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项霸说了慕容钰的事情之后,几个孩子在一起总是拿这件事开玩笑,在孩子的心里,并不知道婚姻之事的重要。
慕容家离项家并无多远,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在和慕容钰熟悉之后,项英、项月和项辰这四个孩子便经常在一起玩耍。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爱耍闹的时候,慕容钰也是生的可爱,四人便经常在一起玩耍。
眨眼间便是两年过去了,项英已至十七岁,本就成熟的他更显得老成稳重。在族中也可以帮助他父亲项天处理些简单的族中事物,而和项辰他们见面的时间也就少了。
族中和项辰年岁相似的孩子也都成为十二三岁的小大人,小孩子在一起难免也是会皮闹打架,但其中有一人便是让项辰看不过去。他是族中七长老项安同的孙子,名叫项云,生的倒是不错,但是心眼却是极坏。
项安同位列项家长老的第七位,长的是肥头大耳,所以族中人私下里都叫他项胖子,不过他倒也不是像,因为他本就是个胖子。大长老便是上一任家主,仙逝后便由项霸担任家主之位,二长老项安平是安字辈最年长的,所以族中大小适宜都会过问于他。
项安同并不像其他五位长老那样陈旧迂腐、不知变通,他倒是项家公认的最狡猾的人。他那肥胖的身躯和不时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睛都在告诉别人,他是最聪明的,所以项安同在项家有这自己的一股小势力。
项云似乎是像及了这个项安同,身材同样的肥胖,虽不及他,但是待年长之后或许会超过也说不定。不过项云那双经常看不见的小眼睛倒是和项安同极为相像,许多坏点子便是从那小眼睛开始的。
……
“项大哥,月姐姐被一帮人围住了。”项辰正在院子里修习三门决,慕容钰便匆忙跑了进来。
慕容钰早已和项辰项月成为了好伙伴,平时慕容钰也都是在项府玩耍。
两年时间,项辰已经差不多褪去了年幼时的稚嫩,虽然面庞依旧清秀,但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是别有韵味。
“又是项云他们,是不是?”项辰听到项月被围,便猜到又是项云在作怪。
项辰的母亲陈妙戈随贵为家主正房,而项霸这些年也都是未娶,但是出身的卑微让她依旧无法得到族中老一辈长老的认可。项月的父亲也并不是他们族中之人,也是后来因同姓而编入族谱,这也让项月经常被人瞧不起。
族中的孩子在大人的教唆下很少和项辰、项月几人在一起玩耍,这也导致家族中的许多孩子也自然的分了帮派。其中项云便是一个例子,有项安同在身后,而且本身便有着小聪明,没多长时间,他便有了自己的小伙伴,或许也可称为小帮派。
项辰怒气冲冲的跟着慕容钰来到项月被围的地方,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项月被一帮孩子给围住了,项辰推开人群,看到低头站在那的项月,走到她面前,将项月拉到了在身后。
项辰指着项云,怒声道:“项云,你个王八蛋,我警告过你,不许欺负我姐姐。”
项云胖乎乎的大脸到也显得有些可爱,但是项辰却越看越不顺眼。
项云鼓了鼓长满了肉的腮帮,不屑的说道:“一个还没修炼功法的小子,你还敢警告我,你有什么本事?”
项辰怒气冲天,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正欲冲上去,项月从身后拉住了他。项月似乎也被吓着了,说话的声音极小:“弟弟,别闹事,大伯说了,不许我们生事。”
项辰知道,这个姐姐是除了他父母之外最疼的人了。自从上次闹事,项辰被项霸惩罚之后,项月一直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项云见项辰站在那不说话,便讥讽他道:“你个小野种也好意思在我们项家生活这么长时间,你的脸皮还真厚。”
“是啊,是啊,脸皮真厚。”项云身边的一些小孩也都附和着。
听到这话,项辰的脸已经憋得通红的了,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
越看到项辰这样,项云仿佛越是开心,继续说道:“一个出生下贱的女人生出来的野种,还想保护其他人,哼!”
“你现在给我跪下磕两个响头,再说项月是我的仆人,让她每天给我做糕点,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次。”项云开始得寸进尺。
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项辰,沉寂多时的愤怒一涌而出。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母亲和姐姐。”声音不大,却极其坚定。
项辰轻轻拉开项月的手,没有任何征兆的冲上去就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项云那肉肉的腮帮上。
项云愣了一下,只是目光呆滞的捂着已经泛红的腮帮,周围的孩子也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项辰会真的动手。
沉默被项云击破,他嘶哑着声音,叫道:“你个野种,你敢打我。”说着便是冲了上去。
项辰的身形足足比项云小了一般,但是他从小就每天坚持锻炼体魄,而且三门决的修炼也已多年,身体的结实程度并不亚于项云。项辰跟随项英修炼的时候已经简单的学过几套拳法,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项云虽然已经开始修炼,但是毕竟是个孩子,在这样的时候也手足无措。
项云的拳头已经快要到眼前,项辰伸出左手,从左往右轻松的便将项云的力量卸去,随后伸出右手再次一拳重击在了项云的腮帮上。
项云气不过,但他身体肥胖,吃得多运动少,动作极其不敏捷。倒是项辰,只见他左闪右闪,项云便又挨了好几下拳头。
项云已经是满脸红肿,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一肿却只能看到一条缝。虽然看着有些痛苦,但是那莫名的喜感,却是让围观的那些孩子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项云见打不过,便招呼他的那些小伙伴,怒声道:“你们还看,还不给我打他。”
这一下孩子们彻底的打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打谁,或许打了自己也都说不定。项月在一旁看的揪心,连忙上前拉架,慕容钰毕竟还小,看到这场景却已经傻了。
见这乱战已经拉不开,项月赶紧招呼慕容钰让他快去找项霸,自己又再次试着去拉开战团。
……
项府的议事大厅。
项霸和六位长老都是满脸严肃的走在木椅上,氛围似乎有点紧张。
项霸打破了平静,看着二长老,问道:“二叔,秦家和墨家有回信吗?”
二长老项安平捋了捋他的白胡子,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我们陆续寄出了有百十封信,没有一封是有回音的,最近已经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寄到。”
三长老是个瘦老头,咳嗽了两声,说道:“最近传言是愈演愈烈了,项家这次可能要经历大劫难了。”
“四叔,神器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项霸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满脸褶皱的老头,问道。
家族中的四长老抿了抿干枯的嘴唇,说道:“传言于十年前开始,期间不断的有各个地方的高手前来,最近五年间我们项家就没有安生过。”
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看得出他心里有着不少的愤怒,平静下之后,他继续说道:“传言的神器是当年傀儡皇所用的骨笛,这件事还要追溯道百年前的屠龙大战。”
项霸点了点头,示意四长老继续说下去:“四叔,您继续说。”
四长老点了点头,道:“当年的屠龙战,传言是五大家族的人前往海市蜃楼诛杀黑龙王,但是当年我们家族的先辈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因为当年大战的五人包括黑龙王在内都已经消失,所以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只是后来无意中知道,尤氏一族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四长老继续说道:“当年传说,神器有五,刑天斧、神龙鞭、骨笛、龙牙刀和八卦图,真假不知,但现在修炼者都意图修至神变级别,突破之后升天成神,但至今除了那个黑龙王之外,并无一人能达到此高度。”
四长老看了看其他的五位长老,说道:“我们六位长老现在的实力初登涅槃级,这是一个修炼的风水岭,如果突破,便可以继续修炼,如若不能,此生便已如此。”
“上次来的北方雪原的高手,实力均已达到涅槃,辛得他们只来了两个人,我们才能勉强度过此关。”
听完四长老的话,二长老项安平也是满脸的无奈,说道:“老三和老四以及老五这几年折腾的都已经有伤在身,而老六和老七的实力现在也刚刚到化婴五阶,如果真的有大批的高手前来的话,我们不可能抵抗的。”
项霸点了点头,说道:“这我也知道,所以我准备让慕容家前来相助。”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七长老项安同突然冷哼一声,说道:“就慕容家的实力还不足以帮上什么忙,他们家族中也就只有一位达到涅槃的老者,而且都已经接近百岁了。”
这话的语气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仿佛这一切和他项安同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项霸怒气横生,但是项安同毕竟是他长辈,他只能压住心中怒火,道:“如果七叔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用去求慕容家的帮助。”
“哼!”项安同不满道:“别看你是个家主,在我们面前你也是个晚辈,该有的尊重你应该知道。”
项霸知道,项安同说的是实话,在他们面前,他还是个晚辈。项霸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但是语气却已变得犀利了。
“如果七叔有能力带领项家度过此关,我项霸将家主之位让给你又何妨。”项辰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根根利刺。
项安同依旧坐在那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似乎表示着他很满意刚刚项霸说的话。
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当然会接受。”
此时的会议室已经剑拔弩张,针落有声,噤若寒蝉。
这时,大长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可不想看到在这种形势下,家族内部再出现危机。
项安平怒声说道:“都别闹了,这种事容不得开玩笑。”
会议室的气氛稍有缓和,项安平正要说话,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慕容钰的小身影匆忙的跑了进来……
……
项霸的书房内,项辰正跪在桌前,项霸背身站在他前面。
项辰的脸上已经是青一块肿一块的了,直把项霸气的直哆嗦。但是他心里知道,项辰并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人,肯定又是那个项安同的孙子项云惹的祸。
不过想到项云那已经肿的看不见的双眼,还有那一瘸一拐的姿势,项霸的心里却是一阵的爽快。看着当时项安同在那心疼的乱跳,那身上乱颤的肥肉直让人恶心,不过在会议室所受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项霸语气生硬,并没有回头看依旧跪在地上的项辰,只是问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项辰的语气中明显的透着不服气。
“错在哪?”项霸问道。
“我错在伦理纲常,但是我对在天地公道。”项辰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句话,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泪水,他在强忍着。
项霸听完之后也是心中一惊,许久才平复,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的天地公道却是比平时挂在嘴边的大人说出的更有感染力。
项霸谈了口气,便往门外走去,项辰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此刻强忍这泪水,并不是因为他被打了、受伤了,而是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疼他的,只是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去表达。
他只听到他父亲留下了一句话,之后便陷入了安静中。
“今夜子时,到祭祖的地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