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振祭出都天魔神幡,却不承想魔神幡发出的阴阳二气,被高宠的太极气劲如同长鲸吸水一般,一口气吸了个一干二净,连颗种子也没给留下。要想重新祭炼出来,不知要花费几十年的苦功!
慕容振法宝受损牵动自身,气急之下吐血三升,这才真正把高宠当成了同量级的对手,心中起了杀机。
他收了都天魔神幡,重又打出那颗白玉骷髅,下颌嘎嘎咬动着扑向高宠。
高宠有三昧真火护体,专能克制阴毒邪法;又有太极气劲,擅收先天元气;但却唯独害怕这类实体攻击。他手持飞剑,将三昧真火附在剑上引而不发,左一撩右一拨,抵挡白玉骷髅的攻势。白玉骷髅一化为五,五颗栲栳大的头骨嘎嘎怪叫,围着他上下翻飞。
高宠修为尚浅,连番斗法之后,宝剑上的三昧真火越来越淡薄,眼看着恶鬼骷髅喷吐出的魔火越来越盛,只能勉力支撑,甚至想再退入云阵也不能够了。
正当他暗自叫苦,忽然,整个天地仿佛颤了一颤。一杆大戟如同“天外飞仙”一般,带着无匹的锋锐之气,“呛”地一声钉在高宠面前。戟杆微微颤抖着,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儿,涟漪一圈圈荡漾开。
围绕着高宠正自撕咬的五鬼骷髅,在这圈圈涟漪中,仿佛老鼠遇到了超声波,惊慌失措地喳喳叫着到处乱飞。高宠紧绷着的神经忽然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高宠掌握了这洞天中枢之后,借用洞天之力,几乎能够将神识无限展开,然而却也能够隔绝他人灵觉。慕容振此时才发觉又有人闯入,而闯入这人一身煞气锐不可挡,实是他成道百年来未曾遇到过的好对手!他手掐法诀欲收回五鬼骷髅,却见远处洞天结界所笼罩的混沌里,数道寒光射来,直奔空中乱舞的五个鬼头。这五鬼齐声发出嘶吼,几乎同时被五支长箭钉落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惨号。
这人好厉害的射术!好深厚的修为!五箭连珠,穿过洞天结界之后,竟然还有如斯的威力!相比之下,李广射虎也无非如此。
慕容振这次出门儿没算好日子啊!先是遇见高宠,这小子虽然修为不堪一提,却处处透着诡异,不仅能发三昧真火,甚至连自己最厉害的都天魔神幡都被他破了。而后又遇到这位兵家高手,招数朴实无华,却有沛然莫御的大神通,简单有效。
吕布人未到,先助高宠解了围。这才随着嗜金鼠皮皮,龙行虎步,一步步踏入洞天之内。皮皮一眼看见高宠跌坐在地呼呼直喘,化作一缕金色烟雾哧溜就窜到高宠身边,手持着八卦镜如临大敌做守护状。
吕布朗声笑道:“小兄弟,这次你可立功了。阴山派这伙儿妖邪,时常残杀我边关百姓,并州府首告的文书摞了整整一张书案,本将军一直苦于他们飘忽不定,无法捉拿归案。你先一旁休息,待我捉拿了这魔头,再和兄弟叙话。”
听吕布此言,慕容振一双怪眼几乎要瞪裂了,直勾勾地怒视高宠。丹辰子虽然也与阴山门下不太对付,整体上却还是维护宗门的。自己一直把这娃娃当成同宗的小师弟,不想这娃娃竟然勾结了六扇门的官军,要捉拿自己请功!
高宠也是一咧嘴。这几****基本也搞明白了,阴山宗弟子虽然不为世人所容,但肆意残杀无辜百姓的,也只有中行悦一人而已。相反,阴山弟子维护宗门,尊师重道的心愿远比他人来得精诚,这点尤其孰能可贵。更不用说这位阴山宗主,对自己还算有守护之恩。
吕布这招可太可恶了!一上来就把自己绑上了战车,再没有一分后退的可能。不过,人家毕竟是百里迢迢跑来为自己解围,一腔心意却还得领情。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首鼠两端,不够爽快。也罢,吕布两番救护自己,虽说存了私心,但这恩情不可不报。至于慕容振的守护之情,只是私人恩情,尽量还他便是。
慕容振连番被高宠戏耍,一腔热情瞬间成了冰坨,早已血贯瞳仁。他一声暴喝,浑身衣袦连着须发无风自动,洞天空间内霎那充满了暴戾之气,滚滚黑云弥漫。
他伸手一指,被钉在地上兀自挣扎的五鬼头颅“嘭”的一声,化作一团团绿油油的火焰,五支精钢破魔长箭瞬间被化作铁水。五股云气重又凝聚成白玉骷髅,骷髅眼眶里喷出血光,朝着吕布扑来。
吕布把手一招,地上的方天画戟铮的一声轻鸣,跃回手中,他朝着高宠笑道:“小兄弟,看仔细了!”说话间将大戟朝天一举。
高宠刹那间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方天地的灵枢都凝聚在那杆方天画戟上,周围山川变色,所有的景物都成了灰突突的一团,这天地间只剩下一位手持大戟的金甲天神!
他暗自思索,这一戟若是向着自己劈下来,自己能否接住?答案是,若自己全盛时期,在这洞天结界内,借助洞天神器之力,能有五分把握不受伤,但也会相当狼狈。躲避?那怎么可能!这天地间的气机瞬间已被锁定,任你有出神入化的大神通,只要在吕布神识所及范围内,便躲不开这一击!
慕容振也知道厉害,厉啸一声,再次又祭出都天魔神幡。这魔幡一振涨成顶天立地的一根柱子,幡面乌云翻滚,涌出一只头角狰狞的黑甲魔神!
这魔神还未露面,便嗷地吼了一嗓子:“我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声音嗡嗡的发出震颤的回音。待它两只黑雾凝聚的臂膊扒着幡面,探出一个簸箕大小的黑脑袋,却又缩了回去,嚷道:“慕容小儿,本尊多年没有血食供养,力量不足,这次帮不了你啦!”
高宠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地上。这黑大汉出场的派头倒是挺大,末了却是虎头蛇尾。它是在讨价还价?还是畏惧了吕布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