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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感谢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好人

一篇《湖南人,你的血性被狗吃了》的文章如晴空一声炸雷震响了整个网络。一夜之间,整个湖南人仿佛被人架在了火炉上烧烤。顿时,湖南人纷纷崛起,血性十足,群起而攻之,对该文作出了强烈的反应。事情发生在2006年4月28日晚,韦黎夫妇在公交车上发现有人偷窃,韦黎大吼一声拽住小偷,他被小偷用匕首刺伤。韦黎见义勇为的事迹在当地媒体亮相,在对湖北青年韦黎赞誉的同时,紧跟着就有人跳出来棒打湖南人:“事发当时,车上挤满了乘客,如果大家出手相助的话,歹徒肯定无处可逃,遗憾的是,在长达两分多钟的时间里,整车人,包括受害人在内,都一声不吭。外来打工者湖北藉的韦黎在邪恶面前勇敢出手,可整车湖南人都变成了哑巴、植物人,集体失语,那里还有一滴血存留在体内?”更有人义愤填膺地笔伐湖南人,说湖南人的血性被狗吃了。

就凭这么一件事就说湖南人的血性被狗吃了,这未免也过于偏激了吧?湖南人那么多,难道祖祖辈辈与生俱来的血性就丢在了2006年的一辆公交车上?“湖南人的血性被狗吃了”,这打击面也太大了吧?中国那么多人,每天发生的事不计其数,类似见义冷眼漠视的事件也多如牛毛,甚至比这个更大更严重的事都很多,该文作者和媒体真的没有必要小题大作,故意起个大标题来唬人。适当的批评是对的,但也不能蛮不讲理,不能胡说八道,不能不负责任。如果说湖南人因此一件事就被指责血性被狗吃了,那湖南人是肯定不服的,难怪湖南人会叫屈不迭。

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一个湖北人让整个湖南人都脸上蒙羞,这怎么行!所以我至少认为该文言过其实或者夸大其词,是典型的个人泄愤观点,这是那些所谓的狭隘、私愤、偏激、主观的个人情绪在作祟。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为什么一定要见义勇为,如果遇到这样的事能“见义‘智’为”岂不更好?既不让自己受伤害,又能解他人之难,举个例子,韦黎就是咳嗽一声或者佯装和受害人说话,这样或许也能起到作用。再不行就想个办法“见义‘巧’为”,巧妙的解决危急,何不智取反要强攻?我在生活中常听到有人利用智慧对付歹徒的事迹,不但让歹徒落入法网,而且还使自己安然无恙。

我向来对那些胆小怕事,见义漠视的人或事深恶痛绝,也常常叹息身边常发生的这些事,对此类事件的看法已经近乎麻痹。不光是有人见义不为,现在社会上更有许多人“见利勇为”。我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有人掉入河中求救,路人皆不理会,此人无奈只好大喊:“谁救我上去我就给谁钱!”果然,就有四人纷纷跳入河中救人。人得救了,从口袋里翻出200多块钱,四人平分,拿到钱后,不等被救人道谢,这四人倒先言谢了!真是啼笑皆非。还有见利忘义的人,这不用多言。自古以来,这样的丑事还少吗?有爱国者,也有卖国贼,你不能说因为齐燮元、孙殿英、汪精卫是汉奸,那么整个中华儿女也都是汉奸了吧?但是在中华泱泱大国,见义勇为人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对于邪恶不能容忍,用万钧之力击毁之;他们的表现是坦白是直爽,是刚健是笃实,是勇猛是决断,是简明是丰富的生命力。我不相信湖南没有见义勇为的英雄,总不能揪住一件事就把一个民族或一方人都损的一文不值。

说起有些事件却无人见义勇为,这有很多的外在因素,“好人没好报”的事也比比皆是,“出力不讨好”的事也随处可见。更有人“好心当作驴肝肺”。农夫和蛇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已经不在是童话,就有人被人救起时反咬一口;有人被人救起时赖人钱财,毫无道义和良知……久而久之,人们对见义勇为的异化和堕落所表现出的漠视和麻木常常令我既困惑又吃惊。尤其是看待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活像是与鼠共舞的懒猫一样,面对英雄除了鼓掌与喝彩,就是保持可耻的沉默,完全丧失了应有的真诚态度和个人立场。半个多世纪以来我们看到的就是这种低眉顺眼、屏声敛气的随声附和或冷眼旁观。如今甚至有人把见义勇为和做好人好事视力“傻瓜和愚蠢的人所为”,“学习雷锋”被人视为笑柄,有人学雷锋做好事就会被嘲笑,在好多地方和好多人眼中将“雷锋”和“傻瓜”划为等号……这难道不令人痛心吗!现在的很多人,就是被上述的外在的异化力量主宰着,我们无奈地顺从它的摆布,因为我们没有能力,或者说我们没有自由拒绝它的奴役。这种力量如此任性,如此强大,它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将强人变成弱人,好人变成坏人,把英雄变成小人。见义勇为几乎成了傻瓜和弱智的同义词。生活中很多人都成了这种无稽之谈的受害者。因此受凌辱、受伤害的深刻记忆,直到今天仍然折磨着那些善良、正直和勇敢的好人的心灵。因此有人开始变得势力和圆滑,路见不平而表现出麻木不仁的心理状态是由一个人的道德连根拔起造成的。势力圆滑的人不再有任何标准,他们不复有正义感,同情心及对群体的责任感。他们嘲笑别人的价值,这种人过的是一种“完全丧失价值系统”的生活。他势利、圆滑,除了因利乘便,别无所谓良心。在这样的风气下生活的人,叫他们怎么去为别人着想?人人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又怎么会去见义勇为?

因此,如果一个时代及其道德风尚不负责任地把人降低为惟利是图的经济动物,降低为权欲熏心的市侩之徒和势利小人,降低为不知道敬畏神圣事物的妄人和莽汉,降低为蔑视道德的虚无主义者,降低为沉溺于肉欲狂欢的生物人,降低为缺乏内在热情的犬儒主义的奴隶,降低为有知识的无知者、有财富的贫穷者,降低为把说假话变成习惯的巧滑之人,降低为没有是非感、美丑感、善恶感和羞恶心的空心人,那么这个时代就无药可救了,也就无从谈起所谓血性和人性、道义和良知。

“韦黎事件”不是就谴责哪一方整个群体道义和良知就能改变现状的,这种现象的出现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他的出现包括了方方面面的因素,不能对整个群体进行一点带面地打击和否定。所以说“湖南人的血性被狗吃了”,这只是一句不负责任的气话。只能说该文作者缺乏健康的批评风气,缺乏成熟的批评意识,缺乏客观公正的批评心理,这些不足严重窒碍和影响着健康的文化环境和精神气候的形成。我们经常在网络批评中看到的情形就是“攻乎异端”的党同伐异,在这样的缺乏多元共处的包容性和自由度的环境里,在这样的敌视形成真正的对话的价值规范和交往原则的社会里,批评的偏激、野蛮、傲慢、委顿、堕落,实在是不难理解。这样的情势,不仅会扼杀客观批评的生机,还必然要导致付面效应,会伤害更多人的感情,结果是适得其反。

湖南人的血性被狗吃了?看到有湖南朋友看到有人说自己没有了血性,就抬出毛主席来为自己“正名”,其实大可不必,就算不抬出这位出自湖南的历史伟人,现在的湖南人也是有血性的,有良知的,有正义感的。

湖南的朋友们大可将那些鬼话视为戏言,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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