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林永成的伤,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后背有伤,没有好好的调养,结果又强运了内力与人打斗,被人击中了胸口,造成一口内劲反噬了一下,才会真气不继摔下房顶的。
如今胸腹内的郁结的内劲,已经被迎风和展夕化解了开来,剩下就是皮肉的外伤了,仔细的养上几天,也就自然而然的就会好了。
反而是宁雨烟,虽然身体上一点外伤也没有,甚至那房顶破了那么大的一个洞,所有的东西也都没有砸到她分毫。
但是她却病了,而病情也一点都不复杂——就是风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死,还当真是一点都不错。
烟云楼经那么一顿打斗后,彻底的不能住人了,至少眼前这几个月是不能住了,且林中行也不会容许她再住回去了。
原来烟云楼的东西,第二天就已经在林中行的做主下,让人搬来了流云小筑。
这流云小筑虽然说是小筑,但是实际的占地面积和规模,却比原来的烟云楼要大的多了,自然伺候的丫鬟和男仆,也比原先多了一倍都有余。
更因为这流云小筑,没有超过两层楼的建筑,所有的房间,都是采取一进两进院落式的房子,所以守卫看护起来,要比之前的烟云楼稍微困难些。
而针对这个问题,林中行的做法却是直接把迎风和展夕中的一个派到了宁雨烟的身边。
甚至,他自己也对所有的管事们吩咐了下去,说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账目和公函,都直接不要送去未雨楼了,而转而改送到流云小筑的书房里来。
甚至青书,也在当天下午,就带着若干的小厮和男仆们,浩浩荡荡的开始转移和搬动起了属于林中行的私人物品。
完全一副,林家家主以后会在流云小筑长住的样子。
但是偏偏林中行又公开对所有人吩咐了下去,说以后这流云小筑是归宁雨烟一个人所有的。
那么他这般的公然搬进了属于宁雨烟的流云小筑的意思是什么,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毕竟刺客的动静这么大,又是在天还没全黑的时候,就算第一天的刺客事情还能瞒得住,这第二次的刺客又惊动了这么多的人,还打伤了大少爷林永成的事情,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林中行似乎没有打算禁众人的口,任由下人们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偷偷的议论纷纷。
所以林中行在这个时候,公然的让人就在宁雨烟住的那进院落旁边,腾出了一个院落,稍事整顿了,就做了他的住所的行为,让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后,却一个人也没有敢站出来提出异议和反对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林中行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向那幕后指使了刺客的人表明,他对宁雨烟的态度——要想杀她,就除非先杀了他!
在这样的情形下,什么与礼不合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公媳身份需避嫌啊之类的话,谁还会不怕死的到林中行的面前去说?
且不说林中行在林家,那是从来都拥有绝对的权威的,就算他从前平易近人,此番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样性质恶劣的刺客事件,他也不可能还好脾气的姑息的。
更何况,在外人的眼里,林中行并不属于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
于是,整个林家都从这一天开始,安静了,静的府里每个人都有些人人自危了,所有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正在暗处进行的小动作,都在知道林中行搬进流云小筑后,暂时的停止了。
因为天知道,这一次的刺客事件,最后又会查到谁的头上。
只是大家都在心里想着,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吸引到林中行的注意力,因为一旦那样了,不管他们和刺客是不是有关系,遭殃却是绝对肯定的事情。
所以林家竟然难得的安稳了,太平了,甚至连平日里多少总有的丫鬟小厮之间的吵架声,也完全听不见了。
唯独还有些忙碌的,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的,就只剩下,如今住着宁雨烟和林家家主的流云小筑了。
“烟儿,你起来做什么?你要什么,唤一声就是了,秋月那丫头呢?”
林中行一走进门,就惊险的看到宁雨烟正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身子,摇摇欲坠的一副要下床的模样。
顿时快走两步的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把她重新按回了床上坐正,同时还给她偎紧了被子。
“我没事,她去给我端药了,一会儿就回来,林永成他怎么样了?”
宁雨烟连忙摇了摇头,为她现在这幅娇躯无力的样子,感觉到了十分的无奈,她没想到不过是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而已,居然真的感冒了。
而且还感冒的这么严重,竟然连想要起个身,都软绵绵的浑身发虚!
且现在开口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的跟一只鸭子被人掐住了喉咙时,所发出的声音那般让人受不了。
但是她却不得不开口,不得不说话,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林永成的情况。
“永成没事了,只是一些是外伤要养,内伤已经没大碍了,倒是你,感染了风寒,高热了一个晚上,现在还觉得很难受吧!肚子可饿?可想吃些什么东西?”
林中行一边关切的问,一边在她身后塞进两个枕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最后才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宁雨烟摇了摇头,“不饿,只觉得身体没什么力气,怕是真的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了。不过一点冷水而已,居然——”
“烟儿这话说的,你是女子,身体本就要虚弱一些,加上接连两日受了这样的惊吓,病了也是正常的,你安心养着,关于刺客之事,便不用再担心了,我如今就住在你隔壁的院子,迎风也会在门外,日夜守护的,有他在,我不信那刺客还会胆敢再来!”
“迎风先生?他不是你的护卫?那怎么行?”
宁雨烟一听这话,顿时便坐不住想要再直起身子了,面容上也是一派不赞同之色。
就算她之前没听林风说过,光看到迎风和展夕的沉稳内敛的模样,也知道的武学上的高手,这样的高手。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林中行,那就自然是因为林中行有这样的需要。
如今他却要把其中一个派来保护她,那万一这个刺客的真正目标是林中行的话,岂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
而万一林中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宁雨烟不敢想象!
自然是大力的反对,“林中行,我没事,虽然接连两日都有刺客前来我的烟云楼,但是我判断他们应当不是冲着要取我的性命来的。”
“烟儿——”
“你先听我说完,再说无妨。我不过一个弱质女流,若真是要取我的性命,多的是办法要我死,而且还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何必劳师动众,这么吸引人耳目的,采用最笨的方法——让刺客上门杀人?”
宁雨烟说这话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她之所以会重生到这里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真正的宁雨烟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人闷死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应当的来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来打探什么消息才是真正的意图。只是很不幸,两次都被人发现了,这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宁雨烟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想着,刺客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当日林永成口中的不小心说出来的那所谓的‘奇巧诀’呢?
她也一开始,也是真的认为那个黑衣藏在她桌子底下的男子,是来杀她的,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就觉得不太对了。
因为一来,他既然会用毒,而且听迎风和展夕的话来看,似乎他的师傅还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他当真要自己死,根本不必那么麻烦躲在她的桌子底下。
直接防毒把她毒死,不就更省事?
又何必如此麻烦的还要躲在桌子底下?
更何况,若是他有心要杀人的话,用最厉害的毒直接毒死林风,不才是正常的行为吗?可是迎风和展夕却说,那毒他们的可以解的,并不太厉害。
如此种种迹象,无不表明,那人虽然潜入了她的房间,却没有打算伤人。
而且,她若怀疑的不错的话,那个刺客一定是个认识她和林风的人,所以才会一直以袖遮面,束手束脚的,也不肯给她们看到真容。
还有,最后一点让宁雨烟做了这样的肯定假设的就是,她回想起那天她抱着书回到书桌前的场景。
她的回忆里清楚的显示着当她放下她怀里的书时,她之前写的一张被她涂划的不像样子的礼物列表不见了。
当时她没在意,毕竟那上面写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东西,但是如今想想,那张纸不见了,会不会就是被那天的黑衣男子给拿走了?
只是,宁雨烟想死了也想不明白,那个黑衣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潜进她的房间,难道就为了拿一张半点用处也没有的纸吗?
“烟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中行看着宁雨烟有些陷入沉思的面容,不由顿时问了一句。
宁雨烟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嗯,第一夜那刺客潜入我的房间后,我的书桌上少了一张纸。”
“一张纸?烟儿在上面写过些什么吗?”
林中行一听这话,也面色顿时正色了起来,全东云国都知道宁雨烟的字乃是一绝,只是就算是这样,也断无会让人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潜入她的房间,只为了偷她一副字的道理!
所以,在这张纸上,宁雨烟一定是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让人不惜冒险现身,把那张纸给偷走了。
那么,宁雨烟到底在那张上写了些什么呢?
林中行的话,让宁雨烟的脸顿时就涨的通红了起来,若是别人来问这个问题,她倒是能轻易的回答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林中行,她就没法说出口了,难道她就这么直接的跟他说,其实没什么,那上面只不过写的都是些,我想要送你的生日礼物的名称候选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