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轮挽了挽衣袖,轻轻的接过拉菲奥手中的曲月,仿佛那是他期待已久属于自己的那条人类的手臂一样。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站在大厅两侧的妖精士兵点燃火架的火盆,本来已经有些幽暗的大厅才缓缓的恢复了些光亮。而荼轮此刻就站在正中央,左手握着曲月右手的指头轻轻的搭在弦上,除了他那怪模怪样的手脚,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和谐,飒爽。
荼轮轻轻的吐了口气,右手开始微微的用力,一枝发着蓝色的羽箭形状的光束瞬间出现在弓臂和弓弦之间,荼轮一松手那光束立刻消失,站在一旁的拉斐奥和灵臾都一副惊叹的表情,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神奇更是因为那束光箭的美丽。
荼轮又一次拉起弓弦,那灿灿的发着蓝光的羽箭再次出现,他的脸上在大厅幽暗的火光下也被镀上一层蓝光,他的眼神满满都是发亮的兴奋。
荼轮一松手,那光箭也弹出,也只是在荼轮松手的瞬间对面“砰”的一声爆炸,接着便是城堡中穿插过树枝撑起的一角浑然坍塌,整座城堡似乎都在晃动,大厅的地面颤抖着拉斐奥因站立不稳扶着旁边的柱子,脸上除了惊吓的表情还有就是那溢于言表的充满希望的目光。
当一切晃动恢复平静时,城堡的一角也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和还微微弥漫的烟尘。
“多么令人惊叹的威力”荼轮缓缓收起手中的曲月,一脸笑意。
拉斐奥缓了缓神,赶紧上前“耀眼的奥丁之晶正在普罗修的山顶等待着我们,茫茫的源大陆将被我强大的拉斐奥国王统治”。说完扬着手,一副居高临下,唯我独尊的样子。
“拉斐奥国王,地利、人和,我们都已经全就”荼轮有些迫不及待“您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合适”。
“勇士,难道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已经整装待发,威武雄壮的妖精士兵吗”拉斐奥一丝臆笑浮上嘴角“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即刻出发!”
城堡坐落的巨树的树冠被秋风夺去繁盛的绿叶后,只剩突兀交叉的粗大的树枝将城堡衬映的有些陈旧,腐朽。仿佛已经预示着靠近囚灵儿沼泽的妖精领地的命运,不过凡此种种的担忧在悬在前面的拉斐奥一句充满美好未来的“出发”立刻烟消云散。
巨大的妖精军队方阵只是一声整齐的跺脚的声音便全部向后转了方向,那充满未知和新奇的旅途早就让麻木的妖精族人忘却了刚刚和精灵战争时死去的,被抛弃荒野的亲人的尸体和他们自己内心的伤痛,这个贪婪的族群甚至已经等不到天亮。
夜色开始浓重,西侧的天空也只有一丝泛白的光亮大概照亮山前的实物的轮廓。
卓图勒坐在自己曾经阻止洪水而推到的山峰上,因为灵臾说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也是这一次她便喜欢上了自己。所有的爱都源自一次偶然的遇见,生死谁也怪不得,每个人的命运早已被悄悄的安排。
山峰上被尘土和巨石埋没的植被此刻又是密密麻麻,虽然都已枯死,但巨石都压不死的生命又怎么会惧怕那微微的寒风。
卓图勒望着远处闪烁在森林中的火光以及因为夜晚的寂静而听的格外真切的行军的声音,他想的到妖精为自己的一己之利又开始将魔爪伸向他人的领地,只是他们这次的方向并不是精灵的领地,而是奥渊绿洲,源大陆最庞大的族群——人类居住的地方。
天刚微微亮,树殿的门便被急促的敲响似乎是在叫醒一场噩梦。
大门缓缓的打开,卓图勒看到已经燃放了一半的盆火便知道格林克早就起了床。
“格林克国王,这么早打扰您我非常抱歉”卓图勒面带愧疚“既然您起的这么早,我想我要说的您也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的勇士”格林克面带难色“拉斐奥已经整军出发。”
“可是,您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还呆在树殿了踱步呢”卓图勒有些不解“妖精的军队可是在昨天晚上就出发了的”。
“但是他们并没有向我们而来,卓图勒”格林克似乎早已知晓了一切,而且心中也有了打算“拉斐奥的队伍中有马驼兽车,每辆都装的满满的,说明他们进行的一场远征”。
“伟大的精灵王,就因为拉斐奥侵略的不是我们吗”卓图勒脸上有些微微的失望“你不是也刚刚因为拉斐奥失去了那么多深爱的族人吗,如果我们不去阻止对于别人来说同样是个灾难”。
“这是在秋天啊,精灵族的每个精灵都因为这鬼天气虚弱不堪”格林克反驳到“难道要我的族人继续送生,你难道忘了我刚刚因为你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儿”。
卓图勒面部因为格林克的这句话竟有些微微的颤抖还有那难掩的悲伤和孤独,但转而便消失“我想灵臾给予我的新的生命并不是让我在悲伤中度过余生,‘黑暗即将来临,作为源大陆强大的种族你应该为此全力以赴’这句话您还熟悉吗。卓图勒说完转身离开。
初晨的阳光射入卓图勒离开时未关的门,但依旧无法改变整个大厅的幽暗,火盆中的明火已经息息殆尽,如果不填柴黑暗就会降临。
克达尔带着士兵走了进来,火盆中即将熄灭的火又被士兵们填了薪柴,大厅在缓缓烧起的火苗中明亮了许多,而且多了几分温暖。
“敬爱的格林克国王,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情忧愁”克达尔一语未尽“但还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您说”。
缓了缓神的格林克转过身面对着克达尔“将军有什么事情你说,我会将刚才的事放在一边”。
“友好的帕多莫兽王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克达尔有些惋惜“我想妖精出走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
“感谢你克达尔将军”格林克示意“我会整一整妆容出门挽留我的友人”。
克达尔走后格林克环视空荡荡的大厅,孤独同样升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