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老远就看见了巷子深处的一座小院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心里一阵温暖,妈妈一定还在苦苦等着自己归家!现在城里莫名其妙地不断有人失踪,自己出城上坟按理早该回来了,可是小妖突然出现,耽误了不少时候,知道此时夜深人静才返城,当妈的不急疯了才怪!
好在小丁的妈妈桂如兰,虽然是个朴实贤惠的中年妇人,没远见没理想,但对小丁却是极有信心。这孩子虽然读书是块废料,但在别的方面确实聪明伶俐、机巧灵活,所以在清明时节,才放心地让他独自一人去城外的山里上坟。天早已经黑了,小丁迟迟未归,桂如兰除了正常的对儿子的担心牵挂之外,并没考虑到他会出什么意外!她对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了解和信心!
所以在在等等小丁归来时,只是点亮了屋里的灯光,房门却是紧闭着。她倒不是担心有坏人,而是相信儿子会回来的,打开大门只能增加心中的负担,于事无补。况且,自从丈夫丁在天和大儿子丁乘龙去世之后,心里落下了病根,不敢过分地劳神,容易犯心疼病。
当她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慢慢地从一张藤椅上站起身,到了门边,拉开房门,就看见了小丁那张使她爱怜横溢的年轻、俊秀的脸庞。
“妈,我回来啦!”
“怎么才回来?错过班车了吗?”桂如兰将儿子让进屋后,掩上房门,转身去给儿子端来了饭菜。
“嘿嘿,真是知儿不如母!您猜对了,我在山上给父亲和大哥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会儿!”小丁一边大口刨饭,一边随口说道。
“哼,你少来这套!以你的性子,哪有那么多的废话?我估计呀,你小子多半是忘了买香烛纸钱了,是不是?”桂如兰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这小王八蛋多半是粗心大意,忘了重要的事情,这才耽误了时间!
“哪有!”小丁嘴里塞满了饭,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暗想老母亲确实了解自己,连这事都都能猜得出来。
小妖鼻子里闻到饭菜的香气,忍不住小声说道:“小丁哥哥,你的妈妈长得很美呀!”
“那是当然!不然我小丁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从何而来!”对于这一点,小丁一直都很自信。
“不要脸,羞羞!”小妖咯咯地娇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桂如兰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说错了?”她不知道小丁在嘀咕什么。
“没有没有,我的老妈什么时候会错?您老人家永远正确,您说的话那就是千年万年颠扑不破的宇宙真理!”小丁的马屁神功,天下第一。
“呸!你小子一点也不像你爹和大哥,满嘴的胡柴,也不知道向谁学的!”
“嘿嘿!”小丁的肚子却是饿坏了,大口吞咽着饭菜,暂时没空和妈妈胡扯。
“哎,你今后出门还是小心点,现在整个中州大城不太平!你知道吗,隔壁的老王叔,今天早晨离家之后,便再也没回来,后来警察也来了,可是也没有一点线索!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别的人一样,失踪了!”
“老王叔?”小丁微微吃惊,将嘴里的饭囫囵吞下去,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还看见他的!”
“是啊?”桂如兰问了一声之后,好像对老王叔并不是十分关心,叹了口气之后,目光慈和地看着小丁说道:“你慢慢吃,别噎住了。吃完之后,我给你说点事!”
小丁几口将饭吃了,抹了抹嘴,说道:“妈,我吃饱了,什么事,你说吧?”
桂如兰叹了口,将桌上的碗筷手走,转身进入后面的厨房去了,一会儿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和碗筷敲击叮叮当当的交响曲。这样的美妙乐章,小丁从小就耳熟能详,一种幸福、快乐的情绪,慢慢袭上心头。
小妖突然在玉佩里动了几下,悄声说道:“小丁哥哥,我也会刷碗,要不要我帮忙?”
小丁拍拍玉佩,对小妖如此懂事很满意,低声说道:“你突然跳出来,还不把我的老妈吓一大跳?而且,你现在暂时一枚人核,只有魂魄没有肉身,怎么能够洗碗?”
小妖悄悄瘪了瘪嘴,略微不满地说道:“小丁哥哥,你太小看我啦,还记得我在山上烧纸拜祭的事吗?我能够提拿香烛纸钱,怎么就不能刷碗?”
小丁‘噫’地惊呼了一声,仿佛猜想起山上的事,当时他被小妖吓得一愣一愣的,哪去回去注意这些细节,于是问道:“对呀,你怎么能够手提竹篮?”
小妖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与我一起被妖兽卷走的泰城人,却是只是一些飘飘荡荡的魂魄,没有实体的身躯,只能依附在玻璃球上!”她约为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救我的那只妖兽,他在我的身上使了什么怪?”
“妖兽?”小丁眼前浮现出一只长嘴圆耳、直立行走、拖着一条长尾巴的怪物。
这时桂如兰从后房走出来,将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疑惑问道:“你刚才与谁说话?”小丁与小妖的交谈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心细的桂如兰有所察觉。
“没有啊,你的耳朵里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小丁哪里肯承认,现在还不是将小妖介绍给老妈认识的时候。
“哼,你小子这次出门,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一回来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桂如兰知道小丁从小就古灵精怪,这时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真没有,妈妈您来不了解你的儿子吗?你看我像是一个有心事的人吗?我眼睛一眨,您就知道我要拉屎还是拉尿!”
这倒也是,桂如兰仔细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才走到正对大门的一堵墙上的龛壁前,在丈夫和大儿子的灵位前,上了柱香,嘴里嘀嘀咕咕地小声念叨了几句话,然后揭开供桌上的布垫,取了一枚钥匙,打开供桌上的抽屉,取出一个乌红色的木匣子。
小丁看见那狭长的木匣子,好奇地问道:“妈,这是什么?是自家的存折吗?您想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
“美死你吧!”桂如兰浅笑一下,佯怒道:“我把家里的钱交给你,三天过后就得去当叫花子!”
小丁嘻嘻笑道:“不会不会.!”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既像是雨打芭蕉,又像是鸡啄米,不知道是谁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