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日子还是不声不响地流走,一个人耐不住寂寞,还好阿峰和小琪能记得天天来看我,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这样一个星期多亏阿峰给我抄笔记,我竟然没有落下一节课,真不知道阿峰这家伙如何做到不在课堂上睡着的。
有人敲门,肯定是阿峰和小琪,我说道:“进来啊!我又没睡,敲什么门啊?”
但是,进门的却只有小琪。
“阿峰呢?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我疑惑地问。
“别急别急!我来了!”小琪身后突然传来阿峰闷闷的声音,接着是一堆花花绿绿包装袋蠕动着进了门,他把东西往我的床头一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累死我了!小琪还真是会挑,看看,给你选了这么多补品,这下非把你小子补个够。”
我笑着对小琪说:“谢谢!但是你哥哥正缺钱,我恢复得这么快又用不到这些东西,你还是退回去吧。我和阿峰会帮助你哥的朋友的。”
话音刚落,阿峰就一脸郁闷地喊:“大哥!你搞搞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我掏的腰包!还有,小琪他哥的事我也摆平了,你就放心吧!”
我看看小琪,她笑了笑,但是眉宇间仿佛压抑着一种异样的感情,我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三个人一时间都显得无话可说,只有空调低低的蜂鸣声,不厌其烦地提醒这尴尬的气氛。
阿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我看着小琪,小琪望着阿峰,而阿峰却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和小琪都吓了一跳。
“奇怪!这间病房还真是有面子,连空调都开得这么强劲。”阿峰一边揉着红红的鼻子一边笑道。
“哈?”我一时间无法分辨出他是真的打喷嚏还是存心想打破沉默,“没有吧?我觉得还好啦。”于是我们三个人都呵呵笑了起来。(还真是无聊啊!)
不过我和小琪很快就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确实很夸张,温度计上27度的水银柱在“众目睽睽”下一路彪降,已经有望跌破23度大关了。我明显感觉呼出的空气有变成白雾的趋势,这医院真是不正常啊!
室温已经达到20度,我们三个人已经由惊奇变为恐慌——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不出一个小时就身处一个大冰箱之中了!
我伸手按动了床头的召唤铃,与此同时温度下降开始停止,并慢慢回升。一分钟后,当两个医生和护士匆匆赶到时,室温已经又稳居27度了。
“没什么啊,这里温度很正常。另外,这种空调是不可能自动改变制冷温度的。”一位医生在听完我们的描述后,强忍着笑出来的冲动解释道。
“真是邪门!呵呵,小山,你身上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怪事啊?”在送走医生后阿峰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顿时觉得他的脸天生就是做靶子的料,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件东西瞄准他准备开炮。
“好了好了,小山哥还有伤,不要闹了。”小琪在我和阿峰之间挥了挥手,阿峰便乖乖地坐下,他还真听话,跟我在一起时就从来没见他这么安分过。
我这时才注意到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一个淡黄色的浆果,上边隐隐还带着一些水汽。奇怪,我刚才没有见到他们两个带水果来啊。于是我转向小琪:“这是不是你带来的?”
小琪摇了摇头,看着阿峰,阿峰连连摆手:“不是我,我可没带什么水果,光那大包小包的补品我就搬不动了,哪里还会给你小子带水果啊!”
“也许是别人留下的?”
“怎么会?这间病房除了医生护士和你们两个之外谁还进来过?”
“那,给我吃了吧?”阿峰伸着手,一脸坏笑。
我这时从他眼角的笑意中断定,一定是他干的,但是他为什么矢口否认呢?难道是碍于小琪在场?没有道理啊。
看着他的手越伸越近,我立即把浆果塞进嘴里,但是表情立刻凝固了。
“怎么样?好吃么?”阿峰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问我。
其实这个浆果并不难吃,应该说,是非常好吃。这种浆果有一种淡淡的草香,好像还有一点薄荷味儿,在嘴里化成甜汁后就滑进了肚子里。
“很好!”我平静地说,其实看到阿峰那失望的表情我真想开怀大笑。这时,我又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在耳边“嘻嘻”地笑了一声,我回头看看小琪,她正在翻看我读的一本小说,见到我回头,她问:“怎么了?”
我只好回答:“没什么。”
不是小琪,那会是谁?一定是我听错了,看来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还会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