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降生的第一个夜晚,血月也随之消失了。纳姆泽格外的安静,湖水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那些生活在这里的水族,却是永远的消失了。纳姆泽曾经清澈的湖水,彻底变为了黑色,没有人知道纳姆泽里发生了什么。黑色的湖面下,小亚瑟不停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对于保护结界外的黑色湖水,他似乎特别的好奇。
阴阳铭牌里的特尔特·尼古拉斯,此刻已是十分虚弱。小亚瑟的出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魂本源。现在,特尔特太需要休息了。阴阳铭牌早已变得暗淡无光,它静静的贴着小亚瑟的胸口,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凡。
纳姆泽现在已然成了一潭死水,湖里充斥着狂暴的死灵气息。特尔特·尼古拉斯以灵魂之力为引,四散的死灵气息迅速的聚拢过来。特尔特肆意的吸收着这股庞大的能量,他原先即将枯竭的灵魂本源也在死灵气息的滋养下,一点点缓慢的修复着。
保护结界之内,以阴阳铭牌为中心,死灵气息被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休养中的特尔特也没闲着,他凭借着自己铭刻在亚瑟体内的灵魂印记,一步步向亚瑟的思想里灌输自己对于外面世界的认知。对于亡灵一族来说,这就是思想的传承。亚瑟现在还太小,暂时还无法理解特尔特告诉他的关于外面世界的一切。亚瑟此时能明白的,却是特尔特编织的唯一一个谎言,一个关于他身世的谎言。亚瑟·尼古拉斯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特尔特·尼古拉斯是他最伟大的父亲。
特尔特一刻不停的吸收着纳姆泽里的死灵气息,他一面修复着自己的灵魂本源,一面把刚刚回复的灵魂之力送到亚瑟的体内。亚瑟靠着灵魂之力的滋养,在保护结界内茁壮的成长。从这个层面来说,特尔特也的确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本分。
外面的世界此刻已经是一团糟了。在血月现世的这段日子里,湖水沸腾、火山喷发、山峰断裂、大地塌陷随处可见,整个玄光大陆灾祸连连。所以纳姆泽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圣光联盟的注意,小亚瑟就这样幸运的隐藏着。
那些被圣光联盟大量屠杀的婴儿,死后化作怨灵,终日在圣雪山附近游荡。夜里怨灵发出的啼哭声,成为了圣雪山守护者们最大的烦恼。龙族族长无奈之下,只好向圣光联盟的其他三个盟友求助。
圣光联盟的四大皇者再次在圣雪山聚首,龙族族长阿尔瓦·艾德里安的脸色很是难看。精通自然之力的老精灵王葛雷吉泰·纳瓦斯从踏入圣雪山领地的那一刻,已经察觉到那暴戾的怨灵气息,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也变得异常的严肃。人皇卢卡斯·伊格纳茨和矮人国王拉普多·巨力虽然没有直观的感受,但圣雪山的异常却也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四大皇者直接登上圣雪山之巅,作为曾经玄光大陆最神秘的圣地,如今神庙的破败深深地震撼着每一个皇者的心。
老精灵王葛雷吉泰环顾着神庙内部的荒凉,痛心疾首的说道:“要不是那该死的特尔特·尼古拉斯,神庙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亡灵一族,实乃玄光大陆最大的祸害,此族一日不灭,今后后患无穷啊!”
其他三位皇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龙族族长阿尔瓦·艾德里安紧接着说出了圣雪山目前的处境,“我们之前斩杀的那些婴儿,怨气太重,他们的怨灵,已经在圣雪山游荡了数日。虽说我族的龙炎吐息可以很轻易的焚烧它们,但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残忍了。他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甚至都来不及多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我们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对于他们已经很不公平了。如果再把他们的灵魂焚烧的灰飞烟灭,我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四位皇者都不由的长叹了一声,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
人皇卢卡斯·伊格纳茨随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恶魔之子的灵魂应该也混在这些怨灵之中,如果任由这些怨灵这样存在着,时间久了,恐怕会有变故呀。”
一向脾气火爆的矮人国王拉普多·巨力也附和道:“既然我们当初已经杀过他们一回,再杀一回又如何。如果你们下不了手,就由我矮人一族来扮演这个坏人的角色吧。”
此刻的四大皇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
龙族族长阿尔瓦·艾德里安跪倒在众神之王奥卡修斯的神像面前,虔诚地祷告着,“神王,请给您的仆人一点点提示吧,您爱着众生,可是作为您的仆人,却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您的意志。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请您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已经不知道是阿尔瓦第几次这样祷告了,但是神,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有时候阿尔瓦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杀戮和鲜血,已经让他动摇了。
老精灵王葛雷吉泰又怎么会不理解阿尔瓦此时的纠结,这些怨灵之中,除了那个可能成为恶魔之子的灵魂,其他的灵魂都是无辜的。他们已经剥夺了人家生的权利,如今又要彻底的将其毁灭,这种残忍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葛雷吉泰咳嗽了几声,在其他三位皇者都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们或多或少都应该知道一些。在我们精灵一族,有一种秘术,可以封印灵魂。”
听到老精灵王这么说,三位皇者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精灵一族古老而神秘的封魂秘术,他们的确有所耳闻。
老精灵王继续说道:“封魂秘术过于强大,我精灵一族能够施展此法术的强者,绝对不会超过三个。而老头子我,勉强可以算一个。”
听到这儿,其他三位皇者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作为统治者,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残忍,从来都不是他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