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七夕夜。
相传在这一天,牛郎与织女能在鹊桥上相会,共渡良辰。
“二师兄,你怎么说起这个故事来了?”
“因为我想在那一天,迎娶你。”
我愣住了,二师兄笑了。那是浅浅的笑容,为我而展的笑容,亦是相隔十年后,我再一次看到二师兄笑了。
当初喜欢上二师兄,也是因为他的一笑,让我觉得练功再辛苦、训话再严苛,也无所谓。
总觉得,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他,是多么的幸运。
后来我便日日夜夜的缠着二师兄,不管食饭、练功、训觉,都一定追随在他的身后……当然洗澡什么的,还是需要矜持一点。
但渐渐的发现,二师兄的笑容愈来愈少,眼神愈来愈冷漠,不再像以前淡然温文的二师兄了。
二师兄的性格变了,行为也变得奇怪,不但没有来晨练,甚至经常在夜里偷偷走了出去,还弄得一身伤来。师父问二师兄是怎么回事,二师兄都是一字不言。
师父对于二师兄的情况不太满意,开始经常责罚二师兄。同门的师兄弟姊妹见此,便知二师兄不得师父欢喜,顾不上他是师兄的身份,渐渐欺负、远离他,但二师兄仍我行我素,不顾人言,最后竟是大家都懒得再理会、欺负他了。
但二师兄依旧每次夜出回来,浑身是伤,却根本没人愿意帮忙处理伤口。我终于忍不住请大师兄帮忙在师父那里偷了点药,可二师兄冷冷的道:“滚!”
“可是你的伤口……”
“轮不到你来管。”二师兄一手推开我,手上装着药粉的瓷瓶掷地有声,但二师兄没有回头,径自走着,仿佛一切根本与他没关。
于是我改变策略,在二师兄偷偷出去之前拦住他,死命拉着他不让他出去,而他自然是轻轻松松就拂开我的手,施展轻功立马就走,追上去,早就不见了身影。
无懒的性格发挥起来,我当真自认是天下无敌。就算二师兄后来不得师父欢喜、不得同门师兄弟姊妹尊敬,甚至莫名其妙的开始夜夜出走,还弄得一身伤,我还是死命的纠缠着二师兄,还强迫他每天听我的爱的宣言,活得像一个变态。
经过我日日夜夜的纠缠,二师兄最终是不管我了,反正赶也赶不走,视而不见反而更加乐得清静。
当然,二师兄一展轻功,便已经不见了,追也追不上。
大师兄知道了之后,还在地上滚来滚去,豪无印象的仰天大笑:“难怪他一点都不喜欢你,原来你这么喜欢‘强(缠)’别人!”
可是后来大师兄被逐出师门了,原因是意图污辱某位师姊,幸好被其他师姊们及时发现,那位师姊也因此免遭一劫。
虽然大师兄嘴巴是坏了一点,但对我也是挺好的,经常教我武功,又在师父那边帮我偷一些药,让我可以拿给二师兄。如果他不要一直叫我放弃二师兄,大师兄整体上还是不错的。
可惜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心里难免对大师兄生起一股厌恶之心,也对二师兄那目中无人,不近他人的行为愈加欣赏。
后来的日子,就在我追着二师兄,二师兄转眼就不见了,根本就没想过逃的情况下继续。
直到某一夜,二师兄受了很重的伤回来,满身是血,一踏入门口就倒在地上了,血卻还不停流着。从师父那里偷来的药根本不足以止血,大喊几声救命也没人来,不禁心里一凛:二师兄本来不没人理会,搞不好这次真的会死!
一思及此,眼泪就不住流出来了。二师兄似乎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微微睁眼,见是我便从衣襟拿出一个小瓷瓶,之后就不省人事。
我马上背起二师兄,带入二师兄的房间,为二师兄涂上药。
本来是几位师兄师弟住同一房间,可大家都不太喜欢二师兄,所以都搬离二师兄的房间,可省得别人问长问短的,最重要是不能让师父知道。
现在血虽然止了,但持续高烧,接下来好几天也没醒来,只好不断换上沾水的毛巾为二师兄降温。
练完武功,再次回到二师兄的房间,二师兄已经醒来了,他看到是我,面无表情的问:“是你一直照顾我?”
我面一红,低下头小声的答:“嗯……”
二师兄没再说什么,但神情明显是柔和了许多。那时的二师兄,面色虽苍白了些,但眉目修长清澈,长发披肩,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垂涎三尺……咳咳!
经过这件事后,二师兄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只少他施展轻功时我还能够追得上;我向他继续我的爱的宣言时,他多多少少会以挑眉作回应。
这都是好现象!
正当我在发花痴之际,二师兄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我也赶紧追上去,这一次二师兄没有偷偷出门去了,而是一跃上到远处的树上。这棵树立在悬崖附近,虽然刚好能望到山下城中的光景,但也颇为险要,因此没有师兄弟姊妹会到这边来。
我还徘徊在要不要上去,可是一踏错步就可能掉了下去挣扎着,二师兄清亮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来:“上来。”
我听到指令,不敢怠慢,立即飞身上去,却因为过于急躁而踏错脚步,还好二师兄一把拉住我,往上一带,转眼便与二师兄并肩坐在树上。
临近七夕,城中各处卻已有洋溢欢天喜地之庆,也充斥着男男女女盼觅佳人之情。
不知何时才得一人心呢?
城中人们来来回回,男男女女,两两三三的一同走着,女的面如桃花,男的风姿雅然,全是因相爱的人陪在左右,而愈加神清气爽。
或许因为坐着太闷了,二师兄就说起牛郎织女的故事。我静静地听着,即使牛郎织女天地相隔,至少是相爱的,而我却不知怎样才得身旁那人的欢喜。
故事完了,我闷闷的问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说起这个故事来了?”
“因为我想在这一天,迎娶你,七巧。”
我转过头,二师兄笑了,浅浅的笑着,却是如此触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