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血,遍布了地面天空,每一个角落,这是何等可怕,小小少年在当中迷失了方向,怎么都逃不出去,“谁来救我”,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是康伯,府上的总管,”少爷,救我“谁来救我?”少年呐喊。
“本先生来救你!!!!”“啪”“哎呦,好痛”,少年定神一看,哪有什么血海,分分明明是教塾里的“腐先生”,那当头一下,正是先生手中戒尺。少年名唤陆离,年岁十六,昨日与一帮狐朋狗党出去厮混,在塾中倍感疲惫,所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却不料一个噩梦惊醒,看着腐先生手中戒尺,还有那万年不变的棺材脸,陆离心中大感不妙。
果不其然,腐先生开口:“谁来救你?哼,本先生来救你,小子学态不端,目无师长,本先生这把端学尺便是你的的还魂尺,到屋外站着,子寒,给本先生端桶水来。”塾堂爆出一阵哄笑,陆离的脸当即拧成了苦瓜,这腐先生也是京都中一风流人物,老少妇孺哪个不知腐先生之名。腐先生名唤胡蓬莱,乃是燕昭先王年间一探花,其人才高八斗,为人却甚为顽固,性子极为正直,本来做个御使之类谏官也是极好的,可偏偏却是与皇城脚下为官,这秉直的性子却是得罪了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最终是落了个布衣,还是当朝右相怜他才情,这才被指到这跃鲤阁授书。而这胡蓬莱却是颇为以此自得,更是自命浮宦先生,自取清高之意,而京都人笑他迂腐正直,却是去了宦字,称为腐先生。而这文子寒却是大学士幼子,谦学好问,最得腐先生喜爱,但陆离却是知道此人心胸狭隘,那谦虚尊师的外表却是装出来的,或许正是如此,他和陆离向来不和,平日在外更是多有冲突。本来陆离在这跃鲤阁人缘也不差,叫上谁罚站的那桶水都不会盛的太满,偏偏遇到这文子寒,那桶水是盛的几欲没出,
“好歹这文子寒人品不怎样,却也是盛水的功夫倒是厉害,这桶用来盛水是一点没浪费的空间,”陆离暗自嘀咕,却也无奈,只得到屋外去。而这跃鲤阁却也不是一般去处,乃是朝中官宦们麟子鸾女的私塾,靠着大燕皇宫侧门脚下,那地段是寸土寸金,却也被这跃鲤阁占了偌大地方,建的华丽堂皇,不知者以为这还是某位高官的府邸。这陆离身份自然也不简单,其父亲乃是朝中左将军,军中以左为尊,除了上头那位上大将军,已经是军中二把手,可偏偏遇到这油盐不进的腐先生,哪怕是当朝太子下来,也是照罚无误。陆离苦着脸,端起那子寒抬来的那桶水,平举于头,到门外罚站,看着文子寒小人得志的表情,陆离也是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心中却已经把那文子寒骂了千百八十遍。这腐先生却没法看到陆离这么多心思,看着他到外面领罚,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讲课。这私塾中讲的却不是四书五经,更不是诗词歌赋,而是那御兽之道,那些咬文嚼字自是各位公子小姐有先生打小教起,说这腐先生才高八斗,自是在这御兽知道颇有些得意。“童子们,本先生刚刚讲的可清楚?”腐先生说话一向慢条斯理,看着塾中一头雾水的学生,腐先生那棺材板似得脸也不觉抽了抽,却也没法发作,最后只得无奈“子寒,把刚刚的讲一遍。”
被先生叫到,这子寒也是不慌不忙,看来胸中也是有几分自信,“尊师令,小子便献丑了。先生刚才讲到,御兽之道,关键在于进化,这进化之道却是讲究,这天下分东西两域,东面七国,西面百国林立,东方有六道,西方有七界,这六道七界乃是兽师们的圣地,顶尖契约兽无不从这六道七界中来,而这契约兽却也有明类划分,依照天地对应属性,或金木水火土,或雷电光明黑暗,每签订一只契约兽,对应属性便会强化到兽师身上,契约兽越多,兽师越强,而这个过程是相互的,人类是万灵之长,身体符合天地之道,所以定下契约就是为契约兽指明了进化方向的明灯,所以御兽之道在于共同进化。”腐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御兽之道,符合着天地之道,兽师一职,自然也要顺应天地的规律。”“先生,那现在军中盛行御兽之道,却是挑选诸多战兽,或为坐骑,或为魔纹附之于身,或化为兵刃,为兽师增强力量,听说是威力无穷,这却是为何?”“此乃下下道,当年此道方兴未艾,本先生为御史大夫,虽是逾权,却与当朝皇帝争辩几句,唉,哪知.”谈及此处,腐先生却是一脸愤慨。而座下学生却是在嘀咕:“连皇帝都敢冲撞,难怪连官都罢了去。”“先生,小子听闻有以兽为主,以人为奴,这又作何解?”开口的是陆离,虽是在外面罚站,但成为一名真正的兽师几乎是但是所有人所求的,因此也是在细细听讲,听下先生谈及此,一时好奇,却忍不住插口道。果然是意料中的反应,这腐先生虽然严厉,但颇喜欢学生好学求问,看了陆离一眼,开口道“看来你小子还是有用心的,不用站了,进来吧。”这才转头回来,对着学生们说道,“这兽师一职,顺天地之理,但凡事总有例外,本先生刚刚提到,军中盛行的御兽之道为下下道,虽然看上去威猛无穷,但无论是化作兵刃,还是化作魔纹,都不是这些低阶兽师所能承受的,因此军中兽师普遍年寿难过五十,有离天德。”说完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惋惜。下面学生听的悚然,却是一阵沉默,现在东方七国争霸,战争不断,能在短时间增强军队战斗力,帝王心术,哪管那普通军汉年寿长短!
*****下学后,跃鲤阁门口自然有无数马车侯着各位公子小姐,带他们归家。而陆离父亲,左将军陆谦却是教子严厉,每日上下学都是徒步回府。这大燕国都武都位居北地,长年寒冷,但还是挡不住它的繁华,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陆离却顾不得这些,陆谦每日为他安排的时间都是有限的,由不得他加快了几分脚步,脚下走的却是陆谦授予他的步法,名曰康庄大道,古代有神仙世界,走的便是康庄大道,这步伐练至大成,却是天下无处不可去,高山大海都如履平地,真是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打小练起的步法,陆离早已有所小成,从跃鲤阁到左将军府有半里路程,只用了不到半刻钟,府邸已经近在眼前,冷不防旁边窜出来一辆马车,陆离运转步法,从那马车上走过,再到落地,竟然没有一丝违和,就像苹果落地,飞鸟飞起,都是理所应当发生的一样。从马车上钻出一个脑袋,不是那文子寒还是谁?“嘿,陆大少又是走着归府,怎的是如此寒碜。”文子寒在外与塾内完全是两个模样,此时看上去是如此令人厌恶。陆离冷笑一声,却也不搭理他,这样的伎俩每隔几日都会来一次,陆离早已经习惯,一只苍蝇而已,何必理会。何况两人父亲官阶都不低,还不至作出太过之举,因此陆离华丽丽的选择了无视,什么事情是最痛苦的?估计被敌手无视算是一件,文子寒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脸色涨的如同猪肝一般,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眼神几欲喷出火来,便命车夫驾着马车离去。回到府中,陆离首先要去拜见父亲,而今日左将军竟然不在府上,难道京都有什么事情发生?陆离如是想到。就在他思考这要去演武场练武还是去侧厅看书时,却从墙外传来一身叫唤,这左将军府侧厅临近西面围墙,陆离细细一听,原来正是在叫他呢。这墙外也不是他人,是陆离打小玩起的发小,与左将军陆谦也是军中袍泽,乃是牙门将之子姜罕。
“离哥儿,离哥儿,快快出来,有好去处耍耍。”这陆离一听,少年心性,也是贪玩,当即爬上考前丫叉子树,翻墙而去,那所谓“奇丑无比”的文小姐,却是被他通通抛到脑后去。“这又是哪里新有的好去处?”问的是陆离,这陆离与姜罕乃是两官宦子弟,父亲官阶又不低,平时甚是贪玩,虽家中父亲管教颇严,却又都是独子,陆离又打小失了母亲,因此父亲虽严,但也甚是疼爱,在京都虽然说不上欺男霸女,但一些花花习性却是沾染不少。那姜罕嘿嘿笑道:“这离哥儿可曾听过京都最近凶案连连?”陆离点点头,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他又怎会不知。“那离哥儿可知在半个时辰前,那伙凶人被以偏将发觉,现已经被团团围住,困在那方圆楼,已经插翅难飞,我们打小便在军中有个熟脸,我父亲与文丞相已经赶去,听通报的士兵说那伙人都是兽师,我等好不近去瞧一瞧究竟,明日好在旁人面前夸上一番好胆识。”这陆离一听也是心中火热,眼神放光,虽然打小便听闻兽师,他们自身也一直受着御兽的训练,然而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兽师却是要等到十六实岁后,祭过天地,开启潜能才能拥有第一只契约兽。平时便对那些真正的兽师眼热得很,现在难得看到,还有可能瞧见兽师的对决,这少年心性一发,便立刻向那方圆楼奔去。而他们两位少年,却不知这一去一场天大的阴谋就此伸出了他的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