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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唯一能做的(2)

“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多麻烦。”天雪对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叹气。

之后,继续拨打刘芸的手机,起初是无人接听,最后干脆关机了。天雪十分担心,所以拨通了颜飞的电话,本来想问个究竟,但颜飞知道她一个人住在酒店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就赶了过来,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颜建辉一起。

“我和爸正在附近的一个公司考察,知道你一个人住在酒店,爸就顺路一起过来了。”颜飞出声解释道。

“姨夫。”天雪礼貌的唤人。

颜建辉并不清楚天雪和慕东霆闹离婚的事儿,只以为小两口吵架而已,口中不停的数落的慕东霆。

“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别怕,有姨夫给你做主,改天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东霆才行,娶了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珍惜,三天两头就闹幺蛾子。”

对于颜建辉的话,天雪只能尴尬的笑笑。

“你一个女孩家,自己住在酒店怎么行,不想回家就到姨夫家去住,等慕东霆那小子什么醒悟了,来接你了,再和他回家。”颜建辉说完,就吩咐颜飞替天雪收拾行李。

“不,不用了,姨夫,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去您家反而会给您和姨妈添麻烦。”天雪连忙阻止。她现在已经够乱了,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何况,潘婉茹对待她就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她去颜家不是自讨没趣么。

可颜建辉实在是太热情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余地。颜飞自然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酒店,两个大男人,一个拎着她的行李,一个拎着她的人,硬是把她塞进了私家车中。

直到住进了颜家的客房,天雪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呢。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该编排个怎样的借口离开。她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找私家侦探调查当初慕爸爸的案子,找律师打离婚官司,也应该开始看房子了,她要开始着手筹划她和宝宝的未来了,总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吧。

天雪有认床榻的习惯,入住颜家的第一晚,几乎都没睡踏实过,翌日天刚刚放亮,她就起床榻了,一个人站在二楼的天台上,静静的看着东方天空,旭日冉冉升起。

朝阳暖暖的散落在脸上,身子上,天雪轻阖起眼帘,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突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小腹上,在心中无声的对宝宝说了声:早安。

“天雪,怎么起的这么早。”颜飞从身后走过来,在她身边停住了脚步。在看到她身子上单薄的羊绒毛衣时,不由分说的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

“早晚的气温低,当心感冒。”

天雪微微一笑,阳光下,居然有种光芒万丈之感。“谢谢。”

她对他,一贯如此,礼貌有余,亲昵不足。这每每让颜飞觉得十分的挫败。

“天雪,你重要和我这样客气吗?”

天雪看向他,淡笑着耸肩,非常聪明的不作回答,反而换了话题,“你和刘芸,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她居然说不想和你结婚了。颜飞,其实女孩子很好哄的,刘芸又这么爱你,你只要说几句好话,她就会乖乖的回到你身边了。”

颜飞双手撑着栏杆,目光涣散的看着远方,许久后,才低哑的发出声音,“我和刘芸已经解除婚约了。”

“为什么?”天雪追问。

颜飞收敛目光,低头专注的凝视着她,天雪在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疼痛与挣扎,然后,只听他说道,“沈天雪,你装傻的功力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是不是一定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否则,你就打算一辈子跟我装傻下去?”

他说话间,已经下意识的抓住了天雪的手腕,第一次,那么用力,甚至弄疼了她都不自知。

“我知道刘芸爱我,但婚姻并不是看一方爱的有多深,就能得到幸福,爱情是相互的,她爱我,而我却没办法回应。沈天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这些年,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包括刘芸。”

颜飞的话说的直截了当,这一次,根本不给她任何躲闪的余地。天雪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她试图甩开他的钳制,而颜飞握在她腕间的手臂却越收越紧,再也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天雪,我永远都忘不掉,第一次在地下酒吧见到你时的情景,你那么青涩稚嫩,总是被人欺负,却一直勇敢的笑着,可笑靥中,又带着淡淡的哀愁,无端的惹人怜爱,让人心疼。那时候,我就在想,在你身子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你有这么哀伤的笑。可是,你就像个迷一样,越是靠近,越是深寻,越会让我自己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颜飞的双手按在她肩头,神情看起来十分痛苦纠结,“天雪,我不求你这么快就接受我,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陪着你,照顾你的机会。”

天雪苦笑着,还是摇了摇头,“颜飞,不起,我不能那么自私。你也说过,爱情是相互的,我真的没有办法……”

“为什么不行?沈天雪,你醒一醒好不好,你和慕东霆已经没有未来了!”颜飞情绪激动的低吼着。

天雪眸中含着泪,伸手推开了他。她转身背对着他,目光涣散的看向远方,任由着泪珠无声的划过脸颊。

“颜飞,我怀孕了,我怀了慕东霆的孩子。”

颜飞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她,是的,震惊,不可置信,最终演变为无奈与疼痛。心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不介意。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和慕东霆重修旧好吗?”颜飞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厉害。

天雪苦笑着,摇了摇头,“从他亲手把我爸爸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颜飞高大的身子靠在白色的铁艺围栏上,剑眉深蹙着,他胡乱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想要吸上两口,借此来平复烦乱的情绪。却突然想到天雪怀孕了,不能闻到烟味,继而又用力的将烟掐断,随手丢在地上。

他一直低垂着头,沉默良久后,对天雪说道,“既然你不想回到慕东霆身边,让我照顾你们母子吧。”

天雪错愕的看着他,呆愣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颜飞,你,不介意吗?”

颜飞苦笑一声,神情专注的凝视着她,“如果我说不介意,一定是骗人的。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介意心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只是,比起这个,我更在乎你,我不想你一个人孤单,我害怕你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好自己,天雪,无论何时,你都值得被人好好去爱。”

他说话间,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呵护在温厚的大掌之间,“天雪,我会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好好疼他,爱他,就像爱你一样。”

天雪侧开头,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并不想让颜飞看到她的眼泪。天雪承认,颜飞的话真的打动了她,她很感动,也很感激。可是,感动与感激并不是爱。她的心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失去了继续去爱的力气。

她费了一些力气,才逼回了眼泪,她对着颜飞笑着,勇敢的笑,笑靥如花般娇艳,眸中却闪动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好似凝了漫天的星光一般璀璨。

“颜飞,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可是,沈天雪配不上你。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去爱你呢。”

“天雪,我可以等……”颜飞还想说什么,却被天雪再次打断。

她无力的摇头,再也无法阻止泪珠滴落。颜飞的确是值得托付的男人,只是,他们之间,不仅隔着一个孩子,还有刘芸,从刘芸爱上颜飞的时候开始,从颜飞接受刘芸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不可能了。

“颜飞,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去等待,也许,你会说,那是你的事,是你心甘情愿。可是,你这样做,只会给我更多的压力。”

“那除了等待,我还能为你做什么?”颜飞痛苦的,自嘲的询问道。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追逐,她分明就在一臂之遥的地方,可是,他每每伸出手,抓到的只是虚幻的影像。

天雪转身背对过他,哽咽着,却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你要做的是从此远离我,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颜飞,只要你幸福了,我也会幸福的。”

颜飞静静的看着那一抹娇弱的背影,晨风中,她柔软的长发轻轻的飘散在空中,裙角飞扬,画面朦胧而忧伤。

颜飞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定格成为永恒。

可是,他和天雪之间,从来都没有永恒。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一步步远离她,不给她任何压力,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中,静静的守护着她的幸福。

他自嘲着,苦笑着,转过身,一步步向天台下走去。

而天雪背对着他的方向,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只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上一样,疼的让人想要流泪。天雪知道,错过了颜飞,此生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毫无所求的去爱她。

可是,这样一份真挚的爱,摆在她面前,她却无法坦然的面对与接受。她不能怀着别人的孩子却和他在一起,这对颜飞并不公平,对刘芸,同样不公平。

天雪希望颜飞可以幸福,刘芸可能够幸福,她希望所有人都可以等到幸福,至于,她幸不幸福,已经并不重要了。

天雪独自一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才回到餐厅去用早餐。毫无意外的,餐桌旁只有颜建辉和颜飞两人,因为讨厌她的缘故,潘婉茹吩咐佣人把早餐送到了卧房。昨天也是,颜家父子把她带进门,潘婉茹摔下筷子就上楼了。

天雪微微苦笑,看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受迎的人。还是要尽快找房子才行。

白天,颜家父子都去了公司,偌大的别墅内,只有潘婉茹、天雪,还有几个佣人。大多数时间,潘婉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据老佣人说,潘婉茹很少与人接触,封闭了自己二十多年。

天雪已经开始出现了孕吐反应,她在客厅翻看房产信息的时候,连着去洗手间吐了几次,最后一次,推门出来的时候,恰好潘婉茹站在门外,目光探寻的盯着她看,看的天雪非常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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