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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泸沽湖的相遇

两年前。

农历的七月七日,中国人心中最浪漫的七夕节,学校放假,同学们都相约着去看烟火。

息妫吃过晚饭来到泸沽湖,沿着泸沽湖漫无目的的走,心情如这自然的风,不知会在什么地方生成,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息止,只知道此时此刻在她周围飘忽不定,不可捉摸,只能跟着感觉走。

夕阳穿过水面,隐入深山之中。黄昏的帷幕悄悄拉开,娇荷艳艳,绿柳吟风。抛一颗小石子到静谧的水面,在水面上行程回环的漩涡,翩翩起舞的风随着水波荡漾开来。

同样的七夕节,同样的烟火节,没有任何人陪他看,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丽江,泸沽湖的烟雨红尘,下起了黄昏雨。

雨渐渐地下起来,给不远的青山笼上一抹灰白的衣,桥下的水面开始跳动,像贝多芬的音符,雨打荷子,风摇垂柳,水滴敲打着亭上的瓦砾,仿佛古老的编钟在演奏着美妙的歌曲。

黄昏雨就这样拉开了它的帷幕。

洛逸尘抬头欣赏着美丽的黄昏雨,一个模糊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缓缓地,慢慢地,渐渐地,一个雨中的身影向亭子靠近,一个孤弱的女孩在雨中,轻轻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向亭子走来。明明很近,她却像是跋涉了很久,明明未曾约定,她却期盼了许久,她终于走进了亭子。

雨一直下,他和她却并未走进烟雨红尘,他和她隔着烟雨红尘,烟雨迷离。洛逸尘可以较为清晰的看清息妫的模样。

她那梳着羊尾辫的头发上滴落着淘气的水珠,隐隐约约地看见白皙的面容上贴着灵光紫气,微亮的眸子里透着明媚的忧伤,两弯秀气的眉毛略带些稚气,两眼微羞着望着他,柔嫩洁白的小手微微下垂,娇弱有态的身体。

息妫却风雨淅沥的没法清晰的看清洛逸尘的模样,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男子俊秀的轮廓。

黄昏雨打湿了七夕的烟花,唯独给了他和她一个约定。

洛逸尘脱口而出:“自在飞花轻似梦。”

息妫毫不思索:“无边丝雨细如愁。”

那是一个隔着烟雨红尘的迷离的朦胧的青春的梦幻。

息妫那平和的语调,娓娓道来,引出泛着暗淡灯光的朦胧小巷,那略显惆怅的清音是对往事如烟的剪不断、理还乱的追忆。那若有若无的呻吟更勾起寂寞人的心灵深处早已尘封的往事。

这个不见落日和晚霞的灰色的黄昏,天地间灰白冲净,只有雨色,雨的轻和她的柔是他一生中所见的最好的质地了。

雨一直下,烟雨红尘外的两个人,没有什么,也不想什么,此时此刻,愿雨一直下,只要两个人。只是两个人偶尔对视一下,只是心里想着他和她。

仿佛这才是两个人最好的倾诉——一切皆在不言中,他们在彼此的眼前思念着对方。

又是一个黄昏雨的日子,息妫想起了他,一个外表朴实又不失风度的男孩,一个不善言谈又气度不凡的男孩,一个明媚的青春里带点忧伤的男孩。

他那观物的专注力使人信服,他那处事的方式与世人不相苟同,一双可爱的含情的大方的眼睛,一幅纯真的坚毅的面容。

息妫一不留神就会想起他,洛逸尘一不小心就会想起她。思念在两个不知姓不知名的恋人中悄悄地发生着。

这个黄昏雨总是下个不停,息妫的心莫名其妙的痛,说不出为什么,也说不出该怎么办。

她的心里已经全是他的模糊的身影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少年公子,痴情少爷追求她,总是无动于衷,却对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子这般牵肠挂肚。而且,还一想他就脸红,心跳。一想到他那舒雅的背影,温和的面容,回首间的微微一笑,心发喜讯。

息妫从洛逸尘聪颖的眸子里看得出,他是一个轻浮当下世风的人,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同样也是一个孤寂的人。

谁曾想,此时此刻,还有一名追求轶事骇俗的他。

那夜,他的脑海里不时地翻腾出黄昏的雨,亭子的人。

她那期盼的目光,如像他们的某个约定,他那朴实的纯洁的脸庞,定格在她记忆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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