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深,白狼隐藏在黑暗中。
他是一个杀手,更确切来说,是一个惯于在黑夜里暗杀的刺客。
然而今晚的行动却不是为了刺杀某个人,而是,保护某个人不被另一个人暗杀,顺便,将暗杀者擒获。
今夜无月,远方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一切的一切,都沉浸在无边的寂静中。
头顶突然飘下了几枚新鲜的落叶,白狼轻轻偏头,叶子便安然的飘到了地面上。
院子里原先的护院已经由站着变成躺着,若仔细看去,则会发现每个人喉管都有一圈细细的血痕——他们还来不及反抗便已经死了。
一刀毙命,一击必杀;急速之刃,见血封喉——这正是魍魉门高端刺客的手法。
白狼双眼眯起,却只是盯着院内那主人的卧房——那里,灯亮了,照出了里面的二个人影。
“天下间想要我南宫项上人头的不计其数。”持大刀的身影说道,“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阁下是谁,报上名来?”
“魍魉。”持双刃的身影简短的说。
月亮不知何时露出了小半边脸。
屋里的灯光突然灭了,紧接着一个黑色身影破窗而出,落到了院子里,“南宫天鸣,你的命,我终有一天会拿到手的,后会有期。”
白狼嘴角卷起一丝冷笑,他知道出手的时候到了。
寒光闪过,原先的黑衣人捂住肩膀疾闪数步,警惕看着数步之外的对手。
“不悔,抓住他!”持大刀的大汉跳了出来,大刀一横,与白狼正好将受伤的黑衣人挡在中间,“咦,你不是……”
话未落音,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杀到了一起。
“避其锋芒,敌进我退;穷寇不追,穷之迫之;以快制快,先发制人;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南宫天鸣右手拄刀,左手抚着下巴的小胡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厮杀的二人,良久,道:“不愧是一流的杀手,不愧是一流的刺客。”
“南宫堂主,请不要选择坐山观虎斗。你的无为,无异于在帮助要杀你的人。”其中的一个人黑衣人遥遥的对着大汉高声说道。
“你又是谁?”南宫天鸣双眼闪过一道精光,右手提起长刀,与左手一起握紧了刀柄。
“魍魉。”说话的黑衣人答。
“那么,你也是要来杀我么?”
“不是,我是来保护阁下的。”
黑色中闪过一片红光,白狼右手挂彩,整个袖子都断了一半。
“傻瓜,你太分心了。”原先的黑衣人欺近他,手中的匕首如灵蛇一般尾随而至。
“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大意么?”白狼的匕首从不可思议的方向刺出,斩向对手的双手,同时整个人逆着黑衣人的双锋疾退。
刀锋划过黑色的衣料,没有刀刃入肉的声音,空中落下了两只黑色的衣袖。
“怎么可能……”黑衣人惊呼。
“难道你是……”白狼愣住。
在他们裸露的右臂上,都有青色纹身,其中一只是虎,一只是狼。
院外想起了人的喧哗声,其中四个身影当先越墙而入。
“师傅恕罪,徒儿来晚了。”四人跳了下来,落在南宫天鸣身边。
“无妨,为师好的很。”大汉道,双眼还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二个黑衣人。
大弟子夜不悔问,“师傅,他们就是要杀你的刺客?”
“其中一个不是。”
“不管怎样,统统抓起来就是。”三弟子白不分嚷道,往前踏出一步。
唯一的女弟子拉住了他,“三哥且慢。”然后她回头看向南宫天鸣,“师傅,您怎么看?”
“只怕他们要走,我们谁也留不住;就算留住了,也是他们的尸体。”南宫天鸣说。
纹虎的黑衣人突然笑了,“不愧是南宫堂主,那么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言罢,他纵身一跃,眼看就要越墙而出。
“想走,没这么容易!”二弟子冬无眠喝道,早有一箭呼啸而出。
“不准你伤害他!”纹狼的黑衣人抛出一枚暗器,正好将飞箭击落;那纹虎的黑衣人便趁机翻墙而出,院外响起了急促的惊呼声与打斗声。
“那么,就只有把你留下了!”冬无眠再次拈弓搭箭,瞄准剩下的那个黑衣人;白狼冷哼,突然整个人在原地消失了。
冬无眠轻笑,“你以为区区影遁之术能瞒过我的双眼!”他的箭头转向虚无的前方。
南宫天鸣一挥手,轻轻打落他弦上的箭。
“放他走吧,多少总得给魍魉门一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