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德同学对吧,你是留学生吗?但你的中文说得好好额!还有还有你的这一头黄头发好漂亮啊~还有那蓝眼睛..”教室的后头,一个女生正伍尔德身边左蹦右跳地看着,问着。
伍尔德摸了摸头发,看着那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少女,如实回答道:“我不是留学生,只是我有欧洲血统罢了。”
“真的?!”
“你够了,打住!”站在她身边的像是她的好友的一个短发女生就显得冷静了许多,看着自己的好友在那里白痴地犯着花痴,她实在忍不住出声制止道,“人家伍尔德新来的都要被你吓傻了,搞得像调查户口的一样,走了,你上个星期布置的作业画完了没?”
“是——是——”女生的气焰一下子萎靡了,她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跟着好友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那短发女生走了几步后转身朝伍尔德稍稍低了低头为自己(其实是好友)刚才的叨扰表示歉意。
注意到那不由自主就瞟到自己脸上的视线,伍尔德只好讪讪一笑,见两人离开,又马上转过身去长长的呼了口气。
都要被吓傻了..吗?
虽然吓傻还不至于,但是我已经到了要被吓傻的边缘了啊!
刚才那个女生是自来学校上课以来第几个这么逼问自己的?第N个了吧!搞得我都想头上挂张牌子收费了!不就是个金发碧眼的会说中文的外国人吗!有必要这么稀奇吗?
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我,我应付不来女生啊..
不然我妈怎么会把我派到这种地方来,不然我姐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诶——”伍尔德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名女子精致的笑颜来,此时的他才突然发现,那个女生对外国人的热情是那么的正常,目的又是那么的正当。
“那个,伍尔德。”
背后突然冷不丁传来一道清明的女声,让伍尔德整个人又都不好了起来。
第N+1个吗..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伍尔德慢慢地转过身去,脑中思索着回绝她一切问题的借口,可是突然,想着想着他竟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我,我..你不是,安安安安安安——”一抬眼,身高的问题,伍尔德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女生背后的男子。黑色的细碎发,几缕发丝垂落颈间,乌黑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波澜,就那么冷冷地盯着自己,让那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身子散发出一种寒气。
与此同时,伍尔德的半边脸上一阵灼烧的痛感渐渐蔓延上来。
“那个,伍尔德,你怎么了?没事吧..”吴应语听到伍尔德突然在看到了什么之后便像卡带了一样,忍不住询问道。
“啊,我,我没事,应语。”认出了身边的安城,再加上那熟悉的声音,伍尔德自然是知道了眼前的女生便是刚才自己也无意间想到的吴应语。只是紧张之下,他的舌头也没那么利索简单的句子都打了个结。
“其实,伍尔德,这次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诶,我说应语,你没事跑这么快干嘛啊,运动会上都没见你跑这么快的..”就在吴应语与伍尔德愉快的交流之际,门口又幽幽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杨越一眼就看到了吴应语便放下心来夸张起来,一手扶着腰,曲着身子,一手捂在嘴前时不时地咳个几声,“咳捞咳捞”像是要把那没喘过来的半口气给吐出来一样,整一个伤到了一把老骨头的邻媪(隔壁老妇人)。
..没有回应。
..。还是没有回应。
好吧。那就先不进行即兴表演训练了。
杨越猛地直起身子,轻拍了拍衣沿本不存在的飞尘。
可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教室里若干幅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完成的或者未完成的油画画卷一齐映入她的眼帘,就仿佛阳光下受着雨水滋润的彩虹般油亮斑斓。
作为一个沉浸在黑白灰世界的素描专业生来说,对素描的热情还没达到那忘我程度的杨越对那西方油画总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憧憬,她这次下来本便是想顺道来看一看,欣赏一下。
但是,她的视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那一道人影上挪开去。
挺拔修长的身姿,估摸比安城还要高个5厘米的个子,只穿着一件秋装外套下的白衬衫显得异常干净爽朗,更是隐隐可见那锻炼有素的肌肉。脸庞是欧美人独有的脸型,高挺的鼻梁,不浓不淡正适宜的眉毛,深邃的眼窝中是那如粼粼海水碧蓝的眼睛,金黄的碎发在阳光下显得极为耀眼。
一时之间,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他吸收了去,一时之间,杨越的眼中只剩下这么一道人影,这么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就好像——
“石膏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