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馥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待萧南枫走后，她才回过神来：“楼主，你竟然…也是会打抱不平的啊！”
青梦轻轻咳了一声，饮了口茶：“这种男人，哪有资格在世上好过？不伤他一伤，那萧缘姑娘岂不是真得死得万分不值了？”
馥儿忍不住大笑：“对对对，是该这样，是该这样！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青梦微微勾唇：“那得看他有没有诚意了。”
…………
秋色凄凄，坟前枯叶。
白衣染了忧伤，黑发携了霜华。
原本俊逸若仙的萧南枫，此刻仿佛凡人般苍老了十几岁。
抚摸着墓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好像被悔恨和哀伤填满，每说一句，都会刺入人的心底去，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疤。
他说：“阿缘，你不了解师父。你不晓得，为了保护你，师父下了多大的决心。你不晓得，师父有多爱你。可狠心弃你而去，终究是师父做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早就知道你终究还是没能保住性命，那么，师父愿意与你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就跟你师伯和师姐一样，相爱至死…这样，彼此就不会留有遗憾了…”
“阿缘，发生那样的事，师父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师父怎么会怪你呢？明明是师父错了，是师父伤害了你啊！师父后悔，自责，没日没夜，锥心刺骨。可你为什么，却认为是你对不起师父呢？阿缘，你不晓得，你就这样永远离开师父，对师父来说，有多残忍。阿缘，若师父现在去找你，你会不会也不见师父了？我想，你不会那样做的。你怎么会有师父这么狠心呢？也没有人，会像我这么狠心了…”
青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为了保护她而离开她，她为了赎罪而舍弃性命。你怨命运弄人么？”
萧南枫看着墓碑上‘萧缘’而字，温柔地笑了：“我凭什么怪命运弄人呢？我只怪自己，今生来不及好好爱她。”
“你还来得及。”
萧南枫抬首，眼里有不解，有希望。
青梦走到他面前：“我说，你还来得及。就跟她为改变过去的错误一样，做了一场虚无的梦。你也可以，在虚镜里与她相爱相守。虽然一切都是假的，可你自己的感受却是真得。只要你把性命抵给我，我便许你一场美梦。”
萧南枫轻轻摇首：“我从来不做梦。”
青梦拧眉：“怎么，莫非你还眷恋没有萧缘的人世？莫非…其实有没有萧缘对你来说从来就不重要？”
萧南枫再次摇首：“没有她的世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色彩，我怎么会眷恋呢？我会马上去陪她的。可不是在梦里。”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终究，是你太低估了她对你的爱。”
“你说的对。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我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我自作聪明，是我一意孤行。是我，把她永远推离我，是我不好…”
青梦道：“其实…你说了这些，我知道，萧缘姑娘没有爱错人。萧公子，你先别急着去陪萧姑娘，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