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敢拿枪指着我？”
杨晨声音中透着冰冷，愤怒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他的司机，他从老家带他来中华最繁华的城市。
“我给了钱，给了你工作，地位，女人，你竟然拿枪指着我！”
杨晨说的咬牙切齿，并且还顶着枪口将男人逼得一步步倒退。
“晨哥，别再说了！”那人摇晃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十年前我去舟山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愣头青，为了替兄弟出口气竟然搞出人命！我当时正是看重你的义气方才倾家荡产将你保下来。”杨晨缓缓的说着，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是下一瞬目光变得冷酷无情，“可你现在竟敢拿枪指着我，指着我……没有我！你！还在舟山的泥里打滚！”
杨晨说话时手指狠狠的指着地面，他气的不轻，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不能怪他，谁能想到朝夕相处十年的兄弟竟然反目成仇，要杀他！
“晨哥！……”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头低的更低了，泪水顺着脸庞，流过一道道疤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些年我可亏待过你，可亏待过你家里人，这些年你跟着我可受过别人的欺负？”
“看看你手上戴的表，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踩得皮鞋，杀的腰带……”
“晨哥……求求你别再说了！”
“这些年我何时不把你当做兄弟，我喝汤，你喝汤，我吃肉，你吃肉，最难过的时候一角饼我分你半个，一杯水我分你半杯我可曾亏待过你？……”杨晨越说越快站住脚步看着面色狰狞的男人。
“晨哥，我……小云她……”
“畜生！”
杨晨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恩将仇报，……”
杨晨说完不再开口，扭过头盯着远处似不愿再看面前那人一眼，而那人听到杨晨的训斥，后槽牙咬的咯嘣响，却是一声不吭。
杨晨从不骂人，说的最过分的话就是畜生两字，但也就是这两个字表达了他心中最大的怒火。
地下车库没有人，杨晨冰冷的声音止住之后，只能够听到面前那人粗重的喘息声，他一声不吭，腮帮子咧到一边，脸色更加狰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
“晨哥！”那人忽的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被杨晨打断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原谅你！今天，两个选择，我死，或者我走！”杨晨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中似是有些不忍，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杨晨说完再度将头转向一边，看都没有看面前的枪，他似乎是忘了自己被枪口顶着，自己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又是半响，整个场面没有一点声音，只不过那男人的呼吸声由粗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晨哥！”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凶狠，下巴抬得很高，恢复了当年的傲气，“我对不起你！”
杨晨转过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转向了那人的太阳穴。
“小心孙家！”
这是那人最后的一句话，他做事果断，下一瞬便是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
“斌子……”
“砰！”
杨晨清晰的看到面前的男人义无反顾的扣动扳机，子弹没入那人的脑袋，带出一蓬绚丽的血花。
就在他扑上前抱住斌子萎靡的身体时，便是感到后心一疼，而此刻幽静的地下车库又响起了一声枪响。
杨晨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扭过头，冰冷的目光投向身后的阴影中。
枪声是从那里传来的，阴影中有人的身影晃动，可他后心中弹，内脏被打烂，血水从喉头涌出，他终究是吱唔一声脑袋栽倒在斌子的胸口。
………………
“压眶无反应，光反应消失……”
“接心电监护，给氧，插氧”
“血压70/40，心率120……”
“再开一条静脉通道”
………………
京华医院中人来人往，所有医护人员的心都扑通扑通的跳。
十五分钟前京华医院接到了两名枪伤患者，一名当场死亡，另外一名正在全力抢救当中。
而后的五分钟的时间内京都所有高官全都赶了过来，京都全面戒严，全都是因为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名男子叫做杨晨。
朦胧中躺在手术台的杨晨微微的能够听到一些声音，若有若无的，他想要睁开眼，可是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到眼前的人。
“砰！”“砰！”“砰！”
他的脑袋中此时全是斌子开出那一枪的回声，怎样都躲避不掉，他没想要斌子死啊！他没有兄弟，斌子是唯一的一个，可是他又不能够原谅斌子的背叛，他只要斌子不再干涉他的工作就好了。
“小心孙家！”
斌子最后的声音在杨晨的脑海中回响，他临倒前看到的那个身影在浮现在眼前，那人虽然藏在阴影中，但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人的身份！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杨晨想到那人提枪离开的身影，五脏剧痛，仿佛承受烈焰的灼烧。
“林姐，血压下降到60/30，心率升到150……呼吸40次，浅快”
“再开放一个静脉通道，马上扩容补液，706代血浆快速静滴……”
“为什么会是她……孙家……”
杨晨的意识开始慢慢地模糊，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里，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林姐，病人深度昏迷！”
“多巴胺80毫克，加250毫升生理盐水，每分钟10到15静滴”
“加快点滴速度”
“肾上腺素1毫升静推，可拉明洛贝林各两只入壶……”
“孙家！……”杨晨终于是没有了知觉，倒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滴————滴————滴————”
“林姐！……”护士看着心电监护上的一条直线，慌张的举着手不知所措。
“心脏按压！”林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焦急的说道：“他不能死，不能死！”
十五分钟后，
“林姐！”护士想要过去止住林姐却又不敢，“已经十五分钟了！”
“他不能死，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