂不是要再次上演?”
林永成却在听到林风那么自然而然的唤出宁雨烟的名字后,极度不高兴了起来。
“大堂哥,别说我这个当堂弟的没提醒你,那一日若非是大堂哥你对雨烟做的事情,那般的引人误会,我也不至于会误会雨烟,与她发生那么大的口角。”
“最后更不至于应承了雨烟的气话,而写了那张东西!”
“不过好在最后关头,我爹赶到了,撕毁了那张纸,挽回了我和雨烟在气头上,共同做下的不理智的错误决定,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大堂哥,其实你也该知道,雨烟被许配给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整个林家谁不是已经默认了她是未来的林家少奶奶?”
“我们的婚约本就是不可能真正解除的,你若真是想要为雨烟好,往后如今天这样直呼名字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林永成虽然是在养伤中,不过那些都不过是外伤,并不影响他面对林风时锐利的精神状态,是以这些话说出来时,他不但神色严厉,便是言语中,也是犀利中透着很多的不客气的。
而林风却没有被他这副样子就吓住,反而表情更是隐忍中透着气愤。
“永成,你根本不喜欢雨烟,何必误她一生?更何况,我不觉得雨烟那日提出要与你解除婚约,只是在说气话!”
“大堂哥,你逾矩了!”林永成一听这话,嗓门顿时更大了几分,本就成熟中略微透着几分阴沉的面容,在这样的姿态下,就更显得严厉了起来。
“大堂哥,我喜不喜欢宁雨烟,那是我的事情,不劳大堂哥操心,而且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宁雨烟都只会是我的妻!这一点希望大堂哥你记住!”
“其次,至于宁雨烟是不是真心要与我解除婚约,也是不关大堂哥你的事情的,之前伯娘的话,想来大堂哥也该是听的很清楚的才对,伯娘说,三年来,雨烟一直是心中喜欢着我的,难道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大堂哥知道,谁才是外人吗?”
“永成,你——你根本不懂得雨烟,你和她不合适!”
林风想起那天早晨,宁雨烟对他说起的那番商人的话,此刻想起,还觉得心潮澎湃的很,那般睿智、聪慧、明心、明净的女子,根本不是永成这么任性妄为的人配得上的。
雨烟若真是嫁给了永成,以后一生怕都是不幸!
“大堂哥,我不懂雨烟,大堂哥就觉得自己是个知心人了吗?”
林永成顿时毫不掩饰的反讽了一声。
“还是大堂哥决定豁出去,不要脸面与我这个堂弟争夺未婚妻了?”
“永成,你不要不讲道理,按理雨烟此刻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已经与她解除婚约了!”
“按理?按什么理?儿女的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和宁雨烟的婚约是由我爹为我们定下的,我和宁雨烟都没有权利说解除,就解除这桩婚事,只要我爹不认可,那雨烟就永远是我的未婚妻!”
“林永成,你当真无赖!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林风双目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林永成说出来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错,不过不知道是谁,抗拒了这父母之命三年,也不愿意娶雨烟过门的?”
“如今你是见雨烟主动提出不要你,所以你心里不忿,是以故意不放雨烟自由,对不对?”
林风所能想到的理由莫非是为此了,毕竟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林永成因何会出尔反尔的又想要宁雨烟这个未婚妻了!
他不是之前都不要宁雨烟的吗?
这不是他林风一个人如此认为,这林家上下,哪个人不知道过去三年里,林永成几乎对待宁雨烟这个未婚妻,到了极度无视的地步了?
如今说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话来,当真是讽刺的很!
“大堂哥,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大堂哥,那是我的客气,不过你显然是想要和我撕破脸了?雨烟主动不要我?大堂哥在说什么笑话,看来伯娘的话,显然是没让大堂哥你听清楚不是吗?”
“那我就再说一次叫大堂哥你听清楚,伯娘说,雨烟这三年来心中一直有我,她喜欢的人也只会是我。我这样说,大堂哥你听清楚了吗?”
“永成,你——”
林风的表情很是失望一般的看着林永成,似乎在为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人,而感到无比的痛心。
事实上林风也真的为此刻林永成那掩饰不住的得意,而感到无比的难受,因为林永成的得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就是代表着宁雨烟的不幸。
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出永成有多么的喜欢宁雨烟,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强自霸占着不放呢?
“永成,你这样太自私了!雨烟就算从前一直很喜欢你,你就断定了经过了三年,经受了你这么多次无形的羞辱后的雨烟,还会一门心思的喜欢你吗?”
“永成,人不能对自己太自信的,至少我不认为那一日雨烟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是因为出于气愤,你自己也当察觉的出雨烟要解除与你之间的婚约的决心有多重,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林风本来是肯定宁雨烟不喜欢林永成的,但是之前被他娘的那一顿话说的也不肯定了。
但是眼前,听着林永成这般的拿话刺激自己,他也忍不住,把同样气愤的话刺激回去。
他就不信,林永成听了他这样的话,也会全然不受影响。
而果然——
林永成一听林风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可能不受刺激的。
而林永成非但受到了刺激,而且林风的话,还无疑正好戳中了林风的痛脚和担心之处。
因为在他的心中,的确并不如他嘴上对林风叫嚣的那般肯定和自信。
事实上,林永成对宁雨烟如今到底是何心思,也是极度不确定的。
所以林风这句话,无疑让他伪装出来的自信和坚定,顿时土崩瓦解了。
因此,完全恼羞成怒了的林永成,更是无情且不留颜面的就开始对林风展开了,充满讥讽的反诘。
“林风,你真是可笑至极!你凭什么说我自欺欺人?自信过甚?若说雨烟如今不喜欢我了,难道你就认为她有可能因此就喜欢你不成?”
“还是你以为凭借着救过她一次之后,雨烟就会对你芳心暗许?你不觉得你如今的行为也太可笑了一点?”
“还有,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的脸面想想,也要顾全一下伯娘的颜面,她若知道她一心以为的忠孝两全的大堂哥你,居然想要抢我这个堂弟的未婚妻,你猜伯娘她会如何?”
“你——”
“大堂哥,别说我做堂弟的不曾奉劝你,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是不能来争,不能来抢的!而宁雨烟,就是这样的存在!就算我林永成不要,也绝对不会轮得到你!”
林永成用最后一句话,为他们之间已经完全翻面和决裂的情景,做了结尾陈词。
而林风则被他这样带有严格侮辱性的话,勾起了全部的屈辱感和强烈自尊心,不由也血性上来了,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是吗?永成,你堂哥我偏偏不会信这个邪,今天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那就是,宁雨烟我的确很喜欢,也只想娶她做我的妻子,若是你非要用‘争’这个字眼,那我也‘争’定了!”
说完,林风一甩袖子,就转身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