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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厕所与老方

一次,两个民工打扮的中年人急急慌慌地走进单位的厕所。不想,被老方撞个正着。

"老同志,请问这儿是男厕所吗?"两位内急的中年人明知故问,他们显然是被老方的一脸严肃给镇住了。

"废话,这儿不是男厕所还能是女厕所吗?"那两人不待回答就要往里进。被老方用手挡住了:"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你们进的吗?到外边的公厕去吧。" 我也奇怪,平时在单位,老方总是一面笑,很得领导赏识。今天他怎么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那两人显然是憋急了,用企求的眼神看着他,"我们找了半天找不着公厕,实在憋不住,您看……"

"别罗嗦了,再不走,我去叫门卫了。"那两人几乎是被老方推搡着出去的。我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老方也太那个了吧,你既不是管厕所的又不是单位领导,犯得着那样吗!不知怎的,城里生城里长的我,天生对出苦力的民工有一种同情心,我平生最反感的就是那些作践民工的自以为高贵的城里人。回到办公室,跟同事讲这事,没想到他们一致赞成老方的做法,这让我真的有些吃惊了。要知道,他们中至少有两个人还是从农村走出来的。

脸上的泥巴还没擦净就看不起农民了,就变脸了。唉,现在的人真是……

反正自此以后,本来跟老方还过得去的我不怎么愿意理他了。

那天进厕所,一阵刺鼻的气味呛得我直想吐,原来,小便池积了满满一池,肯定是堵上了,要命的是,这尿水积得很深,用铁丝捅不开,我亲眼看见管厕所的小刘用手一下一下的抠……可这几天小刘正好生病,看来只能任凭污水横流了。我掩着鼻子,准备离开。这时老方进来了,一看这阵势,轻轻皱了下眉头。然后,蹲下,捋起袖子,手很熟练地伸进小便池。又是抠又是刮,嘴都快挨着积水了,没多大功夫,从里边拽出几块布条和剩饭。他的动作很熟练,看来他是不止一次干这个差事了。水开始哗哗往下流。"经常有人往里乱扔东西,老堵……"老方叹着气。

我又和同事聊起这事,他们都瞪大眼睛:"老方是闲得发慌了吧,这活能是他干的,也不嫌掉价……"

这两件事都和厕所有关,可老方的不同的表现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正确评价一个人,还真不能只看一件事。就老方的两次表现让我给下评语的话,我想评语应该是完全相反的。人性是复杂的,最好的人能做最好的事,但也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就是老方与厕所给我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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