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寻来冬晴,处理了伤口,换过了伤药。
自然,少不得一番念叨,连城乖乖,任她说着同时,嘱托不管如何,不能与娘亲诉说……冬晴心疼的,望了又望,点了点头,小姐身孕在身,不能过多担忧。
之前,连城遇险,久久不归。
小姐的身子,差一点,便是出了意外,孩子不保。
若是,让她看到,连城遭到这样的重创,定是波动情绪,只能辛苦连城……冬晴为了陪伴林诗涵,拒绝了出嫁,年幼时,还是林诗涵,救了她的性命。
是以,对于连城,冬晴怀着无限的疼爱。
送走冬晴,连城沉了唇角,望着身上重新,包扎过的伤口……想到君墨白,漂亮眸里,闪过一道讽刺,终是心痛不止,仿佛丧失了力气。
躺到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清早,到了前厅,正待用膳,这才见着爷爷与父亲,回了府上……不用说,由着圣上昏迷,父亲一直守在宫里,爷爷虽是早已不问政事。
但,出了这事,同样时不时,进了宫里。
而,随着他们的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圣上天明时,醒转了过来……说这话时,上官鹰与上官明,微带了一抹严肃,连城察觉有些不对。
果不其然,接下来,带回另一消息。
一则,还是宫宴。
二则,却是立太子,两件事情,同时进行,不得不是有些仓促……但是,圣上这一病,明明以往,还算康健的龙体,一下子萎靡不振。
精神各方面,皆是大不如从前。
这便是,让人理解的同时,更让人担忧,理解迫于立太子,为保突然出了意外……担忧,却是众多皇子里面,究竟哪一个才是委以重任。
答案,其实早已是明显的。
一方面,正是景王君长卿,另一方面,勉强算上五皇子君子轩,至于剩下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嫡出皇子君墨白,三人之争,单看皆是谁才是注定。
对于这些,上官明主张还是君长卿,上官鹰许是由着连城,曾经说过的话语,有些不明。
连城以往,还是站在君墨白的边上,但是由着与着君墨白,出了决裂,一时没有说话……不过,心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君墨白,最为合适。
这样的事情,不能因为,与着君墨白,不想牵扯感情,从而引来变化。
最终,上官鹰还是点明,到时看着圣上意思,还有事情的发展,以不变应万变……连城与上官明,均是觉得,这样的想法,才最是正确。
连城同着父亲与爷爷,讨论过此事,便是离开了书房。
未有看到,上官明与上官鹰,满是担忧的眼神。
择选太子,正是择选将来的天下之主,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是谨慎再谨慎……在着连城离开之后,上官明与上官鹰,还是讨论了一番。
城儿,毕竟还是年少。
前面的道路,他们尽量的,为他一一铺平,至于真正立了太子,新皇登基……那时,才是看他自身的能力,目前为止,还是需得老臣出面。
上官明与上官鹰,讨论之后,离开了书房。
而,在他们离开书房不久,一名妙龄女子,左右来回看看,这才走上了书房……然,还未待,推开书房房门,已是遭到了阻止。
书房里面,从来便是容不得人,随便出入。
那里,正是上官明,处理公务的地方,搁着许多关于朝廷,大小事情……是以,除了上官鹰、上官明还有连城,这三人之外,其他是不允许进入的。
而,来到这里的女子,正是顾思雨。
“表小姐,老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随意,来这书房。”
守门之人,甚是肃穆的,道上了一言。
闻言,顾思雨讪讪一笑,转动了脑海:“我知道,闲来无事,想来书房,寻与些书,读上一读!之前,我已是同舅舅提过,舅舅随了我……”
“这……”
守门之人,听过这话,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顾思雨是女子,进到书房里面,做不了什么,她还是相府表小姐……若是这样说,指不定当真同着丞相,已是禀报过。
“若是不信,不若问上舅舅。”
顾思雨佯装镇定,道上这么一语,增加了凭证。
饶是这样,守门之人还是点了点头,扔下一句:“表小姐,您在这里等着!容小的,前去问问丞相……”
“思雨,娘让你取得书,取来了吗?”
正待,守门之人离开时,又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正是上官雅,顾思雨见她来到,赶忙回上:“娘,他们非说,需得通报舅舅,才能进去一看……”
“笑话!不过进书房,看上一看书籍,二哥还能吝啬不成?!”
不等顾思雨,话语落下,上官雅已是冷冷的讥讽了一言。
闻言,两个守门之人,互相望望,浮出些许尴尬之色,他们一直看管书房……为了以防,有贼人进来,偷取什么资料,不过这样的事情,鲜少发生。
而,平时在府上,除了丞相、老太爷与公子,无人来到这书房。
因而,并不清楚,上官雅能否进去。
但是,想了想,上官雅可是丞相妹妹,连同着表小姐,想来进到书房,确实只是取书……如此想了想,虽是迟疑了下,其间一人还是收住,前去寻与上官明的脚步。
见此,上官雅冷哼了一声,径直推门进了去。
顾思雨紧跟在后,两个守门人,两两对望一眼,站在了外面……幸而,上官雅与顾思雨,进到里面,很快的出了来,手上空空如也。
“真是的!二哥,这么大个书房,连本女戒的书,都寻不到……”
上官雅微是烦恼的,道上了这么一语,旋即离开了这里。
不用说,顾思雨自是同样,跟在了她的后面。
待,两人离开,守门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们两人,没有寻到所需的书,便是当作不曾来过……原本,还担忧,因而出了什么岔子,来回一想,只道是自行多虑。
却是,上官雅与顾思雨,从着书房出来,一路出了府上。
继而,到了府外,巷子一处。
在那里,有着一名男子,负手而立,焦急等待着什么,上官雅小心的走了上去……狠狠地,从着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张张带着褶皱的纸,扔到了男子手上。
“你要的,便是这些!已经给了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与思雨面前!”
冷冷的,上官雅道上了这么一言。
很快的,连着一丝停留也不曾,转身携着顾思雨,扬长而去……徒留下,那个男子在原地,将着纸张一一,看了个来回,似是满意。
“臭娘们!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随着这一语落下,顾知书的身形,隐没入了巷子。
被着神秘人,要挟了下来,说是需得,替他们办件事情,便是许他高官厚禄……他贪生怕死,但是对于这些,还是动了心,加上上官雅在这相府。
取些东西,不过是顺手事情。
既是这样,何乐而不为?
倏然不明,这一回去,交上任务之后,等待他的,不是荣华富贵,美梦成真……而是一剑封喉,进入地狱,从此再也看不得,人世间的太阳。
远远地,上官雅紧握顾思雨手掌,涔出了薄薄细汗,走了一段距离……这才转身,在看到原地,已是无了顾知书的影子时,紧张之感缓慢落下。
“娘,爹要那些,究竟是什么用?”
顾思雨还算有些脑子,颇是不明顾知书,寻与一些资料,为了何事……她做了这事,总是觉得心头不安,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这事,你不用再管!便当,不曾做过,与我们无关!而且,他不是你爹,你没有这样的爹,安安心心做你的表小姐……”
上官雅额头上,有着冷汗流了下来,尚算松了口气。
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嫁与这样的男子!
最后一回,就像他所言的那样,最后一回,只要办成了这件事……从此以后,他便再也与她们,没有关系,再也不会来相府,打扰她们!
宫宴上,赐婚,立太子,这两件事,隐是传了开来。
前者,并不算是瞩目。
最为引人注意的,正是后者,皇宫里那些皇子,除了君子轩,其他皆是无有依仗……而且,当君龙泽醒来之后,薛府那些人,到底没有赌上一搏。
君逸尘,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这一世回不了京城。
剩下的皇子,还有嫔妃们,皆是老实的,不作他想!
至于,君子轩虽然,身后还算有着太傅府,不过由着他的母妃德妃,并不给予行动……是以,从着一定意义上而言,君子轩纵然有心,已是无有可能。
如此一来,便只有两人,君长卿与君墨白。
宫宴,定在一月之后。
便是,这个月当中,君长卿时不时的,来到相府走动,商量着事情……期间,见到连城,还是如同谦谦君子一样,照常打招呼。
连城自是不理的,在明了他的人之后。
对此,还被上官明斥责,有些不懂事。
在此之间,还有一事定了下来,便是君长卿与上官安然,这一婚事……一同,想被定下的,还有傅寒烟与连城,不过连城冒着被父亲与爷爷责骂。
当着傅夫子,道出不同意。
傅夫子自是生气的,傅寒烟才貌并俱,被着连城这样拒绝,枉费了一片芳心……但是,由着与着相府交好,傅夫子这才没有当场发火。
只道,连城已有意中人。
可是,正常的人都明白,纵然有意中人,这是官场联姻……因着赐婚,便是私下,将着事情定下才行,可鉴于连城的态度,这件事便搁置。
因着这事,连城没少矮了责骂。
不过,由着连城,身上还有箭伤,上官鹰与上官明,还是无法对他动手……只是,看得出连城,根本心不在焉,做事不计前因后果。
愤怒之下,关了他禁闭。
连着,一向疼爱的上官鹰,同样是感到了些许失望,连城沉默不言……自此,整整一月,在着房间里面,度过了光阴,期间,南宫耀曾是来过。
一是为了秦碧落,二是为了,探望与他。
南宫耀不明,或许许多人不明,连城为何推辞婚事,傅寒烟配得上他……这一点,在着上书房时,已有人看出,傅寒烟倾心与连城,连城与她同样相处。
便是有人以为,他们两人注定一对。
这下,连城拒绝了傅寒烟,傅寒烟怕是伤心欲绝,果不其然……南宫耀前来时,带来傅寒烟消瘦的消息,傅寒烟人脉不错,许多人同她有些交情。
一个个,皆是对于连城,有些看法。
连着南宫耀,同样对于连城有些不满,傅寒烟曾来寻过连城,自是避而不见……若不是,秦碧落一直护着连城,南宫耀怕是早已骂了他。
别人不知,秦碧落还是将着连城看在眼里,公子满腹心事。
南宫耀自是清楚,但还是觉得,好友对于傅寒烟,过了些。
对于,所有人的指责与谩骂,连城皆是不喜不怒,安静面对……这一个月里面,再也不曾见过君墨白,她不曾进过宫,君墨白不曾来过相府。
隐隐的,听得七王爷,从着宫外带回一位女子,倍加宠爱。
还有人传,那位女子,长着与着故去无忧郡主,相同的容貌……总之,传闻接连不断,还有君长卿,对于此事,想来问上连城。
连城同样拒而不见,许是觉得无趣,也许是看出,连城与君墨白决裂……君长卿来过一回,便不再来,而是忙着拉拢势力,对于他们决裂,怀着庆幸。
同时,对于那名,与阿若长得一样女子,起了掠夺之心。
便是在着每个人,心怀不轨之间,迎来了最终的宫宴上。
而,在宫宴,前一日。
北漠太子,同是夏侯渊,离开了南凉,安静地离开,无有一丝声息……如同君墨白一样,从着那个下雨天,连城再也不曾见过他。
或许,该言连城,近乎不曾,见过任何人。
上官鹰与上官明,从着一开始,斥责连城,到了后面满是担忧……连城还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看书看书,但是不同的还是消沉。
整日待在房里,哪里不去,沉默寡言。
除了,偶尔同着林诗涵,说上一些话,给予些笑容外,对于其他人,仿佛漠不关心……除了这些,偶尔的一回出房门,正是在庭院里。
让着星诺与秦碧落,陪他练剑。
招式凌厉,像是有着褪变一样,从着璀璨少年,成为了真正男子……对于薛府,连城不曾插手,原本那是想趁机插手,给予薛府一重创。
但是,由着君墨白一事,耽误了下来。
饶是这样,薛府还是出了事,惩治薛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耀,科举第二的南宫耀……翻出了秦府的案子,寻到了关于薛府,秦府是清白的,替着薛府背了黑锅。
那一日,正是夏侯渊,离开南凉的日子。
秦碧落回到了房里,连着南宫耀一起,前者哭得厉害,秦碧落鲜少哭尽了沧桑与委屈……后者南宫耀,将她拥入怀里,细细安慰着,满是心疼。
贤妃已死,君逸尘流放,加上这事。
薛府最终,还是没有覆灭,只是遭到了创伤,圣上算是龙颜大怒,惩罚了薛府……不过不知为何,最终还是留了情,或许看在故去贤妃面上,但是秦碧落所恨的男子。
薛如玉,还是遭到了惩罚。
当年,正是薛如玉,亲手斩杀了秦府,这一回,薛如玉便是付出了代价……当场,在着金銮殿上,推到午门斩首,秦碧落便是在那之后。
在着南宫耀帮助之下,进宫看到了薛如玉分尸的情景。
而,他们回来的时候,正是从着宫里回来。
对于薛如玉,秦碧落虽是恨得,但是曾经也是爱着的,虽未亲眼看到他的死去……但是,还是痛心,幸而有着南宫耀陪在身边,算是有个依靠。
薛如玉死后,有着一人送与了一封信,给予了秦碧落。
连城便是坐在桌边,看到了秦碧落手里,颤抖着握着的纸张……隔着光线,并不难看到,背对着她的字,猜到上面的字迹。
仅仅五个字,倾尽了所有:落儿,对不起。
连城恍了神,便是隐隐想到。
那日,离别时,庭院里面,满树的桃花,被着雨水打湿,璀璨了整个世间……而,那名男子,雨幕里面,携着前世今生匆匆回来的男子。
对着她,轻轻道上了三个字。
同样也是,对不起。
对不起么?
明明已过一个月,一想到他,还是心上有着抵触,会疼会痛,痛到无法呼吸……这一个月,她将着自身,关闭在这屋子里面,不问世事,只是一心的,一心只想忘记一个人。
可是啊可是,那个人似乎扎了根一样,藏在心里记忆力,甚至是脑海里。
她惶恐的发现,无处可藏,唯有面对。
幸而,还算是有些收获,起码心里,再怎么惊涛骇浪,翻天覆地……表面,做到了波澜不惊,她相信,此刻就是君墨白,站在她的身前。
她同样能够,淡然处之,不再彷徨。
“上官,你怎么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