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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本是个无风的日子

心际间却感到了

一片剧烈的晃动

激动之余

才明白——

你原来竟是一道风景

虽已初秋,但温度不可思议地下降,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我渐渐习惯捧一杯热茶坐着,直到它不烫,温热,冰凉 。倒掉吗?毕竟捧了这么长时间,舍不得。 于是我把它喝下,从嘴角一路凉下去,凉透全身,我始终无法抹去那种冰凉的感觉。

爱情在20岁之前对我还很陌生,直到上了大学,我的爱情才真正来临。虽然那么短暂,可我却爱得如火如荼,足以让我值得终生回忆,每每想起女友敏来,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落下来……

大二那年,在与那条美丽的护城河仅隔一座古老城墙的财院里,我痴痴地喜欢上了一个已有男朋友的女孩。当伤心于一次次付出了真情而女孩却无动于衷时,敏出现在我的面前。敏是我与那个女孩同时在一次选修课上相识的。她热情又大方,像一枝独傲枝头的梅花,艳丽而不争宠,高雅而不娇贵,清香而不落俗套,是众多男孩心中的偶像。敏的特殊使我无法企及。敏总是安慰我,劝我不要因为感情而晕了头脑,劝我要努力学习,对得起自己的父母。每次敏都是一脸的真诚,但我无法读懂她那深邃的眼神。望着敏远去的背影,一股淡淡的哀伤涌上我的心头。因为敏的出现,让我凄楚的心得到了一些温暖和慰籍,渐渐地,敏在我的脑海中又是另外一个敏了,原来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漂亮而友善解人意。

或许人在受伤的时候听到别人安慰或鼓励的话最易被感动。以后的一段日子,我真得把自己融入了学习之中,把那种失落沮丧的情绪藏在心底,不曾告诉别人。那次简单的谈话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明眼亮,我突然感觉到敏的可爱。慢慢地我变得像是电影中一个匆忙的泡影,若有若无地出现在敏的世界里。我凭着特有的灵犀去寻找各种契机。终于,我从敏无意的话语中体会到了她那天的眼神。该是缘份的缔造,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尽管都没有表白,但我能把握住她的每一颦,每一笑,每一个眼神。

不知不觉,我们在这温馨的氛围里已度过了两个月。终于有一个周未,当我得知今晚有几十年一次罕见的流星雨时,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那股存在已久的强大的冲劲,我觉得我再不向她表白,那实在是很痛苦了。有哲人说过,鱼儿只要有适当的水和空气它就能活动,感情也是这样,只要有适当的环境和氛围也会不期而来。于是,我打电话告诉敏,晚上六点半在护城河旁边的那棵柳树下相见。

敏欣然应邀。

那晚,我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很帅,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在河边静静地等待。那是一个热闹而又沸腾的夜。人们都在为流星雨的出现而欢呼。微风拂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与各色灯光的倒影交相辉映,荡起阵阵涟漪,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大约十分钟后,敏姗姗来迟。我上前献上玫瑰花,饱含深情地对她说:“敏,愿意接受这颗真诚的心吗?” 敏先是一愣,然后垂下头去,羞涩地接受了玫瑰花。

那时我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敏终于接受了我深藏在内心中已久的爱恋!就在这时,闪亮的流星刹那的光芒划破漆黑的夜空时,我和敏都跪了下来,我许愿我这一生只喜欢她一个人;敏许愿,愿我们的爱情海枯石烂,地久天长。那一刻,我们都为彼此的执着而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那时,一些报刊杂志上经常有我的文章发表。敏每次看到我的名字,脸上总会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敏告诉我每当我看到你的文章发表,总是很开心;每当看到你刻苦学习的情景,我总认为那时的你很帅。敏的一番话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激励着我。我深知敏的良苦用心,我也知道敏同意做我朋友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和我共同进步,因为在我身上,我有着和敏一样强烈的进取心。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我渴望能以优秀的学业换得敏那开心的笑容。

那一年,襄樊的冬天很冷。一个晴朗的周六上午,我和敏相约去烈士塔玩。当我们来到烈士塔山脚下,我抬头望着那一层层的台阶一直延续到山顶上时,我望着敏,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涌入我的脑海中。我对敏说:“ 敏我要把你从这山脚下背上去。” 敏吃了一惊,“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倔强的性格使我执意背起敏就走。当我在半山腰气喘吁吁地举步维艰时,敏执意要我放下她。我低着头仍是一步一步地吃力地往上走,全身软绵绵地,有一种即将倒下的感觉。敏扶住我,感动地哭了。那一刻,我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在与她那含情的唇相碰的刹那间,莫名的惊喜与钟情的甜蜜在心中迅速荡开,淹没了我……。

弹指一挥间,很快大学三年就过去了。敏毕业即至。那时的我终日患得患失,想到自己深爱的女孩即将离开自己,惶惶欲碎的心充满了不安,似乎爱情像风一样会随时失去。

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伊始,敏告诉我,她们财会专业要去广州实习。我们也不得不别离。我们商量了一下,敏去广州实习,然后回到她所在家乡的那个小城,找一份工作。我继续上学,等我毕业之后,我也去那个小城,与她团聚。当敏离开襄樊的时刻,我一个劲地向她挥手,跟着那辆载着她的汽车,跑了好远好远。那一刻,我的泪水竟然流了下来。

事情一开始还真的如我们所想,非常顺利。 一直到毕业很多朋友都认为我们是很幸运的一对。敏在广州总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在学校掌握过硬的谋生本领,将来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 我也几乎是一周给她写一封信,每隔两天给她打一个电话,鸿雁在襄樊和广州之间传递着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和思念。

可是过了不久,我渐渐发现敏给我打的电话少了,来信也很少涉及到我们的感情了,更多的是我的学业以及她对生活的苦恼和对有钱人生活的向往。我也感受到一个女孩子独自创业所面临的困难和环境给她的压力。

实习的日子很快结束,敏回到家乡的小城找了一份工作。有一天,敏打来电话,说她想我了,但又觉得我们在一起一点也不现实, 她现在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想忘记过去,以前那段时光已是过往云烟,希望我不要再给她打电话和写信,然后就哭了。敏没有告诉我她现在的任何联系方式,就挂了电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也不相信,她刚出校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了找到她现在的工作单位,我查到了她给我打电话时所用的公司的电话号码。

几天后,我买了敏以前在校时爱吃的零食和漂亮衣服,踏上了去随州的列车。我激动而又兴奋的来到她所在的公司,敏欢快地带着我四处乱逛,到了晚上,敏问我:“这儿好吗?”我说:“好极了,因为有你。” 敏顿了顿又说:“那你就不要再读书了,现在就到我这儿来,我们在一起好吗?”我说:“那怎么可以?再说,我不到一年就要毕业了,再等一等吧!”敏无言,只是幽幽地望着我。接下来的几天敏一如既往很温柔地对我,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终于到了返校的日子,敏送我到车站,不说一句话,只是一脸的惆怅。我只是说了一句话:“小心保护自己 , 一定要等我啊!”

火车缓缓开出了车站,敏向我挥挥手,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这是我在校期间最后一次见到敏。

新年刚过,我在那个小城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敏与一个人交往很密切。我问敏,敏说只是普通朋友。我说:“敏,我关心你的一切,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你。”敏却啜泣着说:“ 你离我几百里,就好比我现在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好孤独吗?”

我渐渐感觉到敏在疏远我了。后来,她就再没有来信了。我写了许多信给她,却还是杳无期的漫长等待。终于,我又一次决定马上去那个小城,而且打算提前毕业。我写信告诉敏我的决定,一位好友劝我不要冲动,可我又怎能离开和我曾经相知相恋的敏呢?

三月的襄樊下着小雨,有一种清朗明丽的感觉。心情愉快的我拿着盼望已久的敏的信,我想象着敏那轻松的文笔,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

帆:

你好吗?你的信我已收到了。其实你先前寄的每一封信我都收到了。我不回信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再伤害你。 非常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无微不致的关怀和体帖,这些我将铭记在心,然而并不是每件事都遵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一道理的。我现在已经24 岁了,父母都在为我考虑个人的事情了。也许在校时我们都太年轻了,想什么事情都不太成熟。步入社会后,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都使我认识到我们之间存在很大差距。帆,别那么冲动,完成你的学业。离开你,我是无可奈何。我们实在隔得太远了。现在我已心系他人了。他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如果你早一些决定,那就好了。你很优秀,无论你外在的刚毅还是宽阔的肩和高高的个子,或者你内在的气质和能力,都能使很多的女孩青睐你。 帆, 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想我,我不等你了。

敏。

雪白的信纸无声地从我的手中飘落到地上,我伫立在那儿,难道爱情在铜墙铁壁的现实面前就真得那么不堪一击吗?

我给敏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已决定不再打扰她。 也就在那一天中,我的内心突然释然了。我并不是受“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启迪,也不是受“非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牵绊。我只是觉得我的爱情该结束了。爱过,伤痕累累。我不后悔,也没有遗憾。因为谁都曾有过青春骚动的岁月,谁都有过年轻的心。

传说中,对着流星许愿是很很灵的。我并不奢望流星能满足我的什么心愿,只希望它能带给我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敏一句话:敏,你在那儿过得好吗?他是否像我一样痴痴地深爱你呢?敏,我真得真得好想你。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打伞的我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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