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时夏侯渊,逐渐的逝去。
心下微是一叹,身上透出了慈悲。
在着所有人,紧紧地注视下,连城终是递过了手,将他的握在了手上……粘稠贴合了掌心,他的血流淌了过来,她看着他,虚弱的他。
恨么,或许这一刻,已是无了恨。
剩下的,不过是些虚无缥缈,以及哀悼过去的变化无常!
“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再无遗憾……”
断断续续间,夏侯渊流淌着鲜血,道上这么一句。
片刻,凝着落泪的连城,隐是回想到以前,连城望着他,落泪的时候……唇上,艰难的笑了下,褪去了浑身的阴鹜,化作了点点柔和。
“你……终于……又为我……哭了……”
夏侯渊不舍得,凝着倾城女子,心头涌出一丝慰藉。
转而,吃力的,动弹了手指,想去拂过他的泪水,却是发觉做不到……苦笑了下,恩怨纠葛如同浮云过,他是真的遗憾,遗憾没有在最美的年华。
爱上她,珍惜她,一生呵护。
“傻丫头……别哭……”
每一开口,夏侯渊的嘴里,溢出不少的鲜血。
哪怕,映衬着月色,还是鲜红的耀眼。
此时此刻,连城的心,复杂的无以复加,纵是前一秒,还厌恶着……这一秒,随着他的逝去,整个心下空荡荡的,令人感到一丝窒息。
“来世……连城……我在来世……等你……”
硬撑着,夏侯渊如是道上。
缓缓地,夏侯渊闭上了眸,怀着众多的不舍,将着女子的容颜,印在了心头……耳边,有着轻微的风声,还有点点的清冷,从着身上,一闪而过。
来世,我定留着一张白纸,等着你。
连城,我愿做,你心心念念的故人。
尚还记得,你曾在生命垂危时,一直不忘的“师父”,我清楚……那是你的故人,你曾经爱入骨子,不论他来自何方,去向何处。
若有来世,让我来当你的师父。
我一定,好好地,好好地守着你,爱着你。
只求,你同样的,爱上我!
呼吸已是逐渐停止,意识也归于了薄弱,模糊里面,听着女子的呼唤……她喊着,夏侯渊,带着一丝悲戚,唇上微是一笑,永恒的闭上了双眼。
他想,他终是懂了,何谓爱情。
可惜,他的爱情,实在很短很短,不过是昙花一现。
还未来及,明白过来,已是悄然而逝!
“夏侯渊……”
连城咬着唇,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失去了性命。
他的手,从她的手里,悄然滑落,再也无了气息。
忍不住的,连城低低的,感到了一丝茫然,伸手推了推他……他已死去,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最终死在了她的手上。
尽管,那是他的刻意为之!
连城不觉,环住了双臂,感到了格外的孤独。
君墨白清楚,她看似,与着当年截然不同,手上沾染了不少性命……但,他更是清楚,她不过是个孩子,迷了路的孩子,只能一路前行。
因为,他明白,所以,他来守。
“乖,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再看……”
一双修长的手掌,捂上了连城凝着夏侯渊尸首的双眼,君墨白半是俯身,拥着连城入了怀抱。
安心感传来,似乎尘埃落定。
连城终是松了防备,侧过了身,伏进了君墨白的怀抱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君墨白回抱住她,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夏侯渊。
心下,有着几分了然。
他对于连城,确是怀着不同的,甚至深刻的,这才以着这样的法子,死在了连城的手上……夏侯渊,你实在是算计很深,我尚算对你,不容小觑!
你哪怕,连着死,还在连城心上,重重刻下一笔。
怕是这一生,她都将你,记在了心里,以着决绝的方式!
君墨白的眸,深邃了些,一望不见底。
蓦地,感到一道目光,直射了过来,回望了过去,正是东方钰……相比之下,东方钰颇是平静,对于这一幕,并未表现出过激。
剩下的,就是华枫,若有所思。
他的她,真是个小祸水,一时看不到,便是招惹了桃花债……看来,以后需得,将她锁在他的身边,这样才是安心,注意落定的同时。
“小白……”
连城嘤咛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同寻常。
闻言,君墨白僵了下,赶忙小心的,将着连城拉离了怀抱。
上下检查,满是怀着担忧:“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连城紧蹙着眉,只觉腹中传来,一丝丝的绞痛,让她感到了紧张……只是,这一回,她不再害怕,因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唯一的,她唯一怕的,还是孩子。
“小白……我肚子疼……孩子……不能伤到孩子……”
如是说着,连城紧抓着君墨白,胸前的衣领。
偏是君墨白,僵了下,不明所以:“孩子?什么孩子……”
难得的,脑海里面,泛起了一丝迷茫。
与着夏侯渊一样,君墨白回到东陵的时间,过于的短暂,偏是只听了重点……关于,夏侯渊伤害了连城,还有连城的失踪,至于孩子这一点。
他早在,听到连城失踪那一刻,听不进别的消息。
因而,这一刻,犯起了糊涂。
却是东方钰,走上了前,满怀焦急:“倾城,她怀了身孕!怕是刚才,所经历的事情,伤到了胎气……还不快些,送到太医院?!”
被着东方钰,如是的道上。
君墨白这才如梦初醒,以至无心,与着东方钰对上。
赶忙的,横抱起了连城,偏是又想到孩子,近乎是慌张无措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若是这个时候,华枫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那么便是实在愚蠢。
君墨白抱着连城,忙不失迭的离开。
同一时刻,还不忘吩咐,快速的寻了太医过来,留下了华枫,用来收拾残局……东方钰站在原地,并未跟过去,君墨白已是回来,他过去并无作用。
何况,在着连城的心上,唯有君墨白。
当着华枫,整理了剩下的人,一一的吩咐下去,凝着东方钰。
微是叹了口气,走上了前来。
当初,之所以将着珠儿,嫁与东方钰,一来东方钰的名声,能够为他洗白谋反罪名……二来,他对于珠儿确是看重,东方钰这人各样的才能,均是不错。
珠儿嫁与他,不仅不需担心生活,更不需担心纳妾问题!
因为,他相信东方钰这样的人,定不可能纳妾。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珠儿显然是做错了事情……不论出于什么缘由,受伤的是东方钰,这一点,已是事实。
“东方,珠儿让你委屈了……”
华枫欲言又止,只能慰藉这么一言。
闻言,东方钰一怔,旋即苦涩笑笑,并不作他想,早在从一开始……他便明白,与着倾城之间,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的奢望,一厢情愿。
只是,他多想,奢望的时间,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王爷……不!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思绪回转,东方钰最终,忍痛想出了法子。
倾城,既然你这样的渴望,那么,我便倾尽所有,祝你达成所愿……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地幸福,你说的有一点错了,我并未告诉你。
你说的,我们是两个世界。
只因,我不喜杀戮,而你,手上沾染鲜血。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沾染鲜血后,陷入无边的痛苦……若是可以,我愿成魔,为你杀尽你所不喜之人,只要你的手上干净,
一生一世,心下安宁,不被不苦!
“什么事?你说吧!”
已是到了这样地步,不管东方钰提出什么要求,他尽量的答应下来。
因为,这是他欠他的,珠儿是他的女儿,责任与他,自是透着关系!
“微臣恳请,皇上散下消息,明珠郡主,死于这场争斗里。”
随着东方钰,如是的道出,华枫不是不诧异的。
不过,撇开最初的诧异,很快的,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凝望着东方钰。
“你确定,这么做?”
华枫如是问上,东方钰缓缓地点头。
一时,两人心下清楚,这不无是个法子。
只是,华枫没有想到,东方钰比着常人,这样的能够看开……恍然间,不得不低叹,不愧是佛门出来的,果然心思透彻,旁人比不得。
“微臣还有一事,还望皇上恩准。”
接踵而来,东方钰下了决心开口。
华枫微是温和,点了点头,负手道:“嗯,你说。”
“请皇上,恩准微臣,辞官。”
未想,东方钰这样的一个要求。
久久的,华枫给予不了答案,诚然,他刚刚登了大位置……唯有,东方钰这样的臣子,才是用着安心,他实在舍不得放人,偏是珠儿。
东方钰已是包容过多,他实在拒绝不了。
“皇上,微臣辞官,回到寺院修行。若人问起,皇上可言我是失去了爱妻,红尘已断。微臣愿意以着下半生,在寺院为东陵百姓祈福。”
言下之意,东方钰重新回到佛门。
在着新帝登基之际,因着痛失心爱之人,由此隐居了尘世,一心为着新帝,前去寺院,祈福与天下百姓……这样传出,于情于理,不无是合适的,百姓们也能在心上。
对于华枫,留下好印象。
久久的,华枫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望着东方钰。
半晌,才认真的,许下一语:“你的所求,朕准了。”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东方钰朝着华枫,行了一礼,淡泊名利。
转而,已是不再交谈,朝着宫外面而去。
“东方,你当真……不悔?”
眼看着,东方钰渐行渐远,华枫忍不住的,问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