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宫宴降至。
清早,一通整装待发,连城、上官安然与上官长乐,三人行到宫里……期间,上官雅有意让顾思雨,跟着过来,被着上官鹰,言辞拒绝。
毕竟,今日可是大事。
前往的,除了朝廷命官,剩下便是嫡子与嫡女,权势颇重的官员,还能携着庶女……其间,庶女用以赐婚,不过地位比不得嫡女,多半是侧妃。
上官安然,已是确定,嫁与君长卿。
这一件事,连城最终,还是没有插手,不因别的,只因上官安然,一腔痴情……只是,连城眉间微忧,想到那一女子,不出意外,君长卿同样无法平静。
这样的上官安然,真的能够打动,君长卿的心吗?
或许,注定还未开始,已是夭折。
安然还小,尚且不懂得,君长卿除了她,还是迎娶别的女子含义……也许,她是懂得,只是接受下来,君长卿一开始的名义,毕竟不过是让她,名义上嫁与。
这一点上,君长卿还算是有心。
只是,再怎么有心,立太子上,终是心思重重。
他,已被权利,蒙蔽了眼。
进了宫,父辈们来回,觥筹交错,看似随意,谈论着事情……安然与长乐,自是融入到女子之间,她们虽是庶女,不过出身相府,尚且有礼,并不会让人反感。
剩下的,除了连城,其他嫡子,同样在探讨。
这样的宫宴,最是无聊,连城撇了撇嘴,并不给予评价,不过很快的,注意到一道目光……那道目光,过于明显热烈,让她无法将之忽视。
循着目光望去,连城看到了傅寒烟。
心头一跳,许久不见,傅寒烟似是不复当初明媚,容颜上染了淡淡哀愁……她就站在那里,频频朝着她望了过来,满目哀怨,似是不懂,她何故拒婚。
对此,连城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假装,避而不见,避过这场纷争,有些事情,她从来猜不到……一开始,猜不到傅寒烟,对她的心意,后来当猜到时,已是刻意避开。
只是从着,谁人那里听过,傅寒烟仰慕他许久,久到还未见面时。
连城不明,该是做出什么解释,只能心下祝福,她能够寻到幸福!
大殿上,如此言语,一阵盖过一阵,连城无心停留,幸而很快的……随着一道“圣上驾到——”,瞬间热闹声,戛然而止。
每个人自顾自,让过了道路,齐齐跪了下来。
“参见皇上——”
连城跟着跪下,随着这么一道声音,整齐的似是彩排过。
不由得,抬眸朝着那里,投去了一眼。
君龙泽走在前面,整个人有些病恹恹的,让着连城心下一惊,莫过于急着立储君……君龙泽身体,明显大不如从前,尽管已是猜到,亲眼看到,还是有些吃惊。
跟在君龙泽后面,正是一些公主,各个打扮的裙舞飞扬。
同着公主一起,正是一些皇子,其间包括君长卿与君子轩,独独不见君墨白……君墨白,想到他的存在,刻意忽视过心头的一抹伤,便是不想深究。
君龙泽在着宫人搀扶下,缓缓地坐在了大殿上方。
随着龙袍,在位置上落定,他缓缓地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免不得,谢了恩,众人齐齐的站起了身,随之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各家的嫡子与庶女,站在各家的身后。
“新晋状元,上官连城何在?”
君龙泽发了话,不想正是关于连城。
连城惊了下,上官明亦是有些微讶。
在着众人注目之下,连城步履严谨的上前,跪在大殿上,神情肃穆。
望着连城,君龙泽浑浊的眸里,有着一抹光亮,一闪而过……想到,君墨白近日,对于那名女子倍加宠爱,纵是来历不明,好过于断袖一言。
这么一想,倒是心下明了,冷意逐渐退却。
“朕听你,前往上官将军,所在的地方时,遇到了危险……如今,可还有事?”
君龙泽状似,询问了一句,仿佛帝王关心臣子,其实不过是客套话。
尽管如是,连城家还是福了身子:“微臣无事,多谢皇上关怀。”
闻此,君龙泽点点头,似是对于他不骄不躁的态度,看在眼里。
却是,下一刻,他大手一挥,朝着后面的公主指了一指:“朕知道,爱卿还不曾娶亲,不若看下朕的这些女儿,哪个能够入了爱卿的眼……”
这一语,看似是在同连城,赞赏。
实则,帝王之心莫测。
“皇上折煞微臣了,公主们皆是金枝玉叶,迎娶任何一个,无不是莫大荣耀。”
连城还算是适时,讲了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心下,暗道的还是,若论婚事,皇子们的婚事,还未落定,她怎就当了这第一个?这么想着,还是同时深入一想,早晚皆是一样,硬着头皮上。
君龙泽点了点头,像是满意连城的说辞。
却是连城,猛然磕了一个头:“多谢皇上抬爱,微臣恭敬不如从命!微臣,曾在宫里,无意相遇过一位公主,自此久久不忘……”
这些公主里面,有着六公主君紫凝,年龄上与连城不符,偏于年长一些……剩下的,正是年龄相仿的八公主——君灵薇,还有偏小一些的十公主——君映荷。
一个个纵是倨傲,不过在着上书房,算是对于连城,有些了解。
此时,听得连城一言,不由皆是心下好奇,她所心仪的公主,究竟是她们之间的哪一位?在这三位里面,当属君灵薇与君映荷,有意与连城。
君紫凝与着君子轩,正是德妃所生,一母同胞。
傅寒烟脸色苍白,站在那里身形摇晃,近乎摇摇欲坠……怪不得,怪不得,他拒绝了她,却原来君已有佳人,可连城在上书房时,她有观察过。
公主们虽在上书房,但是碍于皇家面子,还有男女保持距离。
对于朝臣嫡子,近乎是淡水之交,不曾见着连城与谁热衷过!
同样的,君龙泽心有探究,接连问上:“不知爱卿,心仪哪一位公主?”
“回禀皇上,微臣心仪的公主,并非面前三位公主!而是九公主,君绮罗……”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寂静一时,每个人皆是不可置信,因为每个人都有所耳闻,君绮罗天生痴傻……不曾想到,相府嫡子心仪的,竟是一个痴傻公主,不得不言,有些出了意外。
上官明微是沉了眉头,有些暗道,连城胡来。
剩下的,三位公主里面,一个变了脸色,那个傻子?堂堂相府嫡子,心仪一个宫女出身的痴傻公主!
不巧,傅寒烟同样,听过君绮罗,满眸震惊。
他宁愿……宁愿心仪一个傻子,不愿接她的,一点情意吗?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连城猜不到全部,却能猜个七七八八,长跪殿上不语……君龙泽话已出,自是不容收回,深深望了眼连城,怕是想不到,还有个九公主。
最终,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大手一挥。
登时,身边的宫人明了,上前拂尘一挥,尖着声音道:“宣,六公主,觐见。”
在着等待君绮罗,来到殿上的这段时间,时光是静静地,连城起身站在了边上……君龙泽对着剩下的人,一一赐了婚,南宫耀早先表明,已是有了婚事。
若是,迎娶公主,不免居于侧室。
公主自是不愿,可若是因着公主,退了那门婚事,免得落人话柄,皇室仗势欺人……更多的,还是南宫耀态度坚定,南宫父亲同样承认,君龙泽便是随了他。
最终,还是君紫凝许了太傅之子,原本便是表亲,这下更是亲上加亲。
君灵薇与君映荷,分别许与了配得上身份,那些世家子弟……只是,尽管这样,两人还是对于连城的选择,耿耿于怀,更是怀了看笑话的心态。
对于连城,他们虽是没有傅寒烟,那样的痴情。
但是,谁人不愿意,嫁与德才兼备之人?连城纵是涉及朝堂不深,不过出色的容貌,出口成章还有身带武功,为人良善,还是很容易捕获芳心。
不出所料,君长卿迎娶上官安然为侧室,原是薛府薛瑶,当是正室。
尽管,薛府与相府不合,不过薛府剩余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不过,由着意外,薛瑶当场婉拒了婚事,这让君长卿有些难堪,甚至君龙泽难堪。
原本,对于薛府不良的印象,再是降低了一层。
出乎意料的,还是最终君长卿的正妃之位定了下来,却不是别人,而是傅寒烟……近乎,连城有心阻止,最终还是没有立场,沉默了下来。
傅寒烟哀莫大于心死,心仪多年的男子,心仪着一个痴傻公主,她嫁与谁皆是没有区别。
连城清楚,薛瑶之所以,迟迟不同意,正是因为顾清之。
隐隐,看得到,兵部侍郎难堪的脸色,因着薛瑶的决定……贤妃去世,君逸尘流放,原本指望攀上景王高枝,毕竟景王还曾暗里,同着他们合作过。
未想,这个孽女,出言不逊。
君龙泽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赐婚本来是你情我愿,再好不过……薛瑶的态度,过于的坚持,可偏偏同着南宫耀还不同,并没有婚事在身。
不过,保持着颜面,君龙泽并未当场发怒。
不然,传出去,堂堂帝王,逼着女子下嫁,名声过于不好听了些……连城心有余悸,只是略有不明,之前顾清之,明明是有意,迎娶薛瑶的。
怎的,一转眼,变了意见。
连城不知,顾清之原本,的确有心迎娶薛瑶,不过多半为了她背后势力……只是,后来随着她在东陵出事,顾清之无了心思,连着薛瑶见也不见。
再后来,发觉连城同着秦碧落交好,同着薛府间接算上有恩怨。
因而,这件事,便是因为连城,彻底的完结。
连城更是不知,最初的最初,顾清之之所以,有心迎娶薛瑶,更是因为连城的一句……让他变得强大起来,总而言之,这件事算得上,起源于连城,终止于连城。
可叹的还是薛瑶,一门心思嫁与顾清之,最终郁郁不得果。
或许,爱情里的女子,皆是盲目的,面着任何艰难险阻,无所畏惧……只为,坚守心里的一份感情,更是因着薛瑶是古代女子,所见过男子不多。
对于顾清之,既是生了情意,以着火辣的性子,势必坚持最后。
便是在着,剩下的嫡女,一一赐了婚,之后的同时。
君绮罗到了来,然而,随后到来的,还有君墨白,与着另一个女子……连城不清楚,只是隐隐记得,南宫耀提上过一句,这名女子有个好听的名字。
纳兰婉兮,有一美人兮,婉如清扬。
她托付宫里的人,对于君绮罗,关照一些,算是起到了作用……还有人,听言连城求娶九公主时,主动示好,是以君绮罗被打扮了一番。
虽是穿着首饰,皆是普通。
但是,整个人,还是被打扮出了一丝俏皮味道,满是天真的可爱,犹如坠入凡间的花仙子……不过,她明显是怯场的,进来时小心翼翼,眸里带着惊恐。
当,看到站在那里的连城时,脸上这才扬了一抹微笑。
便是,这一笑,让着整个人鲜活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君绮罗同是个美人胚子……对此,君紫凝、君灵薇与君映荷,皆是有些瞪大了双眼,这三位公主的容颜,原本便是常人姿容。
君绮罗以往是素面朝天,这回略施胭脂,便是穿着上面不如她们。
容颜,却是稍稍胜了一等,让她们的心里,颇是不平衡,毕竟这是她们看不起的……看不起的,容貌比她们出色,显然是有些愤愤不平,但也无有法子。
君绮罗笑着走到,连城的身边。
正要开口唤上,被着连城示意,上前一跪:“皇上,九公主便是微臣心仪女子,还望皇上下旨,将六公主嫁与微臣……”
见着连城跪下,君绮罗同样的跪下,眼睛如同小鹿一样。
不时地,望向上方,那个人很是威严,似乎岚姑姑曾经说过……她的父皇,正是这宫里,最是威严的男子,虽然见不到,但是她是可以自豪的。
如此一想,不由有些开怀,见到了他:“父皇……”
这一叫,便是让着君龙泽,心头微微一动。
若是,不曾记错的话,这些个皇子公主里面,一个个皆是他用了计谋……他不愿,要除了心爱女子之外的孩子,因而除了君墨白,其他的不过是掩饰。
只有君绮罗,正是心爱女子忌辰时,喝醉了酒。
无意,宠幸了一位宫女,生下了君绮罗,对此,他漠不关心……原本以为,那名宫女肯定活不下来,未想正是因为他的不上心,反而让她们逃过了一命。
但是,宫女终究还是去世,留下了君绮罗。
此刻一想,不免是有着一丝愧疚,点了点头,心下有了番思量:“既是这样,朕便做主,将九公主嫁与你!婚礼,便是定在十日之后,爱卿意下如何?”
在场之人,不少的人,皆是定了婚事。
便是连城、君紫凝与君长卿,三人的婚事,分别是安排在了当月……剩下的,则是各择两日,看得出君龙泽,对于其间,颇是看重。
十日,速度之快,出乎连城意料,近乎便是在君长卿之后。
但,还是敛眉,俯首认下:“微臣谢过皇上隆恩。”
随着这么一语,刚一起身,后方传来一些骚动,似是平静里面,跌入一方热闹……不由自主,连城回眸,朝着那里望上,正是大殿外。
有着谁人,执手挽了女子,遥遥进到殿里。
惊扰了,一世繁华。
心么,还是会痛,面上,却是适合笑意,或许,这便是假装已忘记。
君墨白一身的淡墨衣衫,整个人衬出一丝温润如玉,身边的女子,则是一袭桃色衣衫……隐隐的,容颜并不是上等,却是分外的令人赏心悦目,仿佛一笑便是灿若桃李。
她跟在君墨白身边,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走来。
他走过群臣,走过众人间,同时,也走过了连城的心上,来到了身边……距离,不过短短,仿佛触手可得,却是心与心,早已天涯海角。
微微一笑,便是不作他想。
却是,目光止不住,朝着他们打量,却是突然地,那名女子侧过了目光……朝着她,打量了一眼,仅此一眼,眸里似是含着探究,连城一笑置之。
君墨白不曾看着他们这里,只是朝着殿上一跪:“儿臣来晚了,还望父皇恕罪。”
伴随着君墨白,纳兰婉兮一同跪下,彬彬有礼。
对于君墨白,君龙泽似是格外的纵宠,让他起了身,对于他身边的女子……似是,有了印象一样,并未追究她的突然到来,可是这名女子。
却是惊扰了,在场的有些人,见过无忧郡主之人,尤为是上官明。
君长卿同样,牢牢的视线,定格在女子身上,似是想看出什么端倪,最终不过徒然……显然,他已是之前见过,不过每见一回,还是纷扰一回,太过相像,仿佛便是阿若一样。
可是,阿若由他亲手埋葬,怎么可能?!
“父皇,儿臣有一请求,还望父皇,允了儿臣。”
君墨白双眼无波,手掌牵着纳兰婉兮,紧紧地不曾松开……后而,在着满目朝堂之下,缓缓地接着开口:“儿臣,有心许身边女子——纳兰婉兮,侧妃之位。”
一言既出,已是惊扰了朝堂。
不过总算,并未是极大地风波,一则君墨白,一直不曾娶亲,确实到了娶亲之年……另一则,不过是许的侧妃之位,而不是正妃之位,纵然是来历不明,尚能答应。
而,在这些人之间,最是震惊的。
莫过于,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