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伊萱傻傻地看着梅素婉,满眼的不可置信,可转眼却露出一脸苦笑,“我已经能想到他的结局了。”
老太君也是满眼诧异,虽然梅素婉问着高伊萱被封的穴位,说实话,她以为会是擎王来解开,可嘴上却没有扫掉外孙女的面子,但,当真被梅素婉解开,她的心里还是很吃惊的。
于是看着梅素婉道,“以你的那点水平,怎么可能?你这丫头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梅素婉收手背到身后,耸耸肩道,“我碰到了尉迟敬的师父……”
沈茹瞪大了双眼,那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她学会了尉迟敬所会的武功?
看了眼同样震惊的高伊萱,而高伊萱却是怔愣在那里。
她忽然间觉得这世上最傻的那个人,也许就是向来自诩聪明的他了。
……
梅素婉回了房间,晏寒天看着她背手的样子,张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梅素婉嘴一咧,顿时呲牙,“疼死我了……”
晏寒天上前将她的手拉出来,“肿了?怎么弄的?”
“我哪里知道尉迟敬自信过了头,点住母亲的穴位并未用太大的力气,结果我……”
晏寒天长叹一口气,“他们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依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帽!”
可双手却没有闲着,夹着她的手指,不住的揉着。
梅素婉瞪他,晏寒天却道,“我跟了他大半年,其它的我不敢说,就你母亲,那绝对是他的软胁!”
“你的意思是说他爱母亲?”
“嗯。”
“可他若是爱母亲,为何会毫不迟疑的捅母亲一刀?”
至今仍刻,当日在摄政王府,尉迟敬一刀便捅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人与人能一样吗,也许那就是他爱的方式!”
“那我能说,被他爱的女人当真是倒霉透顶吗?”
“你觉得你母亲不倒霉吗?”
梅素婉哑言。
是啊,高伊不倒霉,怎么会碰上梅如海那样只会利用她的男人,又怎么会碰上可以毫不手软在她身上捅刀子的女人?
“唉!”
梅素婉重重的叹了口气,可却在这时,晏寒天竟是顿时破屋而出。
梅素婉紧随其后,夫妻俩瞬间就将屋顶的男人一前一后夹在了中间。
“你们的警惕心,也不怎么样!”
尉迟敬一手抱着一个襁褓,嘴角挑了起来。
“将萱交给我,我放了这个孩子。”
然而夫妻俩却是有志一同的双臂环胸,嘴角高高的挑着不动不语。
尉迟敬一怔,手下一动,却突然听到一声短短的猫叫,“喵!”
“哈哈哈……”
梅素婉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尉迟敬,我‘女儿’就送你了,不用客气,抱走吧!”
“你――”尉迟敬随手将怀中的襁褓一扔,那襁褓中却瞬间跳出一只花猫,转眼没入了夜色之中。
他看着梅素婉,双眼中闪着幽深的光芒,却是猛然间向梅素婉抓去。
可却一爪抓空,满眼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他亲自废了她一身的武功,她怎么能躲得过自己?
梅素婉与他之间的距离没有变,也就是说,他稳住了,她亦稳住了!
尉迟敬心下大骇,这世上能与他同步的速度,除了身后那个疯子之外,他还真没觉得会再有人?
毕竟那几个老家伙已经全数被他弄死了。
梅素婉的嘴角却是高高的挑了起来,“我说了,五天后的桅牙山见,你又何必急于此时?”
“把萱我给我!”
尉迟敬冷哼一声,他刚才入客栈不是不想抓了高伊萱走人,只是没来得急而以。
“你做梦!”
“尉迟敬,咱俩好久没有玩了,今晚玩玩如何?”
晏寒天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而他却已开始往手上套上那刀枪不入的金丝软套。
看着那手套,尉迟敬却是咬牙切齿,可谁能想到,就这一转眼的工夫,他却逃了!
对着晏寒天忽然出手,可却是虚晃一招,逃的那叫一个速度。
看的梅素婉直咂舌。
“我去,他还能不能行了,来挑衅的是他,还说逃就逃,也太不是男人了!”
梅素婉长出一口气,却是扭身飞下客栈。
只是一进来,却是立时退出去,“寒天,他下了毒……”
“小丫……”晏寒天倏的没了身影。
可谁能想到,满客栈的人,均倒地不起,小丫却兀自玩着手指,不时的扯扯小宝。
小宝有蛇皇小素在身晏寒天不但心,只是对于小丫,却让夫妻俩顿时不解。
“咯咯咯……”
看到晏寒天,小丫瞬间笑出了声。
晏寒天的手,却抖的如筛糠一样。
“小丫……小宝……”
“爹,娘,妹妹很乖哦,一直都没有出声。”
梅素婉将小宝搂到了怀中,伸手把了脉,在确认小宝无碍后,又去抱小丫,可晏寒天却抱的死紧。
“我看看小丫……”
梅素婉轻声说道。
晏寒天双眼如寒冰一般,看着梅素婉半晌才渐渐的缓和过来,“素素……我要将他扒皮抽筋……”
这种恨意,让他似乎又想到几个月前,他活着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杀了他一般。
梅素婉点头,“嗯,不死不休!”
将小丫从他怀中抱过来,却惊奇的发现,小丫当真是一点中毒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与小宝在一起的原因?
只是此时却已不是她去多想的时候,出了屋便见高伊萱夫了老太君走来,“婉儿,快,我这有解药……”
“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
将高伊萱拿出的药丸化了水,给众人服下,虽说众人无性命之剧组,却是浑身无力。
梅素婉不得不承认,尉迟敬的毒,当真厉害!
“娘,你怎么会有解毒的丹药?”
高伊萱道,“我从他身上摸来的,再说,这十几年,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
梅素婉点头,看着金钗四人站了起来,将药水交与她们,“掌柜的一家还有小二几个,你们去帮着把毒解了,另外,小心些,尉迟敬那丧心病狂的,说不定还能再回来……”
话音才落,便听到砰砰几声,梅素婉暗叫一声不好,那边晏寒天却已寻声赶去。
只是梅素婉才一抬起的脚,却落了下来,果然,一道身影转而便出现在了眼前。
不是尉迟敬又是谁!
看到梅素婉,尉迟敬愣了下,随后却道,“你果然有些脑子?”
“不,是你太自为为是!”
“没事,晏寒天那疯子不在,对付你……”
他目光扫向高伊萱,嘴角挑了挑,“萱,我一会便带你走。”
而梅素婉,却已将小丫教给了小宝,“到老祖宗身边去。”
话落,她也从怀中拿出了那只金丝软套。
“哼!”
尉迟敬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他的时间有限,所以,他要速战速决!
高手对招,武器,可有可无。
以气伤人,比刀啊剑啊,却还要运用自如!
高伊萱扶着老太君,小宝立抱着小丫立在老太君的身旁,外加几个没什么力气的丫头,一齐靠在了墙边。
然而,却让尉迟敬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很好解决的女人竟可以接住他三招不说,还招招皆破!
“该死的,他还活着!”
尉迟敬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更多的却是恨意。
他已经很肯定了,自己废了她那点道行,却又还能躲开自己的一抓!
原来,原来自己竟是为他人做了嫁人!
梅素婉双眼一眯,“我接了你三招,这会,你也该接我三招试试了!”
话落,梅素婉运气在右手,随后便使出了与尉迟敬刚刚一模一样的招式!
达摩神功,尉迟敬练了多少年,又岂是梅素婉能比的,虽说梅素婉接了他三招,而她又用同样的招式来招呼自己,他破了自是不在话下,可,坏就坏在,梅素婉是个不按牌里出牌的人!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最后一招她忽的一转,大招中带了小招,小招带无招,尉迟敬瞬间手脚乱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梅素婉却是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噗”!
尉迟敬却是猛的吐了一口血,手掌往地上一拍,一个扭身便向高伊萱抓去。
“哼!”
沈茹手杖往地上用力一敲,抬手,对着疾驰而来的尉迟敬便按下手腕上的机关!
那个绑在她手腕上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刻爆发了!
无数如牛毛一样的细针,对着尉迟敬全数射了出去。
尉迟敬大掌一挥,略迟了那么一下,便见晏寒天已飞身而至,看着近在眼前却没有勾到手的高伊萱,尉迟敬却是不得不回首壁开晏寒天那致命一爪!
一个晏寒天便让他分身乏术,可此时再多一个会达摩的梅素婉,尉迟敬从没有觉得此生还有什么能难到他,最后却也不得不再次逃了。
“有没有事?”
晏寒天上前扶住梅素婉。
梅素婉紧紧的闭着唇,摇了摇头。
晏寒天摆了摆手,众人便退了下去。
那厢高伊萱扶着沈茹退下,屋子里,便只剩上一家四口,却在时梅素婉却是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噗!”
“素素……”
“娘……”
“没事……”
她也不过才初初修练达摩,虽说融合了两位高手的内力,可毕竟不是她自己修成的,多少的,总有些不太习惯!
更不要说,还与尉迟敬打了几个回合。
看着她好像极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打的有多吃力!
打在尉迟敬胸口那一掌,让尉迟敬受了伤,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内力反振,激的血气上涌,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尉迟敬!
还好,外婆反应愉,晏寒天也在那个时候赶来!
“小宝,有爹在,你娘不会有事,但爹需要给你娘治伤,你要好生的看着妹妹!”
小宝点头,“爹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妹妹。”
话落,抱着小丫便跑向自己的房间,而晏寒天却是一把抱起了梅素婉,足下一点,便上了二楼的房间。
……
晏寒天没有想到,他的内力一进入梅素婉的身体,竟被梅素婉自身的内力阻挡在外,根本帮不到她一丝。
“别……”
梅素婉只觉得胸间血气翻腾,而晏寒天的内力,一进到体内,她胸间的血气翻腾的更快。
艰难的说了一个字,额间便滑下了汗水。
再看晏寒天,此时的脸色竟是苍白一片,扶着梅素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躺,一下……”
“嗯嗯……”
梅素婉平躺在床上,手却被晏寒天紧紧的握着。
这种无力让晏寒天慌张,看着梅素婉闭上眼睛,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袭卷了全身,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只是因为太在乎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最初遇到她的抗拒,到此时的明了,似乎就在一线之间。
晏寒天上床,将梅素婉紧紧的拥在怀中,“素素,我想,我可能又一次的爱上了你,所以,你不可以有事……”
梅素婉想大笑,爱上姐是不是太容易了,可惜,却一丝力气没有。
而被晏寒天抱着,胸间那翻腾的血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竟然有种泡着温泉的舒服感,即便是身上冒着热气,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也浑然不知。
晏寒天将她的衣服脱了下去,可就在这时,梅素婉的双手,却是抓住了晏寒天的衣服,只听“嘶啦”一声,晏寒天的衣服竟是被她一把撕开。
“素……唔!”
晏寒天的脸色很黑,虽说这是自己的媳妇,可是被媳妇强上的感觉……
“梅素婉,你受着内伤呢!”
梅素婉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竟是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运功!”
“你……”
“快点……”
不是梅素婉突然“兽”性大发,只是刚刚她的脑中突然闪过颜汐的脸,她说,双修的时候,只说了一半,而许安楠却并没有告诉她,达摩与措骨不能双修,所以,她大胆猜想,是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然,有坏处的话,她怎么杀了尉迟敬给他们俩报仇?
“你这女人……”
“别矫情了,这事折腾起来,你能从天黑弄到天亮……”
晏寒天脸更黑了,虽说这是实话,可……“那时候你没有内伤……”
“少来,不想我内伤加重,赶紧跟我双修……”
“这可是你自找的……”
……
“寒天……”也不知过了多久,梅素婉轻轻的叫了一声。
晏寒天倏的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乍现,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梅素婉,一下子扑了上去,“该我了……”
“别闹了,快起来,我听到小丫的哭声了……”
“是吗?说谎……可不好……”
晏寒天话落,眯着精光四射的双眼,更是堵上了梅素婉的唇。
达摩与措骨双修,晏寒天心下大骇,措骨竟是跃到了顶层,而且他的内力与她的内力,似乎发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晏寒天很清楚,身体里的内力,似乎被去了杂质,更为精纯了。
而梅素婉体内的内伤,以着疾速复还不说,他的内力,她再未排斥!
“呵呵……”梅素婉低低的笑着,“我好像能听到更远一些的声音了……”
“是我不够卖力吗,你却在想其它……”
“不,是我太兴奋!”
先前与尉迟敬一战,她便发现,这外得的内力,不如自己修出来的得劲用,可现在,她已觉得身体里的内力,就是她自己的一般,更不要说还更上一层。
搂着晏寒天的脖子,“我忽然想,你的措骨阴功,或者是师父想给颜汐前辈修练的,可惜,颜汐却将一生的情错付了……唔唔……”
晏寒天挑眉,干脆直接封住她的唇,做爱做的事时,最好钻心一些!
等到晏寒天与梅素婉走出屋子,却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而这两天里,尉迟敬没有来。
晏寒天道,“他受伤不轻,而且还约了他桅牙山一战,我倒是觉得,他或者已先一步,去了桅牙山。”
至于干什么,自是不用问,做陷阱去了!
“婉儿,我跟你一起去。”
却在这时,高伊萱上前说了一句。
梅素婉看着她挑了挑眉,“娘,你与外婆带着小宝小丫回淄博……”
高伊萱摇头,“我跟你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娘……”
“婉儿,就让你娘跟你们去吧……”
沈茹说了一句。
随后拍拍小宝的肩膀,“跟老祖宗先回淄博吧。”
小宝扭头去看爹与娘,见二人点头,便带着金钗四人,站到了沈茹的身边。
沈茹看了看高伊萱,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张嘴,拍拍小宝的背,下了楼。
而这厢,晏寒天夫妻二人,加上陌痕石仁与碧瑶,带着高伊萱,六人也下了楼。
“掌柜的……”
碧瑶唤了一声,将几张银票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多日来叨扰外加弄坏东西的赔尝……”
“不不不,这位夫人,小的这辈子能侍候擎王与擎王妃,已是几世修来的福份,怎么可以再收银子……”
“这可不行……”
“行的行的……”掌柜子是说什么也不收钱。
可梅素婉的目光却看到,他的柜台旁,摆着一副超大的纸张,一旁还有研好的磨,这会再看这位掌柜的,忽然间就笑了,还真的是一个做生意的老手!
碰了碰晏寒天,“给他写副字吧!”
那掌柜一听,动作顿时一僵,满脸通红。
“你倒是会做生意,但我希望,不要借着王爷的字,来做店大欺客的生意!”
那掌柜的忙给梅素婉跪下去去,“请王妃放心,小的以前没有欺负过客人,这以后自然也不会,绝对不会污了王爷与王妃的名声。”
晏寒天瞪了一眼梅素婉,倒是上前提笔写了四个字,又落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放下了笔,走了回来!
那厢梅素婉从碧瑶手中将银票拿过来,放在了掌柜的面前,“银子还是要给的……”
“王妃……”
“好了,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说完,一行人便上了马。
可那蹲在墙角的女人,却奔着马跑去,“官人,等等我……”
梅素婉瞪了一眼晏寒天,“真是……丑的时候桃朵不断,这俊了……”
晏寒天急忙搓了把脸,放下手,却已是口歪眼斜鼻孔朝天……
碧瑶掩嘴笑着,石仁叹了口气,“爷,属下将她打发回去……”
调了马头,石仁折了回来,一把将那爱幕自家爷的刘家姑娘扔进了店里。
那掌柜一愣,忙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字放下,“这位爷,这是……”
“这姑娘的精神不大好了,王妃说劳烦掌柜给她送到家里吧……”石仁目光从那字上闪过,咽了口口水。
那刘姑娘却大叫着,“我很好,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找官人……”
“刘小姐,我们家王爷与王妃已经回复京城,不是我这当属下的瞧不起你,你这四品小官家的小姐,当真是入不了我们王爷的眼……”
“我爹爹已入京城就职,已不是四品……”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刘万富在京城还能有什么作为?一个想用自己女儿买官的人……日前,襄王那一纸调令你觉得是加官进爵吗?”
那刘小姐顿时满眼吃惊,不会的不会的……
石仁便拱手对她一礼,“你好自为知!”
打马追着主子去了。
……
“你给那掌柜写了什么字?”
梅素婉好奇的问道。
晏寒天撇了她一眼,“你猜。”
梅素婉抬脚踢向他的马肚,却被他一带躲了过去。
梅素婉道,“我猜得到,还用问你?”
晏寒天嘴角高高的挑着,“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梅素婉恶狠狠的瞪着他,“行!我心情好的时候,你再爬床!”
“噗!”
碧瑶没忍住,笑出了声,却扭头看了眼陌痕,正好与陌痕的目光碰到了一处,陌痕却是挑唇对她眨了眨眼。
碧瑶的心,忽的提了起来,这男人,好像,好像不一样了。
带石仁跟了上来,陌痕凑了过去,“咋打发的?”
“连哄带吓,对了,你猜爷刚才写了几个什么字?”
其实看到那几个字,石是想笑的,但是他装做没有看到掌柜一家人纠结的目光,最后只是说了刘家小姐的事。
陌痕摇头,“以爷的性子,难说啊!”
“哈!”
石仁实在是忍不住。
“刚,王妃问爷了,爷说心情好的时候再说,王妃便道,心情好的时候再让爷爬床……”
“噗……”石仁直接喷了!
却道,“爷写着:这是黑店!”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几人听在了耳中。
梅素婉打刀的动作滞了一下,撇了眼瞪着石仁的晏寒天,“你就损吧!”
“我这是在激励他,免得他忘了你的叮嘱。”
晏寒天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讨巧卖乖的样子。
“切!”梅素婉冷呲一下。
……
六人来到桅牙山的时候,已是相约第五天的午后。
尉迟敬双手环胸,看着一行人,眼里闪着的是誓在必得。
“萱……”
高伊萱冲他点了点头,“我没有事。”
“嗯,擎王妃即练了达摩,想来我点住你的几处穴位已被她解开了……”
梅素婉点头,“不错,所以,你想通了,就先一步来这里,下套子了?”
“呵!”尉迟敬站在高处,他的身后便是那日梅素婉跌落的悬崖,“我会让你再落一次大海,看你还有没有那样的运气!”
梅素婉闭上了眼睛,那日若非他拿小宝威胁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跳下去!
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要知道,她的鼻子,平常的时候就比普通人要灵敏,与晏寒天双修之后,她的感官便更加灵敏了。
此时睁开眼睛,看着老神在在的尉迟敬,轻轻的开口道,“颜汐前辈的毒……见风死!”
就是这毒是埋在地下的,浮上来,闻到的人便会直接毙命!
可惜,梅素虽然不有全学了颜汐的东西,可她却知道挑重点去看去了解!
嘴角带笑,手中几数药丸扔给身后的四人,却看着尉迟敬道,“不过,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你觉得那地方无人发现,即便他们能活下来,却也永远出不来!但,你不会想到,我爬了进去,你更不会想到,我承了他二人的衣钵!尉迟敬,今日,便是你我之间新账旧账终结的日子!”
话音一落,梅素婉足下一蹬,飞身而起,直奔尉迟敬而去。
晏寒天不落后,夫妻二人便将尉迟敬围在了中间。
三大高手的对决,看得懂的人自会从中间学到绝技,看不懂的,只能看到飞沙走石不断,残树断枝一片片!
可,几人均是高手,看的双眼是一眨不眨。
而就在这时,尉迟敬却是一把药粉撒向二人,回身便抓向了高伊萱!
晏寒天挥袍挡过尉迟敬撒出来的东西,而梅素婉已追至尉迟敬的身后,戴着金丝软套的手掌,直接拍在尉迟敬的后心。
梅素婉想我灭了你丫的,内力一催,却只觉得手下一热,顿时有源源不断的内力向自己袭来,来势汹汹她想放手推开尉迟敬却已来不及了!
尉迟敬大惊,回身想劈上梅素婉那支胳膊,却不想,就在这时,原地站着没动的高伊萱,竟是足下一点,冲着他便飞驰而来。
“萱……”
“噗!”
高伊萱手中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左胸。
……
尉迟敬抱着高伊萱却听高伊萱道,“我看这一次,你死不死……”
听着这冰冷的语言,尉迟敬只觉得心被撕成了碎片,可他却已无暇理会那被梅素婉吸走的内力,他只是紧紧地握着高伊萱,却伸手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他轻轻的开口,“死在你的手里,我甘之如饴。就如那年初见,我偷了你的荷包,你却用你那善良的目光,洗涤着我这污浊的灵魂一般……”
尉迟敬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女的身影,那少女身子羸弱,可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每月必会去庙间拜佛,更会摆起粥摊给那些又脏又臭的乞丐施粥送馒头。
她是那样清纯,每日里脸上都挂着笑容,她不会知道,在一群小乞丐后面,有一个少年,一直爱幕着她。
可少年的心里却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儿女情长被他放到一边!
其实,他知道的,他完全可以将她带走,可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狼口,而这里,却还有着他的一份推动。
十年,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一切计划做好,最后决定带她走。
可那时的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他恨,他恨她为何将那孩子的一切都放在了心头,他也恨自己应该再早一点对她出手!
所以,他在那深山中埋下了师父的半本医毒为一体的孤本,
其实,他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总觉得那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不能活太久的。
后来,他便带走了她,可他却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
即便解了下在她身上的毒,也一定解不开她的心,所以……
所以,他求了师父很多年的东西,终于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为她改写了记忆,更为她换了一张脸,还为她织了一个关于爱情的美梦。
她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当她揭开记忆的时候,自己要如何面对于她。
爱她啊,爱了那么多年,最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想了千种万种揭开她记忆的法子,却独独没有想到一点,不然,他死也不可能让她学毒!
当初就算是让她亲眼去见她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勾起她的一丝记忆,可却没有想到,她在试药的过程中,却……
他不知道要如何与她相处,可他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她走,哪怕是用亲生女儿来威胁着她!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念之仁,留下的孩子,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而如今,他更没有想到,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却捅了自己一刀。
而高伊萱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目光瞬间变的呆滞,是他?
脑海中那遥远的记忆一点一点揭开,她突然就笑了。
“你仍就如此,哪怕是爱我,也要用着极端的方式……”
那少年偷走了她的荷包,自己的身体本就羸弱,却仍没有放弃,直到将他追上,才发现,他身上有伤。
她心疼那少年,看着他摔倒,她扶起了他,她将银子送给了他,她记得,她曾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
可他却仰天嘲笑,最后仍是拿走了她的银子,却笑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傻子,还踢了自己一脚,让她跌坐于地上,可现在想一想,自己因为蹲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若不是被他踢着坐到了地上,估计她会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势摔在地上才是。
只是……高伊萱的眉头下意识地紧了一下,看着尉迟敬那高高挑起的唇角,呼吸一窒,便将头,垂在了他的肩上。
“啊――”
却在这时,梅素婉一声大喝,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向后疾速而退。
而尉迟敬,却是站直了身子,抱住了高伊萱。
“夫人!”碧瑶大叫,因为高伊萱的嘴角,竟滑下了乌黑的血迹。
尉迟敬扭头看着脸色变的涨红的梅素婉,“两上老家伙几十年的内力,再加上我自己的,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是能全数收服了它们,还是会因为它们而走火入魔……”
“素素……”
梅素婉身体里的血气不停的翻涌着,不是她要吸了他的内力,而是,而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是有内力涌来,她想震开,可尉迟敬这老贼,竟将他全部的内力,瞬间倾巢,害的她想撤都撤不出来!
而此时她才知道,这老货,他是故意的!
在母亲捅了他一刀之后,他便将他这带着剧毒的内力,全数送给了自己!
“救我母亲……”
晏寒天奋身而起,却在手就要碰到尉迟敬的那一刻,猛然间跳开。
地面瞬间裂开,轰然而响的爆炸声,从晏寒天的脚前炸开,随着那炸落的山崖尉迟敬却是抱着高伊萱向大海跌落。
“哈哈哈……萱,我说过,我就是死也要带着你……”
这是尉迟敬最后传回来的话,可山崖上随着那声爆炸,整片山都跟着为颤上几颤,那爆炸声是接二连三,不断响起。
待爆炸声终于停止,这有名的桅牙山,也差不多被移为了平地。
山下,五人灰头土脸,身上大大小小擦伤无数,好在身手都不错,又有梅素婉先递给的解药,那含在土下的剧毒,并没有影响到几人。
“主子……”
碧瑶来到梅素婉的身边,可梅素婉却是紧闭双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又一阵发紫,看的众人瞬间提起了心。
“噗!”
梅素婉一口血吐了出去,却是浓浓的黑色。
晏寒天双眼一紧,抱起她瞬间闪身不见了身影。
“追!”
马都炸死了,三人想追上晏寒天简直是做梦。
而晏寒天,真的没有走太远,他抱着梅素婉便钻到了山下的村子里,钻入一家农户,扔了锭银子便将这农家院给占了。
干嘛?
双修啊!
看着梅素婉因突来的内力而被受折磨,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如上次,梅素婉强了他一样!
“不要……”
梅素婉无力反驳,可她如今的体内皆是剧毒,她不也让他冒险。
“乖,听话……”
晏寒天倒是好心情的哄着她,可手下却没有闲着。
“寒天……”
梅素婉再次吐血,伸手抵着他的胸口,“不要玩火,咱们还有两上孩子,你要……”
“我不要!”晏寒天欺身而上,封住了她的嘴,梅素婉却是再也无力推开她,看着他咽下自己的毒血,眼中一片晶莹之色。
而晏寒天,却笑的一脸温柔,“我中毒了,素素……”
梅素婉眨眼,“修吧……”
话音才落,晏寒天便拉起了她……
……
其实晏寒天的想法很简单,在那一刻,他只想着与她一起,生也好,死也罢,他都不想放开她!
见她不同意与他双修,他便用最直接的法子,逼她双修。
因为他想,她总不会看着他也中毒而死吧!
毕竟,那会双修是二人唯一的出路!
而不得不说,晏寒天赌对了!
梅素婉体内那汹涌的内力,被二人给平均了!
相比梅素婉,晏寒天对于内力的掌控却是更胜一筹,有晏寒天做为主导,那被尉迟敬强占的内力,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地便被梅素婉化为了己有。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里原就有着两位前辈的内力吧!
而唯一让夫妻二人吃力的,便是尉迟敬那带着剧毒的内力。
不过,晏寒天心下微动,却是用自己最精纯的内力,将它团团包住,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夫妻两个醒来,令晏寒天诧异的却是梅素婉那原就白净的面容,似乎又嫩了许多?
眉头微挑,心底突然有种自己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觉,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其实也亦然。
“傻子,看什么看……”
梅素婉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晏寒天嘴角一挑,管他什么老牛嫩草的,这女人可是都给自己生了两娃了,就是自己的媳妇!
一把将她搂到了怀中,“傻子在看傻子媳妇呢。”
梅素婉小手便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德行!”
晏寒天呲牙,却来了一句,“那什么,你上次给我下的药,还有没有了?”
梅素婉抬头,“什么药?”
晏寒天轻咳一下,“就是让我一个劲跑茅房的药……”
“你要它干嘛?”
“玩喽……”
梅素婉眯起了眼睛,晏寒天便小意的笑笑,“我保证不是用在你身上……”
不过,梅素婉却突然怔了一下,“有件事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啊,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一把巴豆粉,你就着了道呢?”
晏寒天一怔,眨了眨眼睛,是啊,为什么呢?
“哦,巴豆不是毒……”
梅素婉晃然,拍拍手,拾起衣服穿好下了地。
而晏寒天却有些郁闷,巴豆啊!
……
夫妻俩走出这农家院子,便见那农户两口了带着一个孩子,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那农家大哥急忙将老婆孩儿搂到了怀中,生怕这两人吃人一般。
梅素婉撇了眼晏寒天,“你咋地人家了?”
晏寒天瞪她,“我什么咋地人家了?”
不就是来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出手急了点吗,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有给他们银子。”
晏寒天想了想补充一句。
梅素婉看了看那夫妻俩,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可想到晏寒天与她在人家里那个啥,这脸便红了起来,算了,赶紧走吧!
拉上晏寒天夫妻俩是撒丫子离开了村子。
那农户才松了口气,放开老婆孩儿,“哎玛,干柴碰上烈火,三天三夜没闲着,不过,那小娘子倒是真俊,也难怪那爷们那么急了,可是我,可能三天还不够……啊啊啊……肥婆娘,你松手?”
“你嘟囔什么?”那村妇伸手捏上了他的耳朵,“小娘子好看?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以为你是那位爷啊,哎哟,你看看你长这模样,跟人家爷提鞋都不够,还想着人家小娘子,我捏死你……”
“肥婆娘我就是说一说,你不一样看着人家爷流口水……”
“我那叫欣赏,你懂不懂,死男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离了村子的夫妻俩,因耳力精人,那夫妻俩的声音,还是一句句听到了耳中。
晏寒天捏紧了拳头,梅素婉却抿嘴笑着,“跟人家一对种田夫妻生什么气,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知,谁让自己长的好看呢,唔,这皮肤,太水嫩了……”说着,某女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某个男人直咬牙。
……
梅素婉与晏寒天来到桅牙山,看着那被移为平地的山崖,梅素婉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十分清楚,母亲与尉迟敬,已没了生还的可能。
那时,她虽被强大的内力所困,可耳朵却能听到,尉迟敬的话,高伊萱的话,虽是简单的几句,可,梅素婉却知道,尉迟敬,遇上她,定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不然,他当真没有必要去改变高伊萱的记忆,给她一个美好的十年!
毕竟只有真正了解高伊萱的人才知道,对于爱情,高伊萱是多么的向往!
而那十年,尉迟敬当真是护她宠她,哪怕是一个一个的谎言叠加而起,可说到底,如果他不爱她,他自是没有必要千方百计去宠着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人。
梅素婉跪了下来,伸手捧起土一下一下,渐渐地她磊起了一个坟冢。
晏寒天知道她的意思,便去寻了个大大的石碑立在了这坟冢的前面。
“走吧!”晏寒天扶起了梅素婉。
“嗯。”
梅素婉起身看着大海,轻轻的扬唇笑了笑,“我会照看好如意的,你放心吧!”
她有多爱自己,她就有多爱如意,而如意,却是一个极懂事的孩子,梅素婉倒不介意多一个妹妹来养着。
风起,吹乱了梅素婉的发丝,晏寒天伸手拢了拢她耳边的头发,撩起身上的披肩将她护在身下。
那黑色的身影,渐渐的被落下的夕阳拉长,而那呼啸的海风,却是越加肆虐没有一息停下来的意思。
……
“主子……”
看着从桅牙山方向行来的夫妻,碧瑶露出一丝苦笑,寻了三天,最终想着,主子还得回来,所以,便也赶了过来,来的,似乎刚刚好。
看着完好的梅素婉,碧瑶提着心也放了下来。
“让你们受惊了。”
梅素婉拍拍她的肩膀,碧瑶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要你安好。”
晏寒天听着这话,心底滑过一丝什么,看着碧瑶,怎么觉得有点不爽呢?
这是她主子,瞧她看着自家媳妇的眼神,赤果果的爱幕,不舒服!要知道这种眼神,先前那两男的也有,烦!
“哼!”
冷哼一声,从陌痕手里,牵过马,翻身而上,再回头握住了梅素婉的手,微一用力,拉梅素婉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向前奔了起来。
“爷,等等属下……”
石仁急忙打马追去。
碧瑶看了眼自家男人,“我怎么觉得,刚刚王爷看我的眼神很不对?”
陌痕翻身落在她的身后,将她圈在了怀中,点了下头,“我也发现了。”
“你说咋回事?”
“不知道,爷的心思,难猜……驾……”
三匹马相继离开,落日的余辉应在了他们的身后,将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
梅素婉一行人回到了淄博,可留给晏寒天的,却是燕涵襄的再一次离别!
晏寒天捏着手中的信,手背上青筋暴走,“爷要坐这位置,还用等到今天吗?”
梅素婉看着他的冷脸,忽然就笑了,“寒天,当年你曾说过,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将这堆烂摊子扔给襄王,而你,会带着我云游四海,踏遍这世间的山山水水,不过,显然襄王也是这么想的,而他却抢得了先机……”
她与晏寒天两个孩子在淄博,怎么都会回来的,而,燕涵襄与高雅,可就两人,是说走就走。
晏寒天眉头紧锁,撇了眼那高高在上又金灿灿的椅子,满眼嫌弃,“让晏小宝登基!”
得,晏小宝再一次被无情的推了出来。
那天下人人人羡慕的位置,那燕京城中每天里坐的战战兢兢地的燕涵奕,若是看到此刻晏寒天的眼神,估计能疯。
梅素婉撇了一眼晏寒天,那是他亲儿子啊,他都不想坐的椅子给他儿子做?
这不是无情的剥夺了晏小宝的童年吗?
晏小宝能干?
还真就让这当娘的猜到了,此时晏小宝生生的打了个冷战,看了眼沈茹又看了眼楚琴,眨眨眼睛,随后大叫着扑到楚琴的怀中,“两位老祖宗,有人算计我,你们可得救救小宝……”
“我的心肝肝,谁敢算计你,老祖宗灭了他!”沈茹急忙说道。
而话音才落,便听到了脚步声,似乎不是一个人……
“完了完了……”晏小宝鼻尖尖都是汗。
而这时,便见梅素婉与晏寒天走了进来,给两位老太君见了礼,晏寒天这个闺女奴,便将小丫给抱到了怀中,坐到了一旁,顺便风凉凉的来了句,“小宝,你准备准备,择日登基吧。”
晏小宝小脸怔怔的,越来越白,随后扑在楚琴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老祖宗,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偌大个天下,他们让我做主,我才五岁啊,我做得了谁的主啊?我这小肩膀,我这可怜的小肩膀……你们说,我还能不能茁壮成长了?”
晏寒天的眉头忽的一皱,小丫却上前便是一巴掌,“啊!”
晏寒天的冷脸立马变的柔和,拿头抵着小丫的头,间或撇了眼晏小宝,“那你想何时登基!”
“我……”您老荣蹬西天的时候行吗?
可这话,晏小宝没敢说出口!
他敢肯定,说了的话,他爹能现在就提着他登基去。
“爹,父王,您看,你如今正是壮年,您不蹬基,却让我来,我这小胳膊小腿,天下人也不能服我啊,您说是吧?再说,这天如今还没有一统呢,蹬基啥的不着急,不着急……”
晏小宝不住的给楚琴打着眼急,一面还扯了扯沈茹,心道,刚还说给我撑腰呢,这会怎么都没动静了?
而两位老太君,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表示,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听到啊,没听到!
“天下一统,你便蹬基?”
晏寒天说了一句。
小宝摇头,“不不不,爹啊,您看啊我现在文不成武不就,我蹬基,不是自取灭亡吗,您说您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就让我这不成气的子孙给败了,等我百年之后,我无颜去见晏家的列祖列宗啊……”
梅素婉都要笑死了,小宝是皮了些,可却没有想到,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倒是长进不少,傻孩子,你少说两句,你爹可能还会考虑算,你越是不干,你爹啊……
拿眼睛瞄了下那个闺女奴的男人,嗯,相信他是铁了心了,不过,蹬基什么的,在梅素婉看来,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蹬基与否,天下人得服你才行!
扭道看着晏寒天,“你别玩了,燕京你打算怎么弄?”
沈茹楚琴瞬间睁眼睛,是啊,这是个关键。
“这几天将淄博的事处理一下,咱们回燕京。”
晏寒天此话一出,两位老太君便笑了。
而梅素婉却道,“信都里面的燕肃要怎么办?”
“运回燕京,交给他儿子。”
梅素婉看着他,“你是打算吓死燕涵奕吗?”
晏寒天挑眉,“白养了他那么多久,燕涵奕做为他的儿子,总得付出一些报酬吧?”
“你真的失忆了吗?”
晏寒天点头,“我只是失去记忆,可并没有失去脑子,这些日子从你们的谈话中我也了解了一些……再说,你看中的男人,总不会太废吧!”
梅素婉冷哼一声,“自恋狂!”
“还行吧,是不是小丫……”
晏寒天将小丫举起,小丫咯咯咯笑个不停。
而两位太君,却是听的明白,这报酬……咳咳,损啊!养着人家的爹,就要人家拿国家来换!
主要是,他燕涵奕并不想要这个爹啊,他会换吗?
可是不换?不换也一样拿你的国家当报酬!
我就是这么牛逼,我的晏家军,一人吐一口口水,可以直接淹死你,你说你给不给这报酬吧!
而小宝却松了口气,还是娘好,娘知道心疼儿子,几句话就将那话题给叉开了。
搂着他娘的胳膊,紧紧的依偎着,终于体会了一把有娘的孩儿是块宝了!
回头看着两位老祖宗,哼,还说帮他呢,结果却装听不见,哼哼!
梅素婉拍拍他,“少皮点吧……”
“娘,小宝最乖了,怎么会皮呢,嘿嘿……”
说完了话,小宝却是哧溜跑了出去。
这些大人太坏了,他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嗯嗯,一会去找小姨母跟小舅舅,咱们回信都,好久没有看到达塔美人了,也不知道美人会不会想他!
小宝这厢打算的很好,而他爹他妈也在打算着,虽说以绝对的强势,将人家东齐的地盘抢到了手中,可说到底,东齐这些官员们对他们并不友好。
就如此时,兵部尚书以军中杂乱,没有秩序为由,问着晏寒天,要如何处理?
晏寒天却支着头看着他,“你是什么官位?”
弄的兵部尚书老脸顿时通红,“回擎王,下官为兵部尚书……”
“你即是兵部尚书,军中如何处置你来问本王?那本王要你这兵部尚书做何?”
不等兵部尚书回过味来,却见晏寒天坐正了身子,来了一句,“来人,拖出去砍了!”
……
晏寒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好像无关痛痒一般,却让朝堂上的百官,面色一凛。
却听晏寒天又道,“事事都要问本王,那你们头上的官职,不如换成狗去做如何?”
百官顿时垂头,不是说这主失忆了吗,怎么说话好像比传言中的他还要犀利?
“擎王饶命,擎王饶命……”
“给本王一个饶命的理由!”
那兵部尚书推开架着他的侍卫便跪了下去,“请擎王看在老臣为朝庭戎马一生的份上,饶了老臣的命吧……”
“哦?戎马一生?本王占了你东齐才几时?你便戎马一生了?”
兵部尚书一愣,却听晏寒天又道,“你若直说你就是想给本王使绊子的,本王还真不会杀你,不过,此刻,本王还就得杀了你,没别的意思,杀鸡儆猴啊……”
“擎王……”
“别叫了。拉下去砍了吧。”
晏寒天说的如此轻松,好像在说砍西瓜一样,可这漫不经心的声音,听在百官的心里,却越发的寒冷了。
“晏寒天,你不得好死……”
“嗯,来人,兵部尚书辱骂本王,抄家!”
就这么任性,你骂我,我抄你家,你再骂,我诛你九族!怎么着,有种你上来砍我啊,你不是没那能耐吗,反正这天下我说了算,老子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什么,你说我是暴君,我就暴了,你能怎么地!
“晏寒天……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晏寒天与梅素婉双修之后,这耳力是惊人的,所以,百官听不到那兵部尚书的话,可却听着晏寒天低低的回应着,个个吓的心惊肉跳,有些想法的人,便在心里合计起来了。
所以,今儿这早朝,在晏寒天说砍就真的砍了兵部尚书的脑袋后,议事特痛快!
没用上一个时辰,退朝了!
……
梅素婉见晏寒天回来,冲他挤眉弄眼几下,夫妻俩就钻到了房中。
“怎么了?”晏寒天问道。
梅素婉道,“小宝逃了。”
为了不当皇帝,她儿子民是够拼的了,只是,儿啊,再逃,你也就能再逃个十年八年的,你要是装着笨点,你爹许是能再给你扛个十二三年,如今的话,唉,十年是多的了。
“这小子……”晏寒天嘴角上扬,伸手搂着她,“今天我砍了兵部尚书脑袋还抄了他的家。”
“哦?”
“这群老货,个个心怀鬼胎,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当爷是个傻子呢?”
“呵呵,不过,东齐这群人确实要好好清理一下的……”
“嗯,先杀一个探探路子,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庐山吗,用我陪吗?”
“你别去了,我留下来是因为给你弄个太监在身边……”
晏寒天挑眉,“怎么,你这是打算当皇后了?”
“呸!我要是当皇后,我也不在这当,我得回大燕去当!”
梅素婉瞪了他一眼,指指一旁的太监和一个宫女,“过来见过王爷。”
那胖呼呼的小子,眼泪汪汪的,拉着一边一个丫头,直接就跪了,“二汪(柳儿)拜见擎王擎王妃。”
哎玛,姑奶奶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擎王妃,老天爷啊,你劈上雷让我醒醒神吧!
当日他与小柳跟着姑奶奶出了宫,可却被送到了韩国公府,不多久东齐就灭了,而韩国公却让他二人先回宫等着。
这一等就是十来个月。
今儿一大早,有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到了冷宫,将他叫了过来,他不知这宫里的新主子是何人,可当看到那一抹身影,他的心便狂跳不只,是她吗?再看到那张笑眯眯的脸,二汪跟柳儿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这才知道,他们的姑奶奶竟然是擎王妃。
晏寒天看着二汪那肥嘟嘟的身子,眼睛撇向梅素婉,“他?”
“嗯。”梅素婉应了一声,随后看着二汪道,“你起来,从今以后,王爷的吃食,生活,我便交给你了……”
“姑奶奶……王妃请放心,奴才一定好生伺候着王爷,绝不偷懒。”
梅素婉便笑,“你家王爷这人向来不大喜欢身边有人,所以,王爷不叫,你就离他远点……”
二汪不住的点着头,那边晏寒天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道,“即是王妃给的,本王就收下,走吧,到书房去伺候。”
二汪没到他这就上岗了,对梅素婉打礼之后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梅素婉耸耸肩,看着柳儿,“这近一年的时间,可有受委屈?”
“姑奶奶,没有,宫里的人都跑光了,谁还有心情欺负我们……”
梅素婉道,“嗯,柳儿,你可愿跟着我?”
柳儿满眼诧异,“姑奶奶,您的意思是,是要让柳儿跟着您吗?”
她没钱,也没有背影,所以入宫便被扔到了冷宫里打杂。
看过太多的冷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碰到一个好主子。
梅素婉点头,“嗯,碧瑶成家了,金钗几个要伺候小宝还有小丫,太忙了,而对于宫中的形势,我倒觉得你看的清看的透。”
小柳的嘴角一点一点扬了起来,“奴婢定好好伺候王妃。”
“嗯,走吧,咱们去庐山!”
……
战乱的国家,唯一能得一片安宁的,也许只有这一片宁静的学院了。
梅素婉的到来,让整个学院的学子们都震惊了,心里一片繁杂之色。
管中天带着一杆老师与学子迎了出来。
“草民……”
“先生不用多礼。”梅素婉亲自扶了一把,看着管中天,眼里带着笑意,“先生,素婉又来了。”
管中天叹了一口气,“一另十多个月,王妃可好?”
“还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先生对这话可也是这般认为的?”
管中天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闭了闭眼睛,却是点了头,“此话不假。”
梅素婉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深了。
“王妃里面请……”
“先生请……”
如此,管中天迎着她走入了学院。
梅素婉屏退所有的人,与管中天坐于室内,这一谈便是几个时辰。
这中间,谈国家谈未来谈百姓的安居乐业,管中天不得不说,此女若生为男儿身,那便是晏寒天最大的敌人!
可,她是女子还是他的妻子,这天下有如此的夫妻,何愁百姓不安居?
他一生的报复,似乎可以实现了。
“先生,您觉得丞相一职,如何?”
管中天摇头,“老夫人虽有些才华,却也自知,难以承起这重大的担子……”
“不,先生您自谦了!我知先生此话是因为朝惜先生……”
管中天笑笑,“确实,老夫的才华不如朝惜先生……”
“可是舅舅却志不在此,所以,先生,您便不要再推脱了。”
管中天却甚为惊讶!
王朝惜与他一样有着太多太多的报复,如今天下一统,他却不入朝堂?
“舅舅与二舅舅要为天下培养出更多的有担当有责任的学子……”
梅素婉这话不是在嘲笑管中天,可听在管中天的耳中,却让他脸红了。
“老夫肤浅了。”
这话,是他的心里话。
为着与尉迟敬对抗,他却以学院为要挟,是他心胸狭隘了。“老夫惭愧啊!”
“先生,素婉之所以说了实话,并不是嘲笑先生的意思,所谓无毒不丈夫,为的只是心里的一个梦想!舅舅们志在学院,可先生的心中却住着一个天下。”
一番话,说的管中天哑言了。
他的心不住地翻滚着,看着面前这淡定如初的女人,想着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其实自己一直在等她,等她给自己一个台阶。
只是这翻话,却让他那有些浮燥的心,渐渐的平静了。
“先生,我想去闫秉臣的家里走一下……”
“这个……唉,王妃还是莫要去了。”管中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闫家本是个小户人家,家境还可以,可,如今已是今非惜彼了。”
“为何?”
“秉臣没有死的时候,一对父母倒是诚诚肯肯的做着小生意,养家糊口,秉臣去世,王妃给了足够的银子,结果,秉臣的父母,却因为钱多,生意也不做了,竟是染上了赌……”
梅素婉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她这是又办了错事?
“钱,终究有花完的那一天,没了钱,又不想再去辛劳养家,便将主决打到了小儿子的身上,可恨啊……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梅素婉的心忽的一跳,“当真?”
“是啊,那孩子是被马蹄生生踏死的……”
梅素婉的心瞬间揪了起来,“马蹄?”
“他父母赌疯了,根本不知道世道已乱,结果将孩子扔出去,才知道,不是普通的马,是行军打杖……齐军大败,撤退逃离的时候,他们将孩子扔出去,还以为会拿到大把的银子,却是将一家子的命交待在了齐军的脚下。”
梅素婉沉默了。
心沉甸甸的。
管中天知道她心下不舒服,可如果说假话,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毕竟这世上没有能包住火的纸。
如今说开,倒也让她早日解开心结。
梅素婉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无辜被她扯进来的少年,却没有想到,因此害死了他全家。
人啊,总是过不了那一个“贪”字!
与管中天达成了协议,梅素婉才起身离开。
而太阳,却已经偏西了。
进了信都主城,梅素婉弃了马车,与碧瑶柳儿当街走了起来。
一年前,她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繁华。
可如今,却已经萧条冷清了不少,不是说燕涵襄没有治理好,而是朝庭官员们的不合作。
东齐的官场是一块最大的毒瘤。
如果东齐不清理出来,就算是燕涵奕将燕京供手相让,这里,仍会不断的发生问题!亦或者,还会因山高皇帝远而自立为王!
想着想着,停下脚步的时候,梅素婉便笑了。
尤其是看到那倚在门口闲聊的两小二,梅素婉便唤了一声,“二牛!”
那小子一激灵,寻声望了过来,“小小小……不不不,郡主?”
梅素婉额头瞬间滑下三条黑线,“郡什么郡主。一年没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啊,成亲没有?”
二牛点头哈腰,“成什么亲了,如今生意也不好做,老掌柜都仨个月没给俺们月钱了……”
“怎么,至于穷到连月钱都开不出来了吗?”
说着梅素婉便抬脚走了进来。
那老掌柜看到她同样的是满脸震惊,可下一句话,差点没让梅素婉摔个大马趴。
“哎呀,是是郡主啊,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年的房钱,您给小老儿结了吧……”
“咳!”梅素婉稳了稳心神,撇了眼碧瑶,碧瑶道,“主子,这个是个意外……”
当日走的急了点,却是忘了将梅素婉那房给退了,可随后便发生了一等系列的事,谁还能想着这个?
说着碧瑶便将一张银票放到了老掌柜手里,那老掌柜顿时满眼泛起泪花,“郡主啊,谢谢您啊……”
梅素婉道,“那房,你一直留着?”
老掌柜直点头,“留着呢,后来有人来要住,可小老儿不敢租,就怕郡主哪天就回来了……”
梅素婉笑笑,“我上去看看……”
“欸欸,二牛,赶紧跟着郡主好生侍候着……”
虽说东齐的皇家灭了,可新来的王爷,却没有为难大家,所以,在老掌柜的心里,梅素婉就是一直就住在摄政王府里。
当日燕涵襄带着大军入淄博,尉迟景仁受不得那个辱自尽了,可,燕涵襄并没有为难这些贵族,但烦降的,他都没有动,至于摄政王府,除了被大军包围外,并没有什么格外的声音。
你要问太太妃呢?还有那王若璃呢?
梅素婉也想知道!
燕涵襄说入城的时候,便没了这些人的踪迹。
查了一年多,仍没有一丝消息,如人间蒸发一般。
“二牛,给我讲讲那老妖婆的故事吧。”
“啥?”
二牛愣了下,看着她道,“郡主不是一直住在王府中吗?”
“谁说我住在王府中的,尉迟敬接我离开那天,我一身的武功皆被他废了去,后,我又跌入大海……”
二牛却瞬间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是擎王妃?”
“是啊!”
二牛的脸顿时就白了,腿一软就往一旁栽去,倒是碧瑶手快,拉了他一把。
“怎么了?”
“王妃啊……”二牛低喃,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他还能侍候王妃啊,哎呀,王妃……王妃,这回了家,他说他侍候过王妃,那还不瞬间就扬眉吐气了?还有隔壁住着的小芳,你嫁不嫁我?
“王妃,你在我这衣服上写几个字呗!”
突然二牛就来了这么一句。
梅素婉一愣,突然就笑了,“为什么?”
二牛却是说完心就开始狂跳了,他觉得他一定是疯特了,才敢大胆的让王妃给他写几个字。
这会听到梅素婉的问话,便道,“我好拿着娶媳妇。”
“哦?我的字会这么好使?”
“那是懿旨啊,她敢不听?”
二牛瞬间就笑了,想着小芳扑在自己怀中,软玉在怀,那一定是极幸福的,顿时满脸露出傻笑。
梅素婉却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一下子就拍掉了他脑中的旖旎想法。
“胡闹!开门了!”
二牛摸摸头,“欸欸……王妃,里面请……”
……
梅素婉进得这房间,心底却是满满的思愁。
一年了,她寻回了儿子,又生下了女儿,可是,她的母亲与她最大的敌人一起死了。
好像,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再能与她对立,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没有得到一丝轻松?
尉迟敬他妈会甘心?
那个生下尉迟景仁孩子的乔苒,会甘心?
还有王若璃,她又在何方?
西韩逃掉的韩玉山,南唐的唐浩铭,南楚的旁枝皇室……
何时,她与他会寻得一处不染尘碍之处?
伸手,摸着这间干净不染灰尘的房间,看着自己几件衣服,心底却不住的翻涌着,一浪高过一浪!
“柳儿,收拾一下吧,咱们走。”
过了许久,梅素婉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是!”
柳儿的动作倒是麻利,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之后包个包,便挎在胳膊上,扶着梅素婉向外走去。
“王妃……”二牛跟在身后,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想,王妃若是听到了,他就再大胆的求一下,若是没听到,自己娶不到小芳,便是天意……
可才想着,便听梅素婉说道,“如能两情相悦自是人间佳话,可若强夺非但害人,更是害己,二牛,你若当真喜欢小芳,就要求得她的爱意。”
没有再多说,带着碧瑶与柳儿便出了客栈。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却没有想到,整个宫里,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寒刺骨,不多的奴才们,个个面色苍白,走路都极其小心,这看到了梅素婉,所有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有那机灵的便跑到了跟前,“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哦?”
“擎王……”
梅素婉便笑了,摆了摆手,直接去了书房。
二汪立在门外,双臂环着自己,听到脚步声,忙喊道,“王妃……”
“咻――”
一道黑影,就在这两字才落下,便从屋内飞身而出,立在了梅素婉的面前。
“去哪了?”
冰冷的语气,冻得二汪直咽口水。
梅素婉仰头看他,“你吓到人了。”
“哼!”
随后将梅素婉一拐,只听“砰”的一声,书房的门就这么关上了,并伴着一声,“没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门外,柳儿看向碧瑶,“姑姑,这……”
“没事没事,二汪,王爷今儿的膳食如何?”
二汪一脸苦笑,“碧瑶姑姑,王爷啥也没吃……”
“那你还愣着,还不快去做晚饭?王妃爱吃红烧肉,王爷喜好清淡……”
二汪是一溜小跑没了身影。
莫名的,柳儿却笑了。
“嗯?”碧瑶看她。
柳儿道,“姑姑,柳儿五岁被卖入宫,在冷宫一呆就是十年,看多了人情冷暖,尤其是帝王宠爱……却没有看到如王爷与王妃这样的……”
“哪样?”
“怎么说呢?不像帝王好像……好像极平凡的夫妻!”柳儿的脸红了。
碧瑶嘴角微挑,摸摸她的头,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其实,碧瑶想说,如今的王爷失了多年的记忆,如果没有失去,你再看看这二人……
唉,腻崴啊!
……
书房里,晏寒天与梅素婉对面而坐,他臭着一张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梅素婉双臂环胸,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与他一样对视着!
直到传来敲门声,梅素婉才道,“进来。”
门开,是二汪端着食物与柳儿一起走进来。
“王爷,王妃,请用晚膳。”
“嗯。”
梅素婉应了一声,二汪与柳儿看了看,此时好像不用他们服侍,便退了下去,老实的立在门外候着。
“吃饭。”
梅素婉将饭放到晏寒天的身前。
“不吃。”
晏寒天别开脸,这女人走了一天,回来都不跟他说一句话,哼。
“我饿了,今天与管先生谈了一天,可却发现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一点头绪,很累……”
梅素婉的声音中带出了疲惫,原来还装大尾巴狼的晏寒天,却是倏地站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捏上了她的肩膀。
“他同意出山?”
晏寒天低低的问了一句。
“嗯,我许了她丞相一职,你,不会不同意吧。”
毕竟在这边,管中天的声望,却是无人可极的。
晏寒天点头,“我当然同意,他要是早一天过来,我们便可以早一天离开。”
这破地儿,他一刻都不想呆!
“你今天情绪不对,怎么了?”
晏寒天却是轻咳一下,“没事,吃饭。”
“呵呵……”
梅素婉却低低的笑了,拍拍他的手,“他们的想法,我懂。”
“哼!”
晏寒天哼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他如何处理的他不知道,可如今,那些想往他怀里塞女人的大臣,他就一个冲动,想灭了。
今儿梅素婉不在宫中,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的人便逮到了机会。
要知道,兵部尚书被砍一事,虽然让百官收敛了性子,可那位置却甚是诱人!
所以,这一天中,竟有三个大臣,话里话外,请他纳妃,更是自荐自家的女儿,把女儿夸的只应天上有一般。
梅素婉便笑,自从成亲以来,也就是在信都那几年,想往他怀里塞女人的戏码少点,头一年在燕京,燕肃还是皇帝的时候,便直接将肖青婉连着八个美人,以圣旨的威压,扔到了擎王府中,而如今这淄博……只是这些人还不了解晏寒天,以为他与天下男人一样,想让官场平衡,便要利用各家族的女人,可他晏寒天却从未这般想过!
一个靠女人平衡前朝的男人,他的江山又怎么可能坐得牢?
伸手拍拍晏寒天的手,“不像你哦,会为了这些琐事而恼火,吃饭吧……”
梅素婉夹了红烧肉放到嘴里,轻轻的嚼着,心道,二汪这小子的手艺,当真是好,这红烧肉做和,肥而不腻,却又肉香满口,好吃。
晏寒天撇着她那享受的样子,狠瞪一眼,“没良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操了一天的心!”
端起碗,夹了炒青笋塞入口中,却微一怔,看着梅素婉那享受的样子,不得不说,那小胖子的手艺,还真是好!
连着吃了两口,晏寒天拿筷子敲了敲梅素婉的碗,“我让石仁跟在了小宝的身边……”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晏寒天的嘴角一挑,“我总不能将他养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混小子吧,那这江山,我还不如扔给燕涵奕,他得激动的跪下来叫我爷爷。”
梅素婉翻着白眼,“我可不要那样的孙子。”
晏寒天挑眉,突然就想到那男人以前是眼前女人的未婚夫……
“我问你件事。”
梅素婉端着碗,看他,“什么?”
“你为什么不婉给他,而嫁给了我?”
“我爱你呗!”
说完,继续吃饭。
晏寒天笑了,“这还差不多。”
心情瞬间美了,瞬间扫光一整天的郁闷,大口吃了起来。
可吃着吃着,不对啊!这女人哄他玩呢这是!
“梅素婉,我很好哄吗?”
正好,梅素婉吃完了饭,放下碗,擦擦嘴,叫进柳儿,让她将饭端出去,这才看着晏寒天道,“咱们成亲那年,燕肃他母后过大寿,你当着满朝文武加四国使者,说,我一身的本领是你教的,而我与你早已是芳心暗许,说穿了,就是我在与燕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