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东方钰同着其他男子相比,甚至与着自己,他身上的善良与正直……让人在他面前,有着自行惭秽之感,第一次见到东方钰时。
君墨白便是清楚,他是一个威胁,感情上的威胁。
害怕,他一直害怕,连城爱上东方钰。
两相比较,东方钰的干净,是他所达不到的,东方钰对于连城的真心,更是无法忽略……原来,我最害怕的事,不是你不属于我,而是爱上了别人。
不属于我,我还能争取。
然而,当你爱上别人,我又该如何自知?!
“小白,该担心的,应该是我。你的后宫里,那么多的美人,万一看上了哪个我岂不是成了弃妇?”
连城笑嘻嘻的,挽着君墨白的脖子,试图调解下气氛。
君墨白下意识的,感到了紧张,指点江山的镇静,掺入了一丝局促。
当时,疲于应付,朝廷里的臣子,扩充了后宫,挑选的也不过,与着连城几分相像……但,那些女子,他从未碰过,只是安置在了后宫,如此而已。
“城,我……”
“小白,我相信你,同那些女子是清白的。不过,我有没有说过,我的男人,他这一生只能,娶我一个!那些三妻四妾,决不允许出现,否则……我一定休了你!”
不等君墨白,如何的解释。
连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这么的道上。
君墨白怔了下,后知后觉间,反应了过来:“休了我?”
“怎么,有意见吗?谁说,只准男子休妻,女子同样可以休夫……”
看他,并不确定的目光,连城一凑小脸,迎上他的探究。
言语间,颇是信誓旦旦。
“城,你不会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连城明知故问,一双明眸眨啊眨,凝聚着亮晶晶的光芒。
“小白,你怎么不说?什么机会……”
不肯安静的,连城趴在君墨白怀里,不停地问上。
“乖乖的,怎么这么顽劣……”
君墨白无奈的,虽是不再过于小心翼翼,不过她这样来回动来动去。
还是稳稳地,抱紧了她,以防跌了下去。
“臭小白,你刚还对我那么好!一转眼,连个回答也不给我……”
连城皱着小脸,不满的驳上一语。
微是头疼,君墨白并不是不回答,只是回上,让她休了他,这样的字眼,感觉几分别扭,偏是被她这样说着,似是受到了委屈。
“宝宝,你爹不疼你娘了,怎么办?我们不要他了……”
下一刻,耳边紧接着,传入了这样的字眼。
不由得,君墨白脸色一僵,回过神来,将着笑的如同,狐狸一样的女子,稳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道上她想听的那句话语。
在她面前,他自是认输。
这一点,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得到了想听的话语,连城咯咯地笑着,似是分外开心,看到她这样,君墨白瞬间感到,被她休了的话语,再也不别扭。
悄无声息间,马车已是行驶出了京都。
连城百般无聊,枕在君墨白的腿上,闭眼小憩间,隐是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
蓦地,睁开了眸来。
“小白,是不是下雨了?”
连城随意问上,缓缓地起了身。
君墨白信手,将着毛毯,拢在了她的身上,遮盖好,点了点头……连城已是伸手,掀开了车帘,外面细雨朦胧,打落了一地的潮湿。
“小心着凉。”
眼看,连城将着头,探到了外面。
君墨白将她揽了回来,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拂去沾上的一点雨露……怀了身孕,不能感染风寒,吃不了合适的药物,因为对于腹中孩子,稍有影响。
严重些的话,更是麻烦。
闲时,君墨白询问过,关于太医这类的事情,以防万一。
连城软绵绵的,倚靠在君墨白身上,觉得他的怀抱,分外的舒服……然而,还未平静一刻,耳里隐隐的,传来一些声音。
仔细辨认,似乎是寺院,敲钟的声音。
心,不期然,僵了一下。
只因,想到了一人,东方钰。
连带着想到,沐凝所说的话语,她认为,她是该见下东方钰的,可是东方钰……她总觉得,他是刻意的,回避了她,宅院卖掉,丞相府也不在。
所猜不错,他已是如他所说,重新回到了寺院。
“小白,停车。”
犹疑再三,连城开了口。
转而,凝望着君墨白,手掌握着他的:“小白,我想上山,去趟寺院。”
并未当下答应,君墨白眸里,闪过一丝波动。
片刻,不忍拂了她的意,而这也是回到南凉,最后一次经过这里……或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东方钰,他不该阻拦的。
“小白,我不知道,他是否在这里。只是,我觉得,我该是见下他……”
连城径直道出,并不隐瞒。
顿了下,眉眼哀伤,叹惋:“东方钰,我欠了他的。”
“嗯。”
君墨白应了下,安抚的抚过,她的肩膀。
并未不悦,如实相告:“他在这里,我陪你去见他。”
他向来,习惯掌控于,想知道的人与事,关于东方钰,连城在意他,他也在意……在意,他在连城心上所占的位置,因而对于他的行踪,也算是了解。
是而,他清楚,东方钰就在这里。
连城愣了下,点了点头。
所到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寺院山下。
君墨白为着连城,裹了一件披风,取了油纸伞打开,伴着她上了山……所下的雨,很是细微的小,并不会扑打在身上,有了一许安稳。
从着山下,到了山上寺院。
台阶不多不少,上起来虽不是特别费力,不过也不轻松。
然而,连城看着这些台阶,却是回想到,很是遥远的从前,东方钰为了她还俗……每上一个台阶,跪拜磕头,到了最后,额头上已是涔出了血。
她上了来,感到了几许劳累。
转而,朝着下面,望了下去。
细雨倾洒下,染上了一许朦胧,看得不甚清楚,不过是绵长无边的,走上来已是这样……那么,当时东方钰,一步一叩首,该是怎样的伤神耗力。
“不知两位施主,有何贵干?”
刚一步入寺院,已是有着僧人,上了前问上。
“我们找人。”
淡淡的,君墨白回上。
同一时刻,连城视线一一,转过了整个寺庙,不经意间,定格在了一处……那是烧香拜佛的地方,有着两人跪在了那里,其间一人正向上了年纪的主持,隐是求说着什么。
虽是隔着距离,连城还是依稀认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东方秀。
如此,照猜测看来,边上跪着的妇人,自然是温氏。
“请问施主,所找何人?”
僧人有礼问上,哪怕是出身佛门。
瞧着面前,男子清雅如莲,女子艳绝倾城,眸里难言惊艳,鲜少看到这样一对璧人……因而,心上不自觉,有了一丝探究,探究他们到这里,寻与何人。
随着僧人话落,连城已是举步上前。
见此,君墨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进到佛堂,面着前方一尊,极大的佛像,散发着神圣的光辉,燃气的香火,缥缈着淡淡的香味,几个僧人林立,站在那里。
“施主,实在抱歉。尘缘谢绝,出来相见,老衲也是无法。”
离得近了,正逢听得主持,对着东方秀,款款劝慰一言。
猜想证实,这里的人,果然是温氏与东方秀。
温氏跪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什么神情,不过隐隐抽动的肩膀,昭示着她似乎在哭泣,东方秀则是一脸不甘愿,祈求着主持。
感到有人进来,不觉齐齐望了过来。
“倾城,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却是东方秀,凝着连城,一脸的不可置信,颤抖着手指,指向了她,活生生的她……因着清楚,华明珠死在了谋反里,是而看到这一幕,怎么无法相信。
温氏被着东方秀,这么的一叫,同样扭了过来。
雍容的脸上,有着斑斑泪痕,不是别的,正是东方钰不愿出来。
这几日,她们近乎每一日,皆是前来。
奈何,始终不曾见到,东方钰的身影。
以着主持所言,钰儿重新皈依佛门,六根不净,需得一段时间清修……他这回,不是带发修行,所谓俗家弟子,而是真的出家。
她纵是尊重,钰儿的决定。
然后,禁不住想念,只想见一见他,说说话也好。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看到了连城存在,温氏同样难掩震惊。
偏是,看到君墨白,同着连城姿态亲密,不同于寻常关系,更是猜想连连……温氏与东方秀,虽不认识君墨白,不过还是见过面的,是而有着印象。
君墨白微是蹙眉,这样的情况,显然超出了预料。
在着东陵国,不能让人知道,华明珠还存在着,连城就是华明珠……最起码,近段时间不能,不然指不定,招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可面前,一时察觉不到,未曾避免。
偏是,连城并不在意,若论起来,当她是东方钰,妻子的时候,这两人也算与自己有些表面关联……不过,就着目前,自是无了意义,无谓面对。
“夫人,我如今,已与东方府上,并无联系。你们权当,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