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或许是没听说过聊斋,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妖这个名字好听!”
从此以后,小妖先生是安然对他的称呼,而他总是喜欢叫安然Aegla。安然总是会笑说:“我实在跟那种带羽毛有翅膀的生物没有任何关联。”
四方方的桌子上,莫林左手一个茶叶蛋、右手一根油条,吃得不亦乐乎。却在看到安然缠满纱布的脖子时,担忧的问:“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好吗?”
安然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当年每天能够从那样高级的私人诊所里逃出来还是多亏他了呢。
她璀璨一笑:“萨琳娜那样高级的医生,怎么会医不好我呢。”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如五年前。”
唉~~!安然只觉得,这莫林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直率了,难道在外国长大的孩子都这样么?
她只能安慰莫林:“我这几天生病了,所有感觉精神不济。”
“生病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高玥这个被忽视已久的大嗓门终于回归了,瞪着眼睛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
安然笑着搂住她的脖子,轻轻摇晃:“我这昨天不是已经去吊过水了嘛,你看我现在身体倍儿棒!早餐也能吃下了呢!”
安然知道高玥是担心自己,几个人之中,就要数高玥知道的最多一点。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安然的家庭状况,所以总是格外关心一些。
莫林却皱了眉头,那张妖孽脸上几年不见,倒是多了许多成熟的气息。
“Anegla,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下个月就要提前毕业了,所以说,我现在也就不算是个学生了吧!”
高玥立刻苦恼地哀叫了一声:“啊~!我的毕业论文还连个头绪都没有呢!”
安然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如写一篇关于现代文学的吧,还记得我给你说过得那个21岁就早逝的女作家么,她的文字那么干净清澈,是多么好的论题对比啊。”
高玥想了想也略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哪家店有卖丝巾的么?我下午还要去先声面试,总不能裹着纱布去吧,那多吓人呐。”
高玥顿时就有种想要掐死那个害她受伤的人的冲动,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你自己吓人呐!”说着就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化妆镜摆到了她的眼前,“你照照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命不久矣呢!”
安然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嗯,却是挺吓人的。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大眼里都是满满的疲惫。
看到安然看着镜子无语的样子,高玥那豆腐心有微微心疼了起来,用手肘拐了拐她:“不然,你跟我去我们家,到我那张超级大的床上去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我给你化个妆再去面试,怎么样?”
“对啊对啊,这丫头的床真的是超级大的!”莫林也在一旁插嘴。
安然想了想,自己确实需要休息了,只能点头:“那好吧!”
“哈哈!你终于愿意到我家里去玩玩了,真是不容易啊!”高玥脸上立刻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安然总是搞不懂,为什么高玥就这样想要自己去她家里溜门儿?各种各样借口的邀请,她已经说过不下十次的。
早餐愉快的结束,安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在高玥的骚包红色卡宴里,顿时内心一阵后悔啊。明明说好市区买丝巾的,可是高玥那家伙非说要她试衣服,这一试可不得了,每一件都得到了莫林和高玥的极度赞美。
于是在她说自己没有带这么多钱出来的时候,莫林干脆地跑去收银台刷卡了。其实安然不是没有带那么多钱出来,那张林振国的给的卡里有大笔的钱,可是她就是不去动。无论是交学费还是生活费用,安然都凭借自己去赚,那张卡里她一个硬币都没有用。
林振国也许是知道了她没有动用一分钱,就直接将她读研究生几年的学费一次性都交给了学校。安然对此并没有再说什么,却依旧不动那些钱。
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手里也是大小袋子无数的莫林,安然问:“你刚才刷了多少钱?”
莫林邪气地勾了勾唇角:“怎么?还想换给我啊?”
“无功不受禄啊。”
莫林立刻惯性地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哦?那我求你一件事,这些衣服就当做报酬,怎么样?”
高玥在红灯前停下,转头:“安然你别跟我表哥客气,他们可是巨有钱!这点小钱就是毛毛雨啦!”
莫林也斜眼撇了撇安然,双臂悠然自得枕在脑后,然而想摆个大腿翘二腿的姿势,可惜车内空间太小,他又人高马大,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看到莫林有些气急败坏的冲高玥嚷嚷:“你这什么破车!就不能换个空间大点的!”安然觉得有些好笑,随即问:“小妖先生,请问能够透露一下您的身高吗?”
莫林手指点着下唇想了想:“去年在美国的时候量过是190,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长高。”
安然笑着伸手比了比自己坐下后和他坐下后的高度对比,调侃起来:“我在女生中不算矮了,可是我往你面前一站,就觉得自己好渺小啊!”
莫林笑:“你哪里算高,美国女人大部分都要一米八左右呢,你顶多算个中等个子吧!”
高玥随即咬牙:“那你是嘲笑我是小人国里出来的吗,我才一米六,比安然还矮了十多公分!”
“你啊?谁让你妈妈个子就不高呢,这是遗传。”
“莫林!!你等着,我现在回去就给我妈告状,让她好好地整治整治你!”
“我才不怕你告状呢,姑妈可是最疼我的!”
两人笑闹着一路向某个别墅群驶去,这样欢笑的声音,似乎在很久之前总是听到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安然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场戏,那些事情明明都是历历在目,可是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