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兴领着三个弟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是在最小的妙广要跑出去的时候被那个壮汉一把拽住了小腿,跑不掉,急得他是嚎啕大哭起来。本来跑出去的妙兴又回过头对着那个依旧弯着腰的壮汉裆部又是猛然一脚,那个人才松开手。妙兴拉着妙广赶紧跑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关上庙门。在妙成的小小的脑袋里充斥着妙兴那虽是单薄但是却显得无比高大的身影。
啪!他的脑袋上挨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握着匕首反手刺去,但是手腕却被人牢牢的抓住,他回过神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教官,“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事。”妙成摇摇头,不多说什么。
“既然没事,就好好训练,只有掌握了这一项后才能进行下一项。”负责教导他的教官松开了卡住他手腕的手。
妙成活动活动手腕,又重新开始和自己的教官进行实战训练了。
妙成右手持木制匕首向上挑,直刺对练教官的下颚,但是教官却伸出左手变掌刀砍在他的胳膊肘处,用右手抓着妙成的右手手腕一扳,在教官露出得手胜利的表情时,妙成却冲着他咧嘴一笑,白色的牙齿,很整齐。突然,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妙成直接松开右手,木制的匕首掉落下来,他的右腿向前进了一步以缓解教官扳着他的手带来的疼痛,不过与此同时,妙成的左手飞快的接住木制匕首以木柄为剑尖反向刺入教官的心窝处。
教官松开双手,咳嗽了两声,脸上一片潮红,在后退了两步后,开口说道,“不错,比得上当年的我了。”只不过他内心的震惊远远没有表现出来。
妙成则是握着木制匕首迎着阳光笑着,笑容,灿烂,纯净。
他那个教官看着他那种干净的笑容,有些尴尬地说着,“你确实超过了当年的我,但是,比起现在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差距。”
妙成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带着笑容,不说话。
教官受不了他那个笑容,摆摆手,“可以啦,算我怕了你了,你已经超过了我。”
妙成才咧着嘴很甜美的笑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就像邻家大男孩一样温暖阳光,只是在眯上眼睛的那一刻,眼里却深深隐藏着暴虐。
中午的一顿玩,为了照顾妙兴他们几个,几乎是没有荤菜,但是教官那一拨人却吃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荤菜猪头肉,看的妙广是一边嚼着自己面前的大菜根,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不住地咽口水。
“妙广,真是想吃就来吧。”吃的满嘴都是油腥的刘健群扯着嗓子喊。
妙兴看看妙广和妙华,发现他们都用渴望的眼睛看着他,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长这么大,自己的弟弟还真就没吃过什么肉,难道自己真让他们一辈子不吃肉?“去吧,多吃点,长得高高的、壮壮的。”说完低着头猛扒饭。
得到大哥的首肯,再没他们跑得快了,端着碗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在那块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肥得流油,在夹起来的那一瞬间还在筷子上左右颤动的猪头肉,哧溜一声吸入嘴里。
“香,好吃。”妙广嘴被撑得鼓的跟个青蛙一样,一缕黄油从嘴角流了出来,妙广伸出舌头一舔,又舔了回去,只是嘴边变得油光蹭亮的。
“老二,你也去吃吧。”妙兴蹲在地上捧着碗,看着同样蹲在身边的妙成,伸出握筷子的手一指那边放肉的盘子。
“大哥,你怎么不去。”妙成嘴里塞满了大菜根,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我啊,吃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吃得饱就行。”妙兴端着碗不看前面的肉盘子。
“我也不想吃。”妙成看着妙兴,眯着眼睛一笑。
“等你啥时候想吃了再吃。”妙兴端着饭碗,“赶紧吃饭,等会饭都凉了,吃着不好吃了。”
妙兴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笑,埋头大吃。虽然菜不好吃,但是大哥在身边,这都是好吃的。
妙广碗里盖满了肉块,兴奋地跑过来,夹了两块放在妙兴的碗里,又夹了两块放在妙成的碗里,“大哥,二哥,你们也吃,挺好好吃的。”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大哥吃吧,这是小弟的一番心意。”妙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前说了一句话。
“阿弥陀佛!”妙兴也夹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别说,这吃着就是和吃着那硬板帮的大菜根不一样,柔嫩细腻,还多汁。
吃过饭后的妙兴他们又开始实战演练了,吃过肉的妙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就是那样,他老是感觉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充满了力量。所以下午的实战演练妙兴格外的刻苦,想要释放出那种力量。
残阳斜照,傍晚觅食的蝙蝠也飞出洞窟,盘旋在空中,寺院上方一个个小黑点来回移动,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用毛笔作画。
这一天的实战演练,让妙兴几个学到了不少东西,不但是使用匕首上,还是在心理满足寻求存在感上,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架着眼镜的老头准时的来到那个小教室,手中照例夹着一本书,虽然他也不会按照上面的内容讲。
“昨日,我给你们讲到孙逸仙先生在伦敦被清政府诱捕,要被偷偷运送到国内,处以极刑。在这千钧万发的一刻。”啪,他用手中的小木棍敲了一下那个小小的黑板。
“怎么着?”妙广在下面着急着要听下一段,看孙逸仙先生到底是怎样逃脱的。
“嘿!孙逸仙先生岂是常人,他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魅力感召了一位当地的居民,在她的通风报信后,嘿!他被解救了出来。我革命事业从此也算是广为人知了。”老头起身并腿向某处地方鞠了一躬,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然后重新坐下去,继续讲着。
“1918年,叛军陈炯明石牌、白云山,架设大炮,想要炮轰大元帅府,杀掉孙逸仙。这已经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孙逸仙的侍卫劝告他:‘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但是孙逸仙却没有逃走,而是选择陪这些人一起。好人恩泽万年,福佑百世。在炮火要开射的前三个小时,樊钟秀将军率领着收下的将士赶到,挽救了孙逸仙先生一命。”
“樊钟秀?”妙兴的脑海里想到了那个捐献了寺院几百银元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登封县已经被攻破了好久,他呢?是不是已经埋土红尘中。
“1925年,病床上的那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当真是振聋发聩,我亿万万军民当共守一心,建天下和平大业。”老头猛然踹翻前面的椅子,站了起来,一只手高举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老头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