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着,有一天大哥当上家主之后,我能帮到大哥就行了,并没有野心要管理整个林家,而那个时候的林家,也远远没有如今这样的规模和影响力,虽然小有家底,但是还不到让我们兄弟,为这个当家之主的位置争破头的地步。”
“只是,世事往往都是这样的,不会尽如人意,我这么想,不等于我身边的人也这么想——”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雨烟第一次发现了林中行的眼底显现出几许阴翳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愉快的往事。
以女人的直觉,宁雨烟觉得林中行此时口中的‘身边的人’指的是林永成的娘,林中行的原配妻子陆紫嫣。
只是——他们不是很伉俪情深的一对眷侣吗?
要说中行心里不爱她的话,宁雨烟觉得再是怎么自我欺骗自己,她也骗不过的,因为若是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是没有理由为她独身十多年的。
更何况她也不过是一种直觉,直觉的那个陆紫嫣曾经让林中行伤心了。
但是到底真相是不是如此,如今她人都已经香消玉殒了,宁雨烟自己作为即将的林中行第二任夫人,总不好当面再去询问林中行这样的问题了,不是吗?
所以这已经成了无法求证的,只能是一种感觉的感觉了。
“中行?”
宁雨烟轻声地叫了他一声,今天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也有会陷入神思的时候。
林中行被她一叫,才似乎反应过来他走神了,顿时笑了一下,“抱歉,刚刚说到哪里了?”
“中行,你若不想说便别勉强了,我只是怕因为我的出现,令你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和阵脚,并不非要挖你的过往。”
听了宁雨烟这样的解释,林中行眼里的那一丝丝阴翳,反而彻底的消失了,张开怀抱,主动的看着宁雨烟。
宁雨烟也看了看他,然后还是偎了进去主动搂住他的腰,轻声地道,“中行,我不想你不开心!”
“傻烟儿,以前我或许还执着过往和阴霾的记忆,但是现在有了你,那些就实在不足挂齿了,我没事,我没有不开心,真的!”
“有了你,我以后会很开心的,每一天都开心,就算依旧忙的昏天暗地,你也要相信,在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是开心并满足的。
“我之前只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灰暗记忆而已,我们继续说林家的从前的事。”
林中行把头抵在了宁雨烟的发璇中间,继续道,“因为大哥的总往外跑,加上和爹不知道为了什么,与大哥之间的父子关系越加的恶化,我看在眼里也越加的着急,而偏偏也是从那时开始,林家的生意开始遭受到了以往从不曾有过的重大打击。”
“几乎半数以上和林家维持了多年生意往来的老主顾,老生意伙伴,都在此时纷纷提出要和林家拆伙,然后无论爹怎么去一一询问理由和试图挽回,那些人都执着的不回头了。”
“大量的进货渠道和顾客的流失,在短短半年内,就几乎使得林家一蹶不振,那段日子,我和爹总是熬夜,寻求事情发生的原因和解决之道,毕竟那么多商行还开在那里,就算没有生意,伙计们的工钱总是不能不给的。
“然而事情到这里却还没完,很快,新一轮的打击又来了,在短短半个月内,我们开在辽北的好几家赌坊,被人赢走了巨额的银钱,那比钱数目大到我们赌坊根本支付和赔偿不起,而且我们明知道那人在背后使了手脚,但是因为苦于没有抓到把柄和证据,无法当面戳穿他。”
“林家多年的信誉,让我们不能做出不兑现赌资的行为,所以后来爹就忍痛把巨额的银钱,赔给人家之后,一气之下干脆就把辽北的七家赌坊全部都关闭了。”
“而那个时候赌坊、青楼、酒肆这类的地方,已经成了我们林家银钱的主要来源了,此番一下子关闭了七家赌坊,顿时使得林家陷入了困窘!”
宁雨烟听到这里,心里多少已经肯定了,这是一个有预谋、有计划的陷害和围逼林家的行为,背后肯定是有黑手在推动这一切的。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要被林家彻底逼入绝境才肯罢休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了消息和真相,然后那天晚上我就记得爹发了好大的脾气,刚从外面经商回来不到两天的大哥,就这样和爹在书房里又爆发了一顿惊天动地的吵架!”
“然后大哥铁青着脸出去了,我爹吐了血!身体也是从那以后每况愈下了。”
“接着不到半年,就有人把我大哥的尸体送回来了,说他们发现我大哥的时候,与他随行的商队的其他人都已经死了,而我大哥也被人用刀子毁了容,应该是在商路上遇到了劫匪,所以山贼和劫匪杀了。”
“若非有人经过发现了我大哥身上穿的衣服领口,绣有林家的字号和名字的话,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好心把我大哥的身体给送回林家来!”
“为此,我们重金悬赏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去寻觅那群劫匪的下落,希望找到蛛丝马迹可以给大哥报仇,但是却没有半点消息,大哥的死也就彻底成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