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证据?
青书本来以为是秋月的臆测,才把大少爷认为成有意加害夫人的凶手,如今看秋月这丫头,这般肯定,又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大少爷真的做过想要谋害夫人的事情吗?
一时间气氛再度沉默了。
“秋月,好了,老爷已经听到了,就算大少爷曾经进过我的房间,不过那个时候,我和大少爷不是还有婚约吗?行了,你就先下去吧!”
“夫人,您不用怕,告诉老爷有什么关系,奴婢又不是诬告,大少爷,你若要恨,也请冲着奴婢来就行了!”
秋月以为宁雨烟不许她说,是怕老爷不相信她,认为是夫人和她一起合着伙污蔑大少爷。
所以小小的身躯越发的跪地笔挺,更加大声地冲着林永成的方向说道,“奴婢虽然是夫人的丫鬟,可是今天的事情,可不是夫人指使奴婢来做的!”
“而是奴婢看不惯大少爷你明明最是对不起我家小姐,现在我家小姐嫁给了老爷成了夫人了,你又百般的给她脸色看,凭什么这样?就因为你是老爷的儿子,而夫人只是个续弦的后娘吗?”
“秋月,够了,出去!”
宁雨烟真的不能让秋月继续说下去了,虽然她知道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丫鬟是忠心为她好的,可是再说下去,这林永成的凶手罪名就等于是坐实了。
中行心中定然是不能容忍这么一个对她有危险性的儿子在身边的。
这次她提议‘羽’把林永成找回来,是真心要他们父子和好的,而不是为了使得中行把他这个儿子推的越远。
虽然今天的事情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不是她策划算计的,可是在林永成的心里,肯定是会把这恨加诸到她头上来的。
再这样下去,还如何了得?
反正她活过来了,她来到了中行的身边,至于过去的宁雨烟到底是谁杀死的,现在追究这个还有什么用呢?
宁雨烟心底暗暗地对已经死了的宁雨烟说了一声抱歉,不是她不想给她报仇,寻找出真凶,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如今自己幸福了,中行就林永成这么一个儿子,她也不想他不开心,不幸福。
所以反正原来的宁雨烟死了都已经死了,也就只能委屈她了。
可惜,秋月却不理解宁雨烟的呵斥,以为她事到如今还在隐忍,顿时就仰起了头,冲着宁雨烟就道,“夫人,奴婢不出去,就算今天说出这些后,夫人以后再也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说着,她就恭恭敬敬地给宁雨烟磕了个头,然后就重新直起身子对着林中行道,“老爷,奴婢说的一个可以证明大少爷进过夫人房间的证据,就是大少爷的随身玉佩,那块大少爷从来不离身的刻着大少爷名讳的螭纹玉佩。”
“奴婢那夜提着灯笼走进小姐的房间后,就看到小姐坐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似乎受的惊吓不清,奴婢就掏出了汗巾给小姐擦了汗,还小心的观察了小姐的神色,觉得小姐实在很不安的样子。”
“于是便安慰小姐,告诉她不用害怕,明日里老爷和两房夫人们会给小姐做主的,小姐没吭声,奴婢便扶着小姐睡下了,还刻意的看了看床上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后,正要离开,就看到了床边放鞋子的踏脚板和床板的缝隙里,一块玉佩落在其中。”
“若非奴婢看到小姐的房门之前虚掩着,所以进来后多留了个心的话,兴许那块玉佩就不能被发现了。
“但是正因为奴婢看到了大少爷站在小姐的房门口一会儿,所以奴婢再看到那块玉佩就更肯定了大少爷进过小姐的房间。”
“兴许还对小姐说过什么可怕的话,所以才把小姐吓到了,只是小姐后来犯了病,失去了那些记忆罢了,或者小姐还记得,只是没敢说!大少爷,奴婢说的可对?或者,大少爷现在也可以把你那块玉佩当场拿出来,以证明奴婢在冤枉大少爷!”
宁雨烟一听秋月这丫头,果然把那枚螭纹玉佩的事情说了出来,就知道这事看来是无法转圜了。
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断的在心里叫着可惜!
她本来还想偷偷地用这块玉佩让林永成妥协的,毕竟这块玉佩在她手里,就像是捏了林永成一个小尾巴。
然后她找个机会把这玉佩还给了他,以换得他和中行父子和好。
而他看到玉佩就该知道,她明明知道他曾经有过想要加害她的意思(就算他没有,起码她可以假设他有,以林永成的心虚,应该也反驳不了),但是她并没有对中行讲过,不管他卖不卖给她这个人情,最起码表面上来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用很恶劣的态度对她。
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好不起来,但是不继续恶化下去,就是好现象。
现在可好,秋月这丫头,真是越帮越忙啊!
就在众人和林中行都把目光落到林永成脸上的时候,林永成的表情却有了令人惊讶的变化,他说,“原来我以为丢了的玉佩,竟然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
慢说宁雨烟一愣,就是众人也有些疑惑了,他的意思难道是说他的玉佩早就失踪了,而有人捡了他的玉佩就为了冤枉他?
而现在,正在指控他有害人嫌疑的人,就只有一个秋月,林永成这话是在含沙射影,说秋月和宁雨烟在有意陷害他吗?
这下,不但宁雨烟觉得林永成有些丧失男子汉敢作敢当的气概,便是展夕和迎风他们的眼中也露出不耻的神色了。
秋月最慢反应过来,但是一等她听明白,林永成在做贼的喊捉贼的时候,她立即就彻底暴跳如雷了。
“大少爷,你太卑鄙了,奴婢虽然是个丫鬟,可是也是有尊严的,冤枉人的事情,奴婢从来也没有做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奴婢偷了你的玉佩,故意扔在小姐的床边,用来陷害大少爷你吗?”
“分明是大少爷你夜半偷入小姐的房间,想要对小姐实施谋害,结果正好小姐有些要苏醒过来,然后你阴谋没有得逞,慌忙间离开的时候,就落下了玉佩对不对!”
秋月控诉的更是大声了起来。
宁雨烟见她那副只差没上去和林永成拼命样子,忍不住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丫头,倒还推理上了,她以为这里是公堂啊,连‘对不对’都用上了!
“就算这次玉佩的事情不算,那两年前,小姐有次在湖边赏鱼,大少爷你走过小姐的身边,故意推了小姐一把,害得小姐落了湖的事情总是事实吧!”
“当时二夫人也在的,老爷若是不信,也可以写信去给二夫人,幸亏我家小姐本来就精通水性,这才没淹死,不然的话,兴许老爷现在就已经看不到小姐了。”
“可见,大少爷你是早就有预谋的要害我家小姐了,你根本一直都不喜欢也看不起我家小姐,现在,我家小姐成了夫人了,你心里肯定更加恨她了。”
“今天夫人肚子痛,虽然不是你害的,不过奴婢还是决定要把这些事情都禀告老爷,让老爷有个定夺,免得夫人再遭遇什么不测!”
原来林永成还曾经推宁雨烟落过水啊!
林中行和宁雨烟也都是今天才知道,青书对这事倒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终究没出什么大事,加上夫人的家乡就在凝烟江边上的江中府,那里算得上是江南,江南的女子,男子几乎多少都是会水的。
所以但是他虽听说她落了水,不过也没有当一回大事,如今看来,敢情是大少爷给推进去的。
这么算来的话,秋月的话还真不是没有根据的,大少爷的确嫌疑很重大。
眼看,所有的嫌疑和证据,都指向林永成。
林永成也恼了,他的确有推过宁雨烟入湖,不过那也是他知道宁雨烟会游泳不会有什么危险后,才故意捉弄她,看她出丑才这么做的,并不是真的要杀她。
至于去她房间想要杀她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了。
但是秋月这个贱丫头,却红口白牙的一直咬定他要害宁雨烟,他如何能忍。
顿时就大声地道,“你们知道什么?我承认,那天晚上,我的确进过宁雨烟的房间,不过我进去的时候,宁雨烟明明已经死了,我是被吓了一跳,才逃出房去的,至于玉佩,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