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脖子上有什么异物,她抬头一看,是靖瑶正在给她脖子上套上一根红绳,没忘记死死地打了个结系好,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扯着绳子将她拖进了雪地里,雪很松软,她根本站不稳,别说跟着跑,她跌在雪里被强行拖着走,不得不全身滚满了雪。
她正想着法子要怎么对付这小魔王,靖瑶却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迎面走过来的一名男子,甜甜笑道:”正要去请惊蛰哥哥一起用早饭。“
见到来人她猝然转变一副乖巧的小模样,月澜在她身后,因身子裹了雪不堪重负已经半埋进了雪地里,粘满了一脸的雪,只剩下了一双愠怒的兽目。
待那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近,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穿着一袭绣金纹的鸦青色广袖长袍。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熟悉的俊眉修眼,一双含着流光的眸子笑意浓浓,一副顾盼神飞的贵公子模样。
月澜愣了一下,这不正是是前几日上演活人春宫图的那个男子?错不了,且还毁了她清白,哪怕是挫成灰她都会认得!
这可谓冤家路窄。
那被靖瑶唤作惊蛰哥哥的男子笑了笑:“昨日祭典碰见白盟主的小公子,跟我问起你,说是与你约好了相见,却等了你一天。”
靖瑶原本带着些欣喜的小脸,听了这话便埋了下去,默不作声。
见她不说话,他伸过一只手来,落在她肩头:“我对他谎称你身体不适,瞒过去了,他很关心你。不过毕竟是白家的公子,在这京畿盟我们贺兰家虽说财力最盛,但是白盟主深得朝中权贵的赏识,你不明白朝廷对于贺兰府的忌惮……“
贺兰惊蛰低眉瞧着她,突然住了口,似乎是发现了靖瑶微微颤抖的双肩,他立即弯下腰去,见不着她的脸,就只好睨着她的额头,”罢了,我也不该与你说这商盟的事,总之下回不得这样爽约。你住进来已经两年有余,见着我不必再这么拘谨,随性点比较好。前几****与老管家商量,想要将你的姓氏改回来,以后你便是贺兰靖瑶,将来出嫁……”
“别说了!”
靖瑶抬起一张冻红的小脸,眸子里隐忍着泪水,却硬是没有让它掉下来,她勉强弯起嘴角,笑着道:“我饿了,我们走吧。”
贺兰惊蛰略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月澜原本以为这小姑娘是贺兰家的小姐,这样看来搞不好是被送来贺兰府寄养的遗孤,这刚刚开始谙知世事的小小少女,突然失去双亲脱离从小生活的环境来到这里,无助、无依、无措,月澜突然觉得她这怪异的性情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临走时贺兰惊蛰终于发现了快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的月澜,他刚要扯起绳子将她提起来看个究竟,就被靖瑶捉住手臂一把拉走,远远道:”莫要管它了,回头让婢女来取。“
回头让婢女来取?她恐怕是担心被贺兰惊蛰看到她的恶行吧,月澜好笑地龇了龇嘴。想起刚刚那两人的对话,月澜虽然未深涉人间的男欢女爱之情,也看出了靖瑶对贺兰惊蛰的情愫,这倒是让她开始有了继续与靖瑶相处的兴致。
并未走出很远,她就寻到了院墙,跳过墙头,夭夭早已乖乖的等在了院外。她四下张望一番,抖开了身上的积雪,渐渐幻化出一个少女的形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