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希望土肥原贤二先生能够多方打听打听呀!”殷汝耕夹着烟的手都有点颤抖了,眼睛瞳孔微缩,就像是自然界的动物碰到了天敌时的反应一样。
“殷君,放心,帝国是不会亏待他的功臣的。”土肥原贤二的脸上挂着笑容,只是嘴角斜斜的翘起,看起来倒像是一种嘲讽或者说是不屑,他走过来搂着殷汝耕的膀子,把他重新按在了那个位子上,“你就安心的坐在这,没有人能够杀掉你的,你该吃吃,该喝喝。”
殷汝耕虽然被按在了椅子上,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你一定要帮我。”
“会的,会的。”半个屁股坐在殷汝耕面前的桌子上的土肥原贤二拍拍他的肩膀,给手抖的殷汝耕点着了烟。
点着烟后的土肥原贤二从桌子上下来了,转身拉开了房门要走出去,只是在跨出去的时候,殷汝耕弱弱的喊了一声,“土肥原贤二先生。”但是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了。
土肥原贤二回头摆摆手,直接就离开了。
殷汝耕在办公室里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戴笠的暗杀。
妙广和妙兴蹲在街口双手拢在袖子里,头上戴着帽子,死死盯着街口,那是一幅活动的画面。
尘土飞到学生的脸上,太阳也照耀着他们。高举的竹竿上横着白布帆,学生手上拿着的纸旗在风里飞着,上面写有壮观的标语。“支援第十九军!”“全国上下一致团结!”“支援抗日!”“毋忘九一八!”这是拥护一九三二年第十九军抗日的示威,结果并没打成。
妙广和妙华暗自欢喜的是看到有人愿意反抗日本的入侵,不过当他们看到警察在进行维持所谓秩序,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拿着警棍,腰里别着枪支,眼神暗了下去。
学生们的脸在阳光下微笑。队伍有些乱,不过并无妨。人们都围着街道看游行,兴奋地谈论着。也有小学生参加。每一队都由校旗引导。有一队男童子军,制服被厚厚的内衣弄得鼓胀起来,大多数的人都被他们的笛子和铜鼓吸引住了。还有一列中学生的队伍里,一个男生敲打着煤油桶,把群众逗笑了。
有一队女师范学院的女学生。大部分穿着冬季长服,但是前面有十二个女生头发剪得短短的,穿着白领衬衫、黑灯笼裤和布鞋。她们是排球队的。看到她们白白的小腿,几个老妇人连忙用手遮脸。
“羞死人了!这么大的姑娘也不穿长裤!”其中一个说。
男人,什么店员啦,还有街上游荡的小伙子,一个个都看得呆了。一切都显得混乱,又有些妖艳与魅惑。
少女们在格格大笑。几位稍长的女生穿着高跟鞋,似乎有些吃力地跟在队伍后面,当她们随着大家微弱地喊口号时,有点害羞。不过多数的女生都年轻,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她们的短发、笑脸、各种羊毛围巾,其中以深红色居多,看起来好美。狂风不时由后面吹乱她们的头发,打到脸上,风沙滚过街道,吹进了她们的眼睛。有些人用围巾遮住鼻子,有些人在咳嗽。她们的辫子和卷发看起来像煞了风中的牧草。
妙华和妙广站了起来,转身跟在她们的身后,默默地看着这样一群有活力,有理想的人们。
前排的男生们大声喊着,“全国上下统一抗日”、“放弃内战”、“一致对外”。
后面的学生摇晃着手里举着的旗帜,也跟着口号,大声地喊着。
这样的气氛很能感染人,妙广和妙华两个人跟在他们身后也跟着大声喊着,引的前面的女生频频回头,美目里满是惊讶,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同学呀!什么时候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们拉了拉自己的裙尾,谨防被身后的这两个人占着了便宜。
看到这样的情况,妙广和妙华相视尴尬的一笑,只能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不再出声了。
不出声更可怕,一些女生相互交头接耳,指了指后面跟着的他们两个,一个个眼里充满了警惕。
随着队伍的游行示威,慢慢的又有很多人加入了进来,队伍慢慢壮大,从最开始的几百人慢慢扩展到上千人。更有一些北平的顽主在借机骚扰一些平日里根本就碰不着面的女学生。往往在碰到这样的事的时候,妙广和妙华就不用商量的,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那样的人扔出队伍。如此做的他们自然让前面的女学生有了一定的好感,她们有时还会回过头冲妙广和妙华他们一笑,让妙广和妙华从脸红到耳根子。
北平市,何应钦在办公室转圈,不知道如何处理外面学生示威游行的活动。
“该下令了,像这样的话,那些日本人肯定不满意的。”他的秘书侯成在他旁边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着说道。
“让那些警察逮一批人,看他们那些学生是真的脖子比较硬还是假的。”何应钦不知是不是被日本人吓怕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是下定了决心要镇压游行示威。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得到何应钦的首肯,侯成放心多了,到时即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有人在前面扛着的。
叮铃铃!叮铃铃!
北平警察部的部长一把抓起了电话,“喂!”
“通知各个警察局分局,所有的警力出动,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们抓起来。不要让他们继续游行示威下去。”侯成在电话这头开始部署着行动。
“是。”一听安排下来了,部长的心也就放下了。
他等到侯成挂了电话后,又是一个个电话打了下去。
北平的警察于军力开始调动起来了。
妙广和妙华随着游行示威的队伍已经快要把半个北平走了个遍,在刚来到王府井大街南口时,最前排的男生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队伍也被迫停了下来,但是最后的人却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还在继续前进着,只见这就像是一条断了头的蛇,在慢慢蠕动中直接拥挤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