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几乎是和安然一起跑进了寝室楼,高玥站在304门口打电话,气愤地再原地跳脚。
安然站在304门口,看着宿舍里的床上都堆满了垃圾,床铺被褥都被人狠狠地撕扯过,然后用垃圾浇成了不堪入目的模样,满地都是被摔碎的生活用品,有高玥的雅诗兰黛,也有自己被挤得满地都是的洗发水和沐浴乳。
可是她关心的,只是枕头下的那张照片和那块腕表。
她一步步走向自己那张显然已经找不到枕头的床,身后的高玥叫着:“安然别进去,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教导员,我非得让那个人出来把我们寝室舔干净!”
空气一瞬间就像是凝固了,枕头被埋在垃圾堆里,床头上一无所有。
“我的手表和照片呢。”安然突然间开始疯狂地在床上的垃圾里翻找,站在门口的高玥和晨晨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脏了,连忙来拉住她。
“安然,你在找什么?这里太脏了,让别人来帮你找好不好?”
安然抬头:“帮我找一张照片,快点帮我找。”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高玥不得不点头,因为她知道,要是没有没有那张照片,安然会疯掉的。
隔壁寝室的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热闹,看三个人再垃圾堆中找东西,笑得幸灾乐祸。
几乎翻遍了床上的垃圾,安然一无所获,她几乎要疯掉了,不顾劝阻地将所有垃圾几乎翻了个遍,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张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的照片。
手里那张满是脏污的碎片,她双手颤抖,嘴里念着:“雨轩、雨轩。”颤抖的手指想要将他的脸拼凑到一起,可是却再也不能了,再也见不到弟弟那张灿烂的笑脸了。昨晚的照片上,还是顾自清和弟弟拥抱着自己,笑得那样开心,今天却已经变成了碎片。
她再也不能忍受了,跌坐在垃圾桶的旁边,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高玥将地上的碎片捡起,用纸巾擦干净,一块块艰难地拼凑起来。隐约间,可以认出是顾自清和一个男孩儿抱着安然,在一片草地上,很开心的样子,那应该是她已经去世的弟弟,林雨轩。
不知情的晨晨在一旁震惊无比,一向强悍的林安然此刻竟然哭的像个小孩儿,可是她又不知从何开始安慰。
高玥悄悄拉过她,指着照片中那个脸部已经支离破碎的男孩儿,“这个是她的弟弟,已经去世了。”
难怪,她记得安然每次睡前一定要看一看这张照片,然后塞入枕头下。
安然忽然从地上站起,一边走向卫生间洗脸,一边问:“云杉人在哪里?”
高玥瞬间恍然大悟,一定是云杉指使人干的,立刻报出:“她在大会堂上公开课!”
简单地将身上的脏污冲洗了一下,安然就板着脸直接出去了,高玥不放心,只能跟着去,她那个暴脾气,一定会当场将云杉揍成猪头的。
晨晨一边跟上,一边给肖白发信息通风报信,因为公开课是顾自清在上啊。
远在先声大厦的肖白已收到讯息,立刻傻了眼,毫不犹豫地给顾自清挂了电话,可是正在讲台上认真演讲的顾自清直接按了静音。
无奈的肖白只能发了条信息过去,而顾自清的信息铃声前脚刚响起,林安然后脚已经到了大会堂的门口。
顾自清没来得及看一眼信息,只是蹙着眉头将目光投向她,这丫头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
“打扰一下大家上课!我找一下云杉!”
林安然的到来,挤得满满的大会堂立刻鸦雀无声,她这一句却像是落在了平地上的惊雷。几乎是全校的人都知道女神云杉为了小甜甜张亦馨去教训了校花林安然,因为林安然插足张亦馨和陆逸阳!
难道这林安然的胆子这么大,竟然跑到了大会堂来报仇、撕逼?
顾自清左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教科书,右手还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只是没想到现在林安然这丫头的脾气竟然已经暴躁到了这样的程度。以往她仗着自己是跆拳道黑带谁都不怕,还经常帮一些受欺负的女生出头,但是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做事情没有分寸过。
可是她现在明显就是一副已经气到颤抖的样子,顾自清忍不住皱眉看向她。
所有人顿时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前排的云杉,将她当成了聚光灯。
而云杉却忽然间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她很清楚林安然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的她,却不得不怕。
偌大的大会堂,安然是在讲台边的侧门边站着,离顾自清和云杉都不远。
“云杉,自己出来,不要让我亲自请你出来!”
云杉顿时忐忑,梗着脖子回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出去!”
安然一直忍住的暴脾气一下子就冲上了大脑,她大步跨了过去,围坐在云杉身旁的几个女生自知情况不妙,纷纷挪换位置,将云杉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看着安然一步步地走过来,云杉“唰!”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林安然你不要犯浑,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能任由你撒泼?这里可是会堂!”
安然甩手打开她指着自己的手,伸手就去揪住她的衣领,刚要开口讲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警告:“林安然!”
安然侧头,顾自清近在咫尺,眼里是淡淡的警告,表情却是如斯的冰冷。
云杉一见顾自清开口了,立刻详他求救:“老师!她会使用暴力,老师你快制止她!”
安然隔着桌子将她狠狠地往后一推,她立刻狼狈地将身后的桌子撞得东倒西歪。
“云杉,你指使的那几个将304寝室糟蹋成的垃圾场,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
顿时,大会堂一阵哗然。
云杉站起身体,满脸的难堪,却依旧不松口。
刚才躲开去的女孩儿中,有一个立刻跳了出来:“就是我去干的,你敢把我怎么样?!”
安然忽然间平静了,面无表情的问:“谁拿了我枕头底下的腕表?谁撕了我的照片?”
女孩儿脸色突变,深呼吸了一口,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腕表,伸手递了过去。
安然伸手接过,顾自清却是心底微惊,随即心里像是被细绒的毛刷刷过一样,丝丝缕缕地向外冒着情绪,却又无端地心酸不安。
“谁撕了我的照片?”
站在她身后的高玥隐隐觉得不好,连忙拉住她,声音急迫:“安然,你别冲动,我们让学校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