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觉得最近的颜钰肯定是有病了。本来就是,你说好好这一个姑娘,亲戚又没来,又正值青春年华,这离更年期也还远着呢,可突然就暴躁起来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发完脾气又一脸纠结,那明显是又后悔了的神情。舒曼正琢磨着要不要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说不定这家伙是个有潜藏精神病因的精神病患者呢。
食堂里,舒曼看着对面被颜钰戳来戳去都快成一碗猪食了的饭菜,顿时一阵反胃,自己也吃不下去了。
看着又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的颜钰,舒曼直忍不住抚额头,可怜她这年纪轻轻却操劳不只的一颗大妈心啊。
“姑娘,放过你手下的那盘饭菜行吗。”舒曼忍无可忍,直接爆发。
颜钰又戳了几下,发现刚刚舒曼好像是在跟她说话,手上动作一停,茫然的问道:“嗯?”
舒曼是个急脾气的姑娘,她最近已经是受够了颜钰这种漫不经心、神游天外的调调,直接开口骂着问道:“你TMD天天在发什么呆呀,是丢魂了还是丢魂了,你丫一没思春,二没失恋,天天闲的蛋疼替谁操闲心呐。你今天最好给老娘说清楚,不然我真会忍不住把这盘饭扣你脸上。”
旁边坐着的几个女生都被舒曼这种犀利狂野的作派给吓到了,吃惊的偷偷看了她几眼,又跟见鬼了似的避开了舒曼怒瞪的眼神,瞬间都默默的低头吃饭,一心只想加快进程,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颜钰本来是不想说的,本来就觉得这是档子烦心事,她自己都够烦了,怎么还好意思让别人再替她操心。可这会儿被舒曼这么一发狠,颜钰一下子就怂了。转念一想好歹还有个男朋友啊,对爱情的理解肯定要比她这种门外汉要清楚得多。
颜钰又一个人深思了半天,就在舒曼只差真把盘子扣颜钰脸上的时候,颜钰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有一个朋友,但是吧,这女的蛮作的。然后呢,她又想追我一个高中同学,然后我另外一个朋友就挺热心的为他们做媒,那男生知道那个女生是什么德行,就直接拒绝了嘛。但我那个做媒的朋友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这种德性,觉得大家都是高中同学,认为是她的原因才导致那个蛮作的女生失恋的,就觉得自己特对不起她,你说我是不是该跟她明说了,那个女生明明哪里值得她对不起了嘛。”
舒曼感觉自己就像是听了一个狗血的晚八点档言情剧,对颜钰这种为了这点小事还纠结了几天的心态表示十分鄙视,直接毫不客气的回道:“你都在心底给人家定罪了,还在这里犹豫个什么劲儿啊,要说就去说啊。”
颜钰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哪有给她定罪了,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
舒曼觉得这姑娘脑子肯定是进水了,都这么赤裸裸的厌恶人家了还说没给人家定罪,不耐烦地回道:“那你就去跟你朋友说啊,早点了解她的真面目,就早点解脱了呗。”
结果颜钰又可怜兮兮的来了一句:“可人家是从小学就是同学。”
舒曼算是明白了,这错的还不一定是谁呢。看颜钰一副受罪样儿,心里想着要好好知道一下这丫头,便敛住脾气安慰她:“那你还说这半天,人家是小学同学,难道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如你?快十年的交情了还看不清一个人的真性情,那不也是****的可以,你那朋友有这么蠢吗。你看我身边不也是有郝仁杰那个贱人吗,虽说他在外面风流又风骚,可你看他敢在老娘面前造次吗。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完全没必要在熟悉到这种地步的人面前卖弄风骚。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郝仁杰是有点贱贱的,但他可从来没亏待过我们啊。你那同学肯定也不是傻子。再说这作也是分档次的,小作怡情,可你要是赶着作死,鬼还会跟你搭交情啊。既然人家都不介意,你还在这里纠结个毛线啊。”
颜钰听她这么一讲,也觉得挺有道理。也是,刘茉玲跟秦梓慕认识的比她要早,肯定比她更了解秦梓慕。再说人家关系也不错,说不定刘茉玲也跟夏殊那样不介意呢。颜钰歪头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舒曼说的有道理。
不过食堂并不是个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舒曼见颜钰稍稍想通了,便招呼着颜钰离开。
一个下午的时间,颜钰还是老想起秦梓慕的事,只好又不停地用舒曼的话来安慰自己,可后来越念叨却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刘茉玲又不是夏殊,她要是知道这件事怎么还会去杨晨锡面前犯傻,她跟杨晨锡关系也挺好的,不至于要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啊。再说,就算是小学同学,又不是一直同班,照刘茉玲哪个性子,说不定还真是不知道呢。
可颜钰一个人又不好拿主意,犹犹豫豫了半天,又去跟舒曼说了她的新想法。舒曼听完也只差气死了。心想人家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觉得你同学是被人挡枪使了,你还说不定也是被人挡枪使了呢。转念又一想到颜钰骨子里那执拗的性子,心说又不关我事,我这是跟谁呕这个气呢。也懒得再跟颜钰纠缠这事,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也是有这种可能啦。那你就去跟你同学说吧,早点知道早点醒悟,早死早超生。”
得到了舒曼的肯定答复,颜钰终是坚定了要告诉刘茉玲真相的决心。当天下午一放学,边奔去刘茉玲教室找她。
刘茉玲最近也是各种郁郁寡欢,不过她善良的性子决定着她不愿意让别人为她操半点心的性格,因此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也是强颜欢笑。再加上刘茉玲本身就有些忧郁的气质,倒也没人注意她的异常、
颜钰去的时候刘茉玲刚准备去吃饭,被颜钰强拉着去了操场散步,梅思梅自告奋勇的替刘茉玲带晚饭。
秋天的风吹在身上已带着丝冷意,刘茉玲将外套敞开的拉链拉起,便问一直将她拉向操场却不吭声的颜钰:“颜钰你怎么啦,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颜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的穿过操场,向刘茉玲说道:“我们去上面说。”
刘茉玲明显感觉到了颜钰的不高兴,因此也不再逼她,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颜钰看了一眼不再吭声的刘茉玲,心中越发的心疼她了,刘茉玲就是这个样子,太为别人考虑了,太替别人着想了,自己却一个人默默的吃了那么多的亏。
操场东面的小树林里,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黄昏的残阳透过学校那棵最古老高大的榆树,几剪残影铺满一地。
颜钰挽着刘茉玲,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樟树下,欲言又止。刘茉玲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但看颜钰一脸纠结的样子还是决定等她自己开口。
颜钰不知道这种真相是不是刘茉玲所愿意知道的,毕竟换位思考到她身上,一个人居然不了解一个跟自己相处了快十年的人,怎么都是会感到心寒的。可是,若是不将这血淋淋的真想撕开,万一她以后又被人利用了呢。
一番心里斗争后,颜钰长叹一口气说道:“刘茉玲,有件事我不知道对你而言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也许听完以后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还是要说下去。所以你听我说。”
看着颜钰渐渐沉重的表情,刘茉玲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她刚开口甚至是想阻拦她去说的时候。颜钰还是那么毫不留情又肃然果决的将话语吐出:“以后少跟秦梓慕接触,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你已经被她利用了。”
刘茉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