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善良但并不仁慈,他可以拯救生命但无法忍受邪恶,他是公平的同时也是独裁的。
蛮荒之地在初晨阳光下没有一丝生机满满的全是乌黑的礁石,萎靡林立的矿山丑陋怪异生不出一株蓬蒿,风吹过都掠不起一丝沙尘。天色应该是不错的,斑斑点点的云片间透着蔚蓝的天空,只是与这里的地面有些冲突而已。
一个半兽人在山间的一座矿山前咀嚼着不知名的矿石,皱巴巴生着稀松毛发的脸丑陋不堪,两颗崩在嘴外的獠牙污迹斑斑其中一颗少了一半证明着他凶残的过去。他呆呆的望着远方,浑浊的目光中露着贪婪,无奈的贪婪。他身后的矿内传来铁器凿打石头的声音,频率慢而厚重,矿口全兽人拉着车向外搬运着大小不同的矿石慵懒的身姿笨拙的体态,呼哧的声音喧嚣刺耳。
突然,矿内一个半兽人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摔到全兽人拉着的车子上将车子和矿石打撒一地。紧接着,矿内又走出一个半兽人手里提着粗糙生锈的铁器怒气冲冲的向着摔在地上的半兽人走去,还没等走到他跟前便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另一个被击中倒地,他便扑了上去,两个半兽人让本来还算安静的蛮荒之地开始了真正的喧嚣。
站在矿上的半兽人五官突然就拧在了一起,让本来就丑陋的面容丑陋到了极致,手中吃剩的半块不知名的矿石应声而碎,紧紧攥着的拳头兽筋暴起,一跃便到了两个半兽人扭打的地方,抓起两人的脖子甩了出去,两个快凸出来的眼睛布满愤怒的血丝,绷紧双臂向着天空嘶吼,污浊的口水沾满嘴唇。所有在旁的兽人瞬间惧怕的低下了头,向上看过来的眼睛都充满着屈服,他之后便又走上矿顶,嘴上残留的矿石残渣沾在他的毛发上陷在他的皱纹中,就像干涸裂缝的旱地中的干皮块!
云开始向蛮荒之地的上空凝聚,刚才还白色的现在已经变得乌黑与蛮荒之地混为一色,接着凝聚而起的乌云开始旋转像黑色的龙卷风摇摆扭动,中心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吞噬整个源大陆,而另一半的天空竟无一丝波澜和汹涌的痕迹。
“帕古莫尊王,你看。。”一个半兽人指着迥然不同的两片天空对着凝眉咧嘴站在矿顶上的半兽人粗声粗气的说。
“吹兽角,所有人向晴着天的地方进发”帕古莫说完急急的下了矿顶。
只一会儿奇峻的蛮荒之地上一大片散乱灰乌色皮肤的兽人像蚁群一样向着多维拉湿地移动,身后的天空上巨大的乌云龙卷风开始向下倾泻,远远的蛮荒之地的天际大水在高高的矿山上激起一波遮天的浪飞快的向兽人群靠近。
奥渊绿洲的草原上卓图勒攀着被草原人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天山,在寒冷已经开始漫雪的山腰上奋力向上宣告着一个草原男子的勇气。此时,他一呼气便是一幕白色的雾,冻的发红的脸上书写着他的倔强和执着而背上装满东西的包袱证明着他的能力和自信。
铺着薄雪的靠近山顶的一处敞地边一只手奋力一抓将整个身体翻了上来,卓图勒咬着牙关的脸在爬上来的一刻风展云舒回过身站在崖边上对着脚下的渺小而空阔的世界呐喊,只一声便响彻整个源大陆。他有些缺氧的往回退了退解下身上的包袱向身后的洞口走去。
“你今天来晚了”卓图勒刚刚走到洞口一个苍老但雄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因为我给你多带了三瓶奶酒包袱所以有些重,前几次你一直说酒不够”卓图勒解释道。
“是吗,太好了,愿上帝庇佑你我的孩子”一个满头白发,身穿素衣的老者绕过卓图勒向着他的包袱走去,拿出奶酒喝了一口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阿妈说天山上住着的都是神,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是神吗?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卓图勒咬了一口稞饼后说道。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老者边品着奶酒边说。
“我可是草原上最有力量的男人,我能到这里是因为我有勇气和自信”
“我也是,只不过我上来后没有勇气下去了”老者看着手中的奶酒瓶玩笑的说道。
卓图勒听完后也是不禁一笑“没关系,我背你下去,我有足够的力量”
“你不只是有力量,你还有善良”老者起身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给我背上来喝不完的奶酒你就能背我下去了”
“我现在就可以”卓图勒稍有不满的说道。
“下次吧,现在带你去看景色,这场景错过可就没有了”说着老者便向洞外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对着卓图勒说“跟我来”
站在天山上眺望,远方的乌云呈倾泻状犹如瓢泼,整个天际仿佛一片汪洋。
“那边是怎么了”卓图勒好奇的问。
“洪水来了,估计少时就会到达奥渊绿洲,淹没这里的一切”
“可是我们这里晴空万里,那边怎么会发洪水呢”
“因为这里的天和那里的不一样啊,草原海拔高淹不到,不用担心”老者满脸轻松的说。
“可是川谷和山窟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怎么办”卓图勒满脸焦灼。
“这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那全都是生命啊,甚至有老人和小孩”
“冥冥中善恶浮沉自有定数,随他去吧”老者一脸坦然。
“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你什么都没做怎么知道不行”说着一把抢过老者手中的奶酒“以后都不给你带奶酒了,喝了也白喝”
“哎,哎。。”老者一脸不舍和着急“你等等,你等等,好。好。,”
叫住卓图勒后便又从他怀里顺回奶酒,他看着一脸恼气的卓图勒说道“水都是顺渠而流,蛮荒之地和多维拉湿地间有座大山刚刚可以封住渠口大水就流不过来一定会改道,既然你这么同情那些生命,你就去把那座山推到,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那是山你以为是石头吗?”卓图勒嫌弃道。
“你没做怎么知道不行”老者认真的说。
卓图勒看着老者的眼睛,瞳孔中透着满满的信任,他再看看雾色越来越近的远方,流放的心渐渐的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