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正抱着烛玲没命的狂奔,他心中生出强烈的警召:若不快速离开则必死无疑!
此刻的敖厉已经羸弱不堪,他身上的血肉翻卷着,白亮的鳞片散落一地,但无来由的,苏慧的心里却有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把利剑悄悄的顶在背脊之上,轻轻一触,却浑身发冷。由不得苏慧多想,不好的预感往往招来不好的现实,依从本心吧!他立刻松开敖厉高声大喊:“变!”
但在此之前敖厉的怒喝已然出口:“龙脉剑!!!”
“嗡嗡嗡嗡”仿佛时间被静止之前出现的哑鸣,大地之上敖厉流出的血液跳动了起来,带着沙土、木屑还有龙的鳞片,它们跳动得很快,快得几乎接近思维的速度!无数细小暗浊的剑从跳跃中显现出来,愤怒、阴狠、暴戾、决绝,它们是敖厉的心,它们是敖厉的血,它们是敖厉的剑!哪怕牺牲修为,哪怕弱化身为龙的血脉也要斩出这一剑,要让那些卑微的贱民死无葬身之地!
漫天的“嗡嗡”声响起,刘远已经来不及回头。
烛玲一定不能有事!
刘远将烛玲紧紧揽在怀中,他不顾一切的奔跑,火炎在他身上蒸腾缭绕却始终无法凝入他的身体,不灭金身到底还是没法再次启用。
“噗噗噗噗,”连绵不绝的血剑刺入刘远的身体,这些剑的速度很快,它们也很锋利,刺入身体的时候只有极其微弱的声响,轻的就像是完全没有痛苦一般……但实际上,那种痛苦摧心裂肺。
血剑是有生命的,它以人无法反应的极速切入刘远的身体,却又向缓慢的蠕虫一样由内自外凌迟刘远的肉身,一个呼吸被它分解成数万个片段来完成!
不过一瞬之间刘远调动起来的所有法力都被血剑瓦解,他的身体猛然僵住,然后迅速的如同放鞭炮一样在一寸一寸的炸响!
剧痛使刘远已经无法再勉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有一个念头,保护烛玲!他顺势扑倒,将烛玲的身体完全藏在身下,血剑继续切入他的身体,鲜血瞬间沁透烛玲的衣衫。
烛玲被满目的鲜血吓得怔住,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刘远伸手按下她的脑袋,鲜血淋漓洒到她的眼睛,刘远勉强笑道:“我们玩个游戏吧,闭上眼睛,谁先睁开就算谁输,输了要学小狗狗叫……”
“噗,”又一支血剑切入刘远的身体,他闷哼了一声,又噗出一口血,烛玲没有闭上眼,她的手指轻轻颤动着,那粘腻的感觉,那猩甜的味道,血,哥哥的血!她愣愣看着刘远,刘远已经闭上的眼,溃烂的身体像一坨烂泥,但这坨守护着她,如此温暖。
现在,这温暖行将冷却。
刘远即将冷却烛玲却即将燃烧,红色的血本来就火一样耀眼,烛玲浑身浴火血液沸腾怎么能不去燃烧!
“咻咻咻……”随着刘远的无力抵抗,无数的血剑穿透空气、穿透刘远的身体,直接刺向烛玲全身!
“噗”一只血剑切入了烛玲的手臂……
痛,比娘亲打屁股痛一万倍,痛的让人连肉都吃不下,哥哥,你痛不痛?我痛得就快疯了!
疯了!
烛玲稚嫩的眸子里闪现出暴戾的凶光,浅蓝色的瞳孔慢慢变成如夜空一般黑色,黑夜在她的眼中肆意扩张着,仿佛要吞噬天地!
“你们这些坏蛋都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烛玲猛然站了起来,她瘦小的身体撑着刘远,眼中是吞噬一切的黑夜,身上是焚烧一切的血炎,口中稚嫩的呼喊变成扫荡世间的雷霆!
咚咚,咚咚,天地间传来共鸣般的心跳声,所有的血剑都在这心跳声中颤栗、嘶嚎、崩溃,然后渐渐消散,烛玲怒视着变成石头的苏慧和张狂暴戾的敖厉,她抱着刘远向着他们遥遥的伸出手,****的手臂上画满了古朴苍凉的暗紫符文,五根细嫩的指头犹如历经万年血祭的图腾柱,这图腾柱遥遥罩着纠缠在一起的苏慧与敖厉,钧天之势迎头覆上!
“去死!去死!去死啊!!!”
敖厉看着突然巨变的烛玲心中竟生出惊惧,那血炎,那仿佛要吞噬天地般的恐怖眼眸……他想到了一个真正强大的种族,那掌握着这世界权柄的天生神袛,连自己的老爹都敬畏甚至为之颤抖的存在……不!一定不能让她出手!敖厉心中一阵狂乱,他再也不存在任何保留,吞吐着五彩光晕的龙珠被他毫不犹豫的祭了出来,他修行近千年的茁壮元神附着其上流转不休。这是龙族最强的攻击,祭出体内龙珠让元神寄托其上,拼着修为大降、肉身残损、元神重创的代价发出的一击,这一击的威力之大已经不下洞虚期顶峰修士的全力一击!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一族的人就要彻底的做绝不留后患,否则别说一个敖厉,就是整个龙族都会跟着遭殃!
敖厉的龙珠犹如天外流星般瞬间冲杀至烛玲面前,烛玲一只手搂着刘远一只手平平的直伸着,她与龙珠相距不过一掌之隔,这一掌之间紫黑色的电浆不断的吞吐着,瞬间就将这方圆十丈变成死亡的雷池,这十丈之内的炼狱鬼神难近!
敖厉吐了龙珠遁了元神,他的肉身便彻底没了动静,苏慧虽然化作顽石抵御了不少的龙脉剑的冲击但敖厉的疯狂已经让他恐惧不已,龙族不愧是龙族,即使是伤疲之身,即使被骗的用尽了法宝也依然有着一击必杀的强大道法!现在敖厉已经和那个道门的高手斗上了,那人真是厉害,敖厉的大杀招竟然没能伤到他!不过道门这人间无敌果然霸道,为了杀敖厉竟然连自己都不顾及,现在若不跑待会儿恐怕要被殃及池鱼了!苏慧根本不敢向着刘远的方向一看,更不敢逾越雷池一步,他一脱开身便立刻使出天罡三十六变,一只巨大的红鹰拔地而起,他双爪一探将敖厉的肉身掠起,翼展一振瞬间化为了天边的一道残影。敖厉彻底失去了肉身!
但此刻的敖厉已经不为任何物什所牵绊,自他睁开眼睛开始他的老爹就对他说你是一条龙,龙族是霸气的强大的骄傲的,任何龙族都要誓死捍卫龙族的尊严!他已经遇到了他此生最强大的敌人,他的骄傲无法容忍他毫无尊严的被捏死在别人的掌心里,就算拼着死他也要与那人同归于尽!
“啊啊啊啊!去死吧!”
敖厉的龙珠不断的向着烛玲推进,紫黑的电浆已经化作磅礴的水流将方圆十几丈的土地湮灭无形,烛玲细嫩的手掌虽然半寸未退,但她已经浑身****的肌体已经完全被暗紫色的古朴符文笼罩,她眸中的黑夜也变得更加浓重,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图,深邃、幽暗,直通生死!她到底也是无法坚持了!
刘远感觉身上非常冷,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冷,就像是在冬天泡脚时忍不住发出的冷噤一样,冷到脸发麻冷、冷到忍不住颤抖、身体发软,但是偏偏又感觉到脚下的滚烫。现在的他浑身都发冷但唯独心中滚烫,那里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若不释放就会焚尽自己!
刘远的意识终于苏醒,在他的精神海里一个暗紫、一个紫黑的珠子在以他为中心不断的盘旋着,两股力量在他的身边循环往复,撕扯不休,而他的身上一颗白色的珠子在两股力量之间不断闪烁这耀眼的光芒,那珠子竟然以可直观的速度迅速由白色变为金色,片刻竟然变得像是要流出金色的汁液一般,而相对的刘远心中的热火也愈发的炽烈汹涌,他感觉就快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昏迷中的刘远突然间发出痛苦的嘶嚎,他的口腔里、鼻孔里、耳洞里,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在一瞬间喷发出金色的炽烈火炎,这火炎瞬间被雷池淹没,如同刘远的身体被撕扯成片片残渣!
无论是烛玲还是敖厉对刘远的异变都完全漠视,眼下,他们除了让对方化为飞灰已经再无他念!
但刘远却不能不在乎,他想活下去,如果他死在这里烛玲一个人怎么回家呢?刚才说让她闭上眼是如此让人恶心的自欺欺人!我要活下去,我要带着烛玲回家!
信念一回到身体所有的痛苦都仿佛轻了,满是创伤的身体仿佛也有了力气,刘远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全身喷薄的炽烈火炎,他的身体里从来就未曾有过如此炽烈的火炎,令人血脉喷张忍不住高声呐喊的汹涌火炎,他忽然有点明白了曾经作为草剃京时的心情,那份因为心有所寄而无所畏惧、坚韧不屈肆意挥洒火炎的豪气。
因为心而诞生的火自然也因为心的强大而变得更加强大!
刘远低垂着的手掌之中突然跳动起一阵光亮,连黑暗的雷池都无法将它掩盖,起初还只是小小一撮的火炎瞬间变得灿烂辉煌,如同天地之间唯一的闪光。
敖厉已经占据了上风,即使是那一族的强者在人间遇到不惜死的龙族也无法瞬间战胜,敖厉已经看到她与自己同归于尽时的不甘了。但这时却有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悄然传来,敖厉心中闪过一丝不妙,谁能越过这雷池?不,这雷池之中本就有一个会道门不灭金身的修行者,可他,可他怎么可能还活着,龙脉剑之下一般的金丹修士根本就撑不过三息!但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他满心的杀念已经循着那危险的源头直冲而去。
可刘远已经不会给他出手的时间了,他也循着那杀机的源头手掌悄然往地上一按:“化作虚无吧!”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股金色的火炎冲天而起直接将刘远、烛玲、敖厉三人覆盖,暗色的雷池炸起一股冲天的火光,整个雷池瞬间崩溃,只留下方圆几十丈的巨大死亡深坑。
三神技之无式,不拘泥任何招式只有纯粹、强大力量的一招,当年再度封印大蛇降临体便靠的这一招,在整个拳皇世界都可以说是至强的弑神绝技,连大蛇这种在设定上为“真神”的恐怖强者也会被这一招粉碎!这是草薙之火真正的极致,强大到能够湮灭物质破碎空间!当初在拳皇剧情如果刘远版的草薙京没有被nest。s极限抽取力量用于制造太空武器和各种复制人、改造人军团从而无法用出当时击败大蛇的真正“无式”的话,刘远根本不会被零号杀死,虽然说他也确实打不过号称“战神”的零号。……
这一招无式以绝强的火炎之力直接打入目标体内,瓦解其所有的力量甚至将其构成的物质彻底原子化,任谁都只能化作虚无!
不过刘远还远远做不到无式的最高境界,否则他打出的火炎不会外泄出那么多。正要说的话,就连草剃京也没能炼到无式的最高境界,九七封印大蛇之战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巅峰,那时他的精气神都最是完满的状态,可那时的他还是靠神乐千鹤的八咫镜锁住大蛇魂魄、八神庵的半招梦月之洗礼锁住大蛇的肉身才隔山打牛一举将大蛇降临体化为飞灰,就这样还把八神庵打成了重伤,连自己也反伤被人抓去做了白老鼠。
不过刘远虽然做不到草剃京那一招强悍的无式,但敖厉也不是大蛇降临体,他不过是元神寄托在龙珠上而已,况且他还被烛玲死死绊住,刘远这一招无式正好将他和烛玲之间的角力平衡破坏,敖厉根本来不及呼喊就被烛玲狠狠握住。烛玲的手掌之中如同有一个小小的黑暗世界,敖厉硕大的龙珠被她一握竟然变得如同弹珠一样,而这弹珠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紫色的气不断的从龙珠上剥离迅速化入烛玲身上的符文,直到消失殆尽。
敖厉死了,死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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