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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嫁衣错

良姒愣了愣,对玉罗这回眸的一看不解,还有玉罗眼底的复杂目光。

“玉罗姐姐,风雪这么大,你看什么?”

“看那雪,本来是白茫茫的可覆盖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只是被覆盖了,然则,消失,就像从未有过痕迹。”花玉罗茫茫感慨着。

良姒摇了摇头,她穿的是白绒绒的狐狸毛领大衣,头上也是一搓雪白狐狸毛,风吹来,吻得她脸上胭脂分明,晶莹通透,温白如雪。

玉罗只是对她轻轻一笑便走进尚司殿,此时殿中只有花玉数一人,她身着白色云裳,披头对镜而坐。手上的檀木梳子慢慢的从发根顺至发梢。

佳人对镜美极了,玉罗慢慢的走近,望着四下红妆,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说上一句话。一年未见,姐妹竟无话可说。玉数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玉罗,良姒拿着包走向玉数,笑眯眯的向她道贺一声。

“恭喜玉数姐姐。”

玉数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起身,一身白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像瀑布一样穿流在她的腰间,美极了。

“玉罗,一年不见,你可好?”玉数望着玉罗,声音很是柔气。

“很好。如此看来…姐姐也过得很好!今天玉罗特来祝福姐姐的。”玉罗言语冷淡,皮笑肉不笑,半真半假的祝福,弄得殿内气氛异常。

尴尬之中,玉数对着良姒唤道:“良姒,你先去太平殿等着,我和玉罗有些话想单独说说。”

良姒识趣的点了点头:“好,良姒这就离开。”

等着良姒走远,尚司殿只剩她们二人。玉数轻轻解下玉罗身上的裘袍。接着又把不知所措的玉罗拉到床边。她将鲜红的嫁衣套在玉罗身上,丛容淡定的说:“玉罗,你很美。姐姐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晟华,今天姐姐就成全你。”

玉罗一时慌神:“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机会是姐姐为你争取的。”花玉数从未有过的淡定,等着玉罗穿好了嫁衣,又把玉罗推到镜子前,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后,为她梳起头发,盘髻配上珠花,带上凤求凰,插上步摇,一步一步的按着程序走。

等到玉罗的妆容完全定形,玉数围上一层雪色透明的面纱,临行时对玉罗说了最后一句话:“玉罗,姐姐是个没有心的人,体会不到什么叫爱情。姐姐知道,你懂,也会去爱,那就代替我去爱宫晟华。”

玉数说完便挥袖离去,她一身雪白云裳,美丽偏偏。玉罗的泪水潺潺,拼命的追了出来,一直追,追到城楼上。大雪纷飞之中,玉数越飞越远。玉罗望着,望着雪海尽头,自然的拢了拢衣袖,她说:“姐姐,谢谢你的成全,我会好好的爱晟华,会代你去爱。”

夜色正浓,寝宫红烛燃烧,玉罗忐忑不安的坐在床边,等着新郎来给她揭下喜帕。

突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宫晟华一身红装,面容如琢玉,双目像天上的星星,深远而明亮。

他掀开玉罗头上的盖头,红丝帕落地的一瞬间,他脸色突变。玉罗微笑着,朱唇微张。

“晟华……”她只是轻轻的唤了声他的名字,换来的是他重重一耳光。玉罗抚住生疼的脸,望着他那像狼一样的眼睛,不对,他本来就是狼人,一个残暴无情的狼人。

接着他又掐住玉罗的脖子,戟指怒目的说:“晟华也是你叫的?我问你玉数呢?”

她拼命挣扎着,使尽全力挤出三个字:“她走了。”

宫晟华的手终于在她的脖子处松开,玉罗用力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虽然她是巫女,但也是凡人炼成的,如果他不松手,她照样会死掉。

宫晟华转过身,一脚踩过地上的红盖头,玉罗的心就像被他重重的踩了一脚,硬生生的疼,几乎无法呼吸。他走出殿外,玉罗努力追上去,紧紧的将他抱住,侧脸紧贴着他,眼泪就像潮水般袭来,她抽泣着说。

“我求求你,不要走。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三年了,你对我视若无睹,而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

他面无表情,用力的掰开玉罗环在他胸前的手,最后重重的将她推开。玉罗倒在地上,望着他远去,她只能哭泣,哭泣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姐姐不可能爱你的,她为了炼上层的巫法把自己的心挖掉,现在就算你找到了她的人,她也不会嫁给你。”虽然她这样说了,但宫晟华还是没有回头。

时间,也许只是难熬的三天。这三天,玉罗不知道宫晟华有没有遇见玉数。

新婚当晚,宫晟华离开了夜狼城。一天一夜,他找到了玉数,在她面前,宫晟华可以放下狼王的身份,他站在焰谷上,只是卑微的对她说。

“玉数,本王哪里做的不好?你非要逃婚。”

玉数白衣偏飞,眼神极为冷漠,她站在焰谷边缘,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跌进焰谷下的火海。

“大王很好,只是玉数没那个福分。”

“本王喜欢你就是你的福分,三年了;你默默相助于本王,难道这些还不能证明你也同样喜欢本王吗?”宫晟华深情专注的看着她,一句一句的逼迫玉数就范。

只不过,玉数无心,她体会不到这其间滋味。

“这三年来,玉罗为大王做的也不少。而今,大王既已娶她,就请好好珍惜。…毕竟玉罗是真心喜欢大王!”

“本王知道,可本王喜欢的是你。”宫晟华完全忽略玉罗的感情,一字一句所提到的都是自己喜欢玉数。

“本王也知道你一直都很爱护玉罗,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施舍赠送的。你怎么可以把我对你的爱送给玉罗!”

玉数回头望了眼焰谷下的熔岩,她在想:如果这么跳下去,就算法力再高之人也必定会灰飞烟灭。

她眼角溢下泪珠,一抹无奈的笑容迎上宫晟华,此刻只想跟他作最后的道别。

“我没有心,也不会爱。如果大王非要玉数做你的妻子,那玉数只能以死相绝决。”玉数的话语字字凄凉,幽怨一句话断声后,连同她的身体纵下焰谷里的火海。宫晟华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望着玉数跌下;那是一只纯白的羽毛飘落于红艳艳的火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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