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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让让让……”西恩扛着女孩子在人群里狼狈逃窜,推搡路人来开辟自己的前进路线,却不过却激起路人们一阵阵的谩骂。

“你真是个粗俗的人。”背上的女孩子对于自己也被迁怒,表现的有点无法接受。

“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很常见啊。”西恩如此答道。

“人类果然都是野蛮的…”少女小声嘀咕起来,她十分的难受,生平第一次被人扛在肩膀上,还有自己许多第一次都在人类世界里被打破了,除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在想了。

“你刚刚说什么呢?”西恩隐约听到女孩子的声音。这时候西恩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载满货物的推车。“小心!”女孩子尖叫道,西恩的速度已经没法减速了,装上去只是下一秒的事情。西恩只能把女孩子抱在怀里,然后转过身,用自己的背去面对撞击。

“扑哧…呼啦啦”西恩听到那奇怪的声音,然后感觉自己在离地,然后轻飘飘的。

“喂!你快放开。”女孩子试图推开西恩,但是他的手钳的很紧。二人刚刚魔法般的浮起来了,直接跳过了迎面而来堆满货物的推车,周围人都吃了一惊。少女何曾被人这样抱着,还被周围一圈人如此打量,脸登时红的犹如红色染料。

“诶?没事了吗?”西恩有点怀念那种滋味,但理智让他马上起身再度把女孩子扛在肩上往前跑。“刚刚发生了什么?”西恩问女孩子,他觉得她应该也感受到了吧。

“什么?诶诶!发生了什么了耶?我不知道诶。”西恩的询问仿佛踩到了女孩子的尾巴,然后女孩子炸毛了,接着连回答都变的奇奇怪怪。(带尾巴的女孩子只有兽灵族才有,而兽灵族人都讨厌被踩到尾巴)。

“……”西恩感觉自己被看低成白痴,不过他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后面传来了更大的骚动声,似乎他们追来了。“一直跑是甩不掉的,我们躲一躲吧。”女孩子看着扛着自己的少年突然转向到帐篷之间的漆黑小道里,然后走进了黑暗的角落。心一下提了起来。因为人类社会里总流传出那些不好的传闻,尤其自己的样貌……

“你你……你,我们能去有光的地方吗?”这样静的黑暗中,女孩子听着少年的急促的呼吸声和那能听的一清二楚的心跳声越发害怕。

“怎么了?你怕黑?”西恩停了下来,他斜着头聆听空气传来的骚动来判断情形。看起来暂时安全,因为只能听到重叠在一起的音乐声了。西恩放下她,随后一把将企图走出暗影角落的少女拉了回来,少女被这突然变故吓的惊叫起来,西恩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她的嘴捂住,强行按回在阴影中。

“愚蠢,你在做什么呢!”西恩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听到周围没有变故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可不是想被这么愚蠢的行为暴露然后牵扯到父母。

“你叫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是什么人?”西恩小声问道。不过她看到少女卷缩在黑暗中抖动。“你在哭吗?”

“抱歉,有点粗鲁了……”西恩一时脑子大了,女孩子哭了,怎么办?他只能重复道歉。但女孩子在听到西恩的道歉之后却直接哭出了声。“啊,特殊时刻只能做些失礼的事情了,你不能在意的啊!”

“不能在意?”女孩子停止了啜泣,语气也变的凌厉,然后瞪着一双发绿光的眼睛缓缓贴近西恩。“你们这些野蛮人袭击了别人的车队,然后抢光东西,带不走就烧了。我的族人全都被你们当做了奴隶卖出去,连我自己也被当做奴隶!被戏弄,差点丢了清白;被轻视,当做牲畜带上脚镣干活;被欺负,当成出气筒任你们打!现在还要被你……被你你说不能在意!我也想不在意!但我是个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啊!”

西恩此时像是被连续火球术击中,女孩子的质问和逼近让他不断后退,然后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很辛苦吧。”西恩坐在地上看着少女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

月光升到了头顶,原来那阴暗的角落如今一点一点被清丽的光芒侵蚀,少女的全身在月光中隐隐融合,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在西恩眼里也变成了模糊,她现在何等的圣洁姿态。“人类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好的也有坏的……”

“所以就因为有一张好看的脸所以被当成特等商品出售……被人在一群男人面前出售自己的那个……第一次的权利……我我情愿变的丑陋!”少女根本没有听西恩的劝慰,只是委屈的后退靠着帐篷缓缓蹲下,她的手摸到了一根看起来锋利的木刺。“对啊,变丑了就不会有人在觊觎你的美貌,也不会有人再把你当成货物了。”她颤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如花似玉的娇容,只要再用一下力,这张让人喜爱的美丽就会成为过去了。

女孩子却没有刺下去,不是她后悔,而是一只手制止了她的疯狂。西恩觉得很心疼,她说着的那些经历很简短,但他感觉自己几乎瞬间就身处她当时的场景,那些人笑着调戏她,欺负她……那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够了,已经够了,不会再让你回到那种地方去的,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你愿意吗?你真的愿意吗!”女孩子原本的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她那失去神采的眼睛也恢复了。她突然抱住了西恩,如同抱住了救命的稻草。西恩被扑面的女孩子气息弄得面红耳赤,他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但是这样抱着也不太好,但是西恩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女孩子的味道,女孩子的柔软身体的触感……“我愿意。”

“那么,发誓吧,我的勇士。”少女离开了西恩,原本柔弱全然不见,只有那高傲,她站在他面前,充满了威严。

“……”西恩只感觉自己好像踏进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因为她的种种不凡。叹息的片刻,西恩还是单膝跪在地上,用骑士的方式发誓。

“莱诺里斯·西恩在此发誓。”西恩握住少女的手,重复起少女说的誓言。

“以自然女神之名,用吾的生命来化身你的剑盾,守护你的尊严,任何敢于蔑视你的存在,都是吾之讨伐对象。”对于最后一段,西恩十分不情愿的读出来,因为每读一句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套上了枷锁,这不是好的感觉。

“我的勇士,我承认你的忠诚。”少女把手背伸到了他的嘴前。“如果你后悔的话……”女孩子很敏感,她知道有点强求他了,对于本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做出这种事,她想收回伸出的手。

“愿意为你一往无前!”西恩其实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到有些愚钝,他只是不能再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再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她需要支持。西恩扯住了女孩子的手,然后吻在手背。这一刻,两个魔法阵在两个人脚下浮现,缤纷的魔法粒子光芒在两人之间流转,进入他们身体里。

在西恩的面前,女孩子开始一点点离开地面,她浮起来了。然后那身包裹在身上的粗布斗篷徒然炸裂成碎片,一身素白衣裙的少女在魔法光芒中背后竟然展开了光一样的翅膀,西恩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魔法,更是第一次身处魔法之中,那些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了。

群立的帐篷角落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然后快速消失。这一瞬间,附近就有几个人同时诧异的抬头,那是魔法的气息,但再仔细感应时,只有这繁闹的人海,无从下手了。

“你……你有翅膀!”光芒消退,西恩才真的口瞪目呆,因为原本那光芒的翅膀竟然是真的,它托着少女浮在空中。“你究竟是什么!会魔法!是精灵吗?”

“这世上并不只有精灵才会魔法哦。我们妖精族也是神的宠儿。”少女熟练的落地收拢翅膀,然后握住西恩的双手。“谢谢你,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啊哦…”西恩不好意思的别过脸不敢看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

“啊哦?这算什么态度?”

“…意思就是…我应该做的,…因为诺…亚人可不都是你说的那样!也…许那些…人根本不是诺亚人呢!…对啊,就…就是这样的。我要替诺亚人证明。”西恩结结巴巴的,扑面的女孩子香味让他心跳的像是小鹿乱蹦。

“…只有这样吗?”妖精少女脸上有些落寞。

“你的名字呢?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突然沉默的气氛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他认为找些话题比较好。

“尼兰提·巴德威尔·蒂兰·布罗维亚·艾茵”

“什么?”西恩被这一串词惊到了,一脸土老帽的我没听清,我不明白。

“叫布罗维亚·艾茵就好了,布罗维亚是我父亲的姓。”

“那么艾茵……你知道怎么回你的家乡吗?”

“是布罗维亚·艾茵……因为因为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那样称呼。”

“还有我不能透露妖精的故乡,不要这么看我,这是规矩,谁都不能打破的规矩……”布罗维亚·艾茵很为难的摇头。“我们不和人类接触已经千年了。”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你被伏击就很难解释了。”

“谁知道呢,人类是很聪明的,也许有人找到了。这件事我要报告给父亲,这对我的族人来说是个危险讯息。”

“但我更觉得有别的蹊跷……”西恩很清楚,这只是个比较单纯的小姑娘,如果没有卷进人类世界,恐怕还是一副公主样,她应该是公主。

“父亲会察觉到我的失踪,一定会派人找的。”布罗维亚·艾茵坚定的双手合十对着月光祈祷。“啊,收不回去了!”布罗维亚·艾茵从先前就一直尝试把翅膀收回去,但是……好像咒语失效了。“诶诶诶!怎么会这样?”

西恩现在的感觉是她单纯的简直可怕。

“总之,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地吧。”西恩扯起帐篷的一角,然后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子割下一大块递给布罗维亚·艾茵。“披上吧,你那样子太惹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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