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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校园风波

正当简鸣替自己不再为茉茉所烦而庆幸时,简鸣的嘴一下子被手捂住了,不待他发作,茉茉用眼睛示意他往门口瞧。简鸣不情愿地扭过头,这一看不要紧,简鸣的头在定睛的那一瞬间“嗡”地一声叫起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而是冷面杀手班主任老师。

手疾眼快的茉茉把呆头鹅一样的简鸣的头狠狠地按了下去。两个人蹲在地上,茉茉慌里慌张地说:“逃吧?”简鸣机械地点点头。两个人像两只小老鼠一样飞快地缩着身子向游戏厅的后门移动,就在简鸣破门而出的回头的那一瞬间,简鸣发现班主任老师已经站到了他们刚才拼杀的游戏机前。

惊魂未定的茉茉出门跑了没几步又“啊”地一声惊叫踅了回来,简鸣这才发现他们仓皇逃窜进的紧挨着游戏厅的狗肉馆,此刻一条大狗吐着红舌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两个闯入者,不叫也不跳,那份沉默令简鸣和茉茉不寒而栗。

茉茉躲在简鸣身后着急地说:“哎呀,简鸣,这可怎么办啊!老师一旦追赶来……”

正在简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另一个小门里大步流星走出一个扎着围裙、手持木棍的男人。那个男人看了看简鸣和茉茉,把那条狗牵进了铁笼子里,然后说:“你们这些不好好上学的孩子呀,非打什么游戏机,唉!从这儿快穿过去吧,这是刚买的狗,还没来得及杀,我一会要处理掉!”

茉茉说了声谢谢,赶紧拉简鸣往前跑。跑到巷子的深处,简鸣回头望了望那条在笼中缩成一团的狗,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一丝怜悯油然而生。简鸣想:自己和茉茉如今不就像两只拼命逃窜的小狗吧,而手持木棍的男人也正像穷追不舍的班主任老师,若被捉到被学校处理掉,不也会像那只可怜的狗一样吗?被校领导一干人等烹制一道大菜摆在全校师生面前,成了给猴子看的倒霉的鸡。一道菜名在简鸣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逃课生拼盘。

简鸣和茉茉回到学校时,已是下午4点钟。踏进学校的校门,茉茉的心才好不容易算落了下来,随即却发现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茉茉急忙看了看表,正是体育课时间,怎么会没有人呢?按照往常操场上应该龙腾虎跃欢叫一片呀!茉茉一颗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对简鸣说:“学校里怎么这么静,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简鸣也发现有些不对头,不过刚逃脱班主任老师的追捕让他感到幸运之星高照在他头上。

于是无所谓地拉着茉茉推开了教学楼的大门,简鸣习惯性地向收发室看了一眼,那个平日从不说话、又瘦又刁蛮的老太婆正埋头在一张偌大的报纸里,简鸣和茉茉趁机溜了进去。大厅里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寂寞的夕阳在墙壁上无聊地爬来爬去,简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茉茉说:“怎么回事啊?”简鸣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就往楼上走。

简鸣和茉茉来到三楼的班级门口,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没人答应,简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从门玻璃向里窥视,教室里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是一个人也没有!简鸣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愤怒地敲遍了整个三楼教室的门,连个鬼影子都没碰到。茉茉快哭出来了,她唠叨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哪?”茉茉这是第一次逃课,她想看看让简鸣魂牵梦绕的游戏厅到底好玩到什么程度,可没想到会这样,她这人胆子很小,对于逃课又不是很专业,自然没有主张。被她吵得别提多心烦的简鸣真想抢白她几句,可转念一想,毕竟茉茉是自己带出去的,就安慰她说:“我不带你去就好了,也许我们本来就不该出来,放心吧,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会不会是学校临时放假呢?”

嘴里虽然这么说,简鸣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难道全校师生全失踪不成?开玩笑嘛,哪有这等事!

突然,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传进简鸣的耳朵,简鸣和茉茉急忙跑到左边的楼梯口,原来是体育老师铿锵有力地从楼上下来了。见到简鸣和茉茉,体育老师也一脸惊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简鸣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我们……玩了,老师,学校里怎么没有学生呢?”

“今天下午不上课,全校师生都去开大会了,说是要开除几名学生。回去吧,大会也许早就开完了!”体育老师说完煞有介事地耸耸肩,走了。

简鸣和茉茉如同遭了雷击,像两个稻草人一样傻站着,简鸣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此刻忙碌得像要跳出来,茉茉却哭开了:“怎么办啊?我明年还要考重点呢!”

第二天太阳很好,学校里像往常一样热闹非凡。简鸣和茉茉不情愿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如同待宰的羔羊,此刻学校里的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变得美好起来。一种依依不舍的情愫让他们的心酸涩得要命,简鸣打定了主意:如果学校真的要开除他们,他要像一个男子汉那样把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为茉茉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她毕竟是一个好女孩。

两节课就这样在惴惴不安中过去了,然而好像压根儿就没有事情发生过似的,班主任老师在早自习时来到班级轻描淡写地看一眼就走了,其他一切照旧。班长董美美依然像疯子似的抡起拳头砸她那同班却不听她话的弟弟董强强,学委唐蕾和同桌“呜啦呜啦”地搞什么鸟语对话……简鸣的心里落了底,如同一台死机的386电脑,又被重新启动起来,他猜想自己被开除的可能性不大了,逃课这件事是推脱不了了,但去游戏厅的事没被拿个现行,也该没事的。

这样一想,简鸣定下心来,他回过头想和茉茉分析一下具体情况,但茉茉正心不在焉地盯着桌面上那本席绢的书发呆,简鸣想安慰茉茉几句,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和她的学习是没的说,而且前几天还参加了学校的数学竞赛,感觉也不错,老师是不会那么狠心的。

不料茉茉却先开了口,她惭愧地说:“简鸣,会有事的,肯定会有事发生的。是我笨,老师已经发现我们去游戏厅的事了。”

“老师怎么会知道?我们又没被他捉住?”

“是因为……因为,我的外语书忘在游戏厅里了。”茉茉说着又把头低下了。

简鸣气得从椅子上呼地站了起来,“什么?丢在游戏厅里了,你……你怎么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简鸣在地上来回走动了几圈,又重重地把自己摔在椅子上……事情这下可有些不妙了,简鸣闭上眼睛,昨天那条狗被杀掉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同时,他和茉茉被学校处理成“逃课生拼盘”的模样也幻化出来。

简鸣狠狠地揪自己的头发,他想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揪出来扔到垃圾箱去,可是没用,他镇定不下来。可恶!简鸣骂自己。

“你想好了吗?我可想好了。”中午吃饭时,茉茉把一块土豆送到自己嘴边停住了,勺子悬在半空中。简鸣听到茉茉的话也放下了勺子,食堂里乱哄哄的,一些人来回窜跑,简鸣从茉茉那严肃的表情上看出她是下定决心了。经过一个上午的思想斗争,简鸣也下定决心,还是主动投案自首为上策。简鸣说:“好吧!吃过饭我们一起去见老师。”

茉茉点点头,把土豆送进了嘴里……

12点30分,简鸣敲开了班主任老师办公室的门。简鸣和茉茉走到老师旁边,茉茉给简鸣使了个眼色,简鸣张开口:“老师,我们来了!”

班主任老师从作业本上抬起头,看到简鸣和茉茉,笑容随之像花一样绽放在脸上,他说:“我正在等你们,我料到你们会来的。”

简鸣和茉茉被老师那没来由的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浑身上下像有小虫子在爬,简鸣看到茉茉冲着桌子吐了一下舌头,她那本外语书正大模大样地躺在办公桌上,简鸣更觉尴尬。他说:“老师,我们……”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班主任老师说:“我都知道了,我给你们看两样东西。”他从抽屉中拿出两个大红的证书,说:“昨天下午学校公布了数学竞赛的成绩,你们都获了奖,祝贺你们!”

班主任老师把证书放在那本外语书上面递了过来,茉茉接过了证书和外语书,脸刷的红了。简鸣接过证书后更加不好意思,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完:“老师!昨天都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老师想念你们,昨天我从游戏厅老板那里得知,你已半年多都没去了,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回去吧!好好努力,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

简鸣和茉茉走出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不由得互相对望了一眼,接着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简鸣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不是么?“逃课生拼盘”这道大菜,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嘛!

不过茉茉什么也没说,笑过之后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而简鸣这个“游戏高手”再也没踏进过游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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