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天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老夫不知道国库的情况,只是再加赋税,百姓就无法生活了?”
“嗯,我也不同意再加!充盈国库,靠的不是赋税而是在位者的能力!先生尽管放心,王爷这样高傲的男人,想国库丰厚怎么可能从老百姓身上截取?那不是在贬低王爷的能力吗?王爷,您说是不是?”
梅素婉说完话便扭头去看晏寒天,晏寒天却只是垂头跟小丫在玩。
那厢管中天是憋着笑意,这王妃的话,当真是又抬又贬啊,王爷,娶这样的媳妇,也真是为难您了!
“王爷,那老夫告退。”
“嗯,相爷注意休息,更要注意安全。”
晏寒天抬头,对管中天说了一句。
梅素婉咬唇,“我说的你没听见,老爷子说一嘴,你立马回话,怎么个意思,看不起我?”
晏寒天抱起小丫,看着小丫那双如水晶般剔透的双眼,轻轻的道,“你娘又在找毛病了。”
说完,转身走人!
梅素婉:“……”她怎么找毛病了?
——
淄博朝堂的肃清,还算顺利,余光泽谋反,乔苒被擒,一切证据被管中天摆在了众人面前,无人再敢置喙,更不要说晏寒天与梅素婉的雷霆手腕,也让余下的百官,心惊胆颤!
这日早朝之上,对于赋税,百官众说纷纭,其实无外乎一方主赠一方主减中间方默不作声。
晏寒天没说什么任大家说去,到最后,他只是对几位将军吩咐着加紧练兵,又命户部筹备粮草。
朝堂上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了。
“若无它事便退朝吧。”
晏寒天今儿心情似乎不错,轻轻的说完,见无人再说话,便起身离开。
百官下朝,心间不住的揣摩着,有人便来到管中天的身边,“相爷,王爷这是准备对燕出手了?”
“呵呵……”管中天便笑了。
“相爷,您别只顾着笑,说一下呗……”
如今大齐的朝堂内,唯一一个让擎王信任的官员,也就是这位空降的丞相了!
“今儿天气不错。”谁能想到,管中天看了看天空,却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想像,您……”
“别去猜测王爷的心思,咱们只要为百姓做出福利就好,至于王爷想怎么做……待王爷开口时,众人便知了。”
说完,管中天便未在停留,直接向宫门走去。
他想,待大陆一统,缺的,便是各方人才了!
嗯,学院那边,他可要多督促着,只有勤奋努力,方能成就一方栋梁!
——
晏寒天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梅素婉的门外跪了一个女子,挑了挑眉头,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怎么来了?”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她便是那日湖边遇刺时,坐在亭子里写字的女人。
“嗯,来求我的原谅。”梅素婉正在打扮,难得的是头上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而且还戴满了珠钗。
更不要说,那脸上还涂了些胭脂,眉毛也画了,红唇的颜色也深了,身上的纱裙青色还是青色,可却衣裙上那绣着的暗花,却更显高贵。
晏寒天挑了挑眉,别开眼的时候来了一句“不好看。”
梅素婉顿时笑了,走到他身前,搬正他的脸,“真的不好看吗?”
“跟妖精似的!”
“噗!”梅素婉笑了一下,“妖精可比妖妇好听多了,呵呵。”
说完,对着他那寒着的脸就亲了一口,看着那落在他腮边的唇印,目光闪闪走人了。
出门的时候,高珊仍跪在那里,梅素婉撇了她一眼,“高珊,我刚刚说过了不会收你,所以,你还是出宫吧。”
高珊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梅素婉,一脸的苦笑,她还能去哪?
家没了,哥哥死了,就连与她做对食的男人也被乔苒亲手杀了。
她的眼睛就是一对摆设啊,被乔苒玩弄于掌心,却不知乔苒才是害她家破身亡的罪魁祸首!
而这一年来,她却一直视梅素婉为仇人。
也不怪擎王妃不收自己,谁会要一个是非不分的奴才!
“王妃,高珊有眼无珠,您保重!”
话落,高珊猛的窜起,对着墙便撞了上去。
梅素婉眼急手快,抓住她的衣服便向后扔去,“死的勇气都有,又何怕活着?”
说完未在理她,由柳儿扶着便向外走了。
——
这是一间空房,里面关着的是乔苒。
梅素婉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桌边出神。
看到梅素婉她似乎想笑,却发现脸部僵硬怎么也笑不出,随后别开眼,淡淡的道,“你可是来看我笑话的?”
梅素婉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坐了下来,“可是后悔,当日听了我的诱.惑?”
乔苒回头,看着她,许久之后才道,“过程并不重要,即便没有你,我也不可能一直傻等着,可是,最后的结果……我想,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景仁虽不喜欢摄政王,可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他的强大,也才导致了东齐的加速灭亡!因为我们,从没有想过,有谁还能比摄政王厉害……”
“既然知道是这种结局,为何不好好的过日子,又何必做这些太过飘渺的梦?”
乔苒凄然一笑,“如果是你,你认命吗?”
梅素婉哑然,可如果是自己,虽不会认命,但,明知道实力不行却仍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这种蠢事自己也同样做不出来。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不知擎王妃可否留他一命……”乔苒眼圈红了,这世上,若说还有谁可以让她留恋,也唯剩下一个孩子了。
当日景仁帝再次封后的晚上,景仁帝与摄政王算是撕破了脸。
一场宫中大战,没有想到,尉迟敬竟会当场杀了韩国公。而宫的羽林军包括韩国公带来的大军,与摄政王的人打了个昏天暗地,可摄政王还是逃了。
而假太后也在混乱中被一男人所擒,而这男人便是耿大叔。
在耿大叔逃无可逃的时候,是乔苒伸了把手。
耿大叔便与乔苒达成了某种协议!
后来晏家军势如破竹之势大破边关,一路畅行无阻的杀到了京城,景仁帝自杀。
乔苒便开始做后退了。
那晚她叫来老耿要他杀了高尉,但却要弄成自杀的现场,却被徐德听到,本来老耿要处理徐德的,可乔苒却怕事情有变,让老耿离开,却是亲手将徐德刺死。
她永远都记得,徐德那双满眼不可置信的眼,还有那恨意涛天的目光!
“纸,永远没有包住火的那一天,我以为高珊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那她便永远会为我做事,也一心一意为我,可是,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她的手里。”
乔苒抬头看着梅素婉,“是你告诉她的?”
“你杀人的时候,我在山洞中,我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过是分析了几下给她而以……”
你以为高珊是傻子,说被你玩在手里就玩了?
她如果没点脑子,在这深宫后院,就算是有高尉罩着,她就能做到一局姑姑?
如果她没点胆量,她敢与徐德暗自结为对食?
不过是突来的打击太大,令她没反应这来罢了!
乔苒无力的撇撇嘴,“你动手吧。”
梅素婉的身后,碧瑶走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
梅素婉未在说什么,起身向外走去。
“柳儿……”
蓦然乔苒叫了一声。
梅素婉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乔苒道,“孩儿……”随后两行清泪滑了下来,“求你……”
“寿王妃,如果是您,您会不会留下他?”
碧瑶反问一句,可她更知道,主子看似强硬生冷,可主子的心,却更软!
“一路走好!”这是梅素婉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
“呼……”
梅素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晴空万里,轻轻的道,“活着,真好!”
一听这话,碧瑶便偷偷的撇了撇嘴,“主子,留下一个孩子不是不行,可万一将来有人拿寿王妃夫妻做文章,再令他恩将仇报……却是得不尝失了。”
梅素婉扭头,“我会亲手杀了他!”
只一句话碧瑶便再没说什么。
“跟我出趟宫吧,去见个朋友。”
碧瑶道,“是,不过,主子您今天这番打扮,可是去见男子?”
梅素婉瞪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去,我便叫上柳儿……”
“别别别,奴婢可没说不想去,奴婢就是觉得,万一王爷醋劲大发,您再来个下不来床……”
梅素婉伸手一个爆粟子敲她脑袋上,“我瞧着是不是陌痕的公粮交的少了,才让你有力气来笑话我了?”
“哈哈……”碧瑶打着哈哈,主仆俩个便出宫了。
——
在肃清朝堂之后,尤其是在减免了赋税之后,此时生活在淄博城中的老百姓,个个脸上挂着笑,就是做着小生意的,也更回有劲了。
“主子,我真的不知道,赋税减了,那国库不就更空了吗?”
“如果这个国家就靠收百姓的辛苦钱的话,你觉得它还能变的强大变的强壮吗?到时候不用他国侵略,自己国家的人也会起义了!”
这种事还少吗?大多改朝换代不都这个路子!
“也是,可,那要怎么办啊?”
“凉伴!”梅素婉道了两上字,便走进了一家酒楼。
“夫人里面请……”小二哥迎了上来,在看到眼前女子的时候,双眼幽的一亮,可却急忙垂下了头。
梅素婉嘴角微挑,“你们家主子倒是会训练人。”
那小二的耳朵便红了,没敢直视着她,只道,“夫人楼上请。”
“你们少东家可是来了?”
那小二瞬间抬头,“擎王妃?”
“是我。”
“小的参见擎王妃。少东家已到,更是嘱咐咱们,若王妃来了,马上请进来。”
梅素婉点头,“你前面带路吧。”
碧瑶心道,哪来的什么少东家呢?
只是当进了包间,看到站在窗边的少年时,碧瑶才想到,原来是齐家那位公子。
“参见擎王妃。”
时隔一年,眼前的少年越发的俊美也越发的成熟了。
“起来吧。家中可还好?”
“劳王妃挂念,家中一切安好。”
“抱歉,我没有想到,那日的事会让老国公殒命。”
齐智贤摇了摇头,“两府之间的恩怨太多,时间也太久,爷爷与他有着恨意,他何尝不是也恨着爷爷,此事已过,而齐家也从朝堂退了出来,如今的生活,其实才是爷爷最想看到的……”
“那你约我出来……”
齐智贤看着梅素婉,一年过去了,她却是一点没有变样子。
“我想王妃心底应该很清楚,不然,以王妃的性子,不可能如此盛装出席。”
“你这小子的心思倒是灵透。”梅素婉支着下巴,眼带笑意。
一年前就觉得他非一般人物,没想到,一年后,他的表现更让她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