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马,一路到了天山。
远远地,站在山脚下方,望着上面,到处遍布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给予一丝空旷之感,正是有着冷意,袭了下来。
将着马,拴在了树上。
连城、君墨白与上官芊芊,三人朝着天山上,缓缓地行去……上官芊芊轻车熟路,打了头阵,走在第一个,连城与君墨白,紧跟后面。
期间,君墨白似是不放心,有心牵着连城。
然,上官芊芊,就在前面,加之,与他终是男女有别……不觉得,连城拒绝了下来,默然一路走着,心下隐隐想着,还是身份一事。
从始至终,君墨白从未提起。
便是,他不提起,让她,感到些许不安。
“堂弟,小白……好吧!君墨白,再接上去,路有些滑,你们注意一些……”
蓦然的,上官芊芊回过了眸,耸了耸肩,道上一言。
却是,随着这么一言下。
君墨白直接伸了手,递与连城的面前,连城本不想接……只是,他怀了一丝执拗,不得已之下,只得将着手掌,隔在了他的手上。
“城,你的秘密,我便当作不知。”
忽而的,君墨白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控制的,刚刚好,只能以着两人距离,听到足矣。
连城一愣,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却是,只来及捕捉到他的侧脸,精致如莲,无有任何瑕疵……曾在,看到君墨白第一眼,她曾是惊为天人,世上怎是有这样,特别容颜的男子。
却也终是,那时。
正是,君墨白欺凌夏侯渊,对于他的面貌,自然而然,一并忽略了去。
从着,最初的相互厌恶。
一步步,一路路,到了后面的,相处、相熟、相知……甚至,差一点便是相恋!
可是,什么时候?从着什么时候,他们之间退了回去……到了如今,一步错,步步错,一转眼,陌生的恍若路人!
然,偏偏。
每回,在着伤了她之后,他皆是不经意间,呈现出来关怀与温柔……这样的他,让她无法了解,感到惶恐,甚至看不清他的,一丝一毫。
便是,不曾给予她,任何安全感。
“那,谢谢。”
思及来回,连城除了这些字眼,便是寻不到什么回上。
“只是,城,我会等。等你,愿意坦白,真正的信任。”
很快的,一语接着落下,出于君墨白之口。
连城恍然,这样的一天,当真可以到来吗?
如此想着,并未行上多久,约莫是连着山腰不到,君墨白止了下来……便是,同时上官芊芊,回过了身,微皱着眉头,满是不解。
“怎么不走了?”
不由得,上官芊芊问上一言。
闻言,君墨白并不望着她,而是淡漠开了言:“劳烦上官姑娘,离些距离,等着我们。”
“为什么?堂弟,你看他莫名其妙……”
上官芊芊嘟了嘴,目光不时的瞥向,连城与君墨白相握的手掌。
心下,颇有些,感到不是滋味。
据她所知,堂弟与她的功夫,可是不相上下,堂弟一向知书达理……每每,正是爹与爷爷,口头上的所喜之人,同时清楚,他不同她胡闹。
没有,同她真正比上一场。
但是,论武功,应不输她!
只是啊只是,便在这一路,君墨白一直护着他,唯恐有个磕磕绊绊……相比之下,似乎她与堂弟之间,柔弱的应该是她才对?
“可是,有什么事?”
连城心知,君墨白断是不会,无事停了下来。
他不愿说,只能看向上官芊芊,微是劝了下:“堂姐,你就再上一点,等着我们!很快的,很快就上去……”
虽是,上官芊芊满是不愿意,还是随了连城。
不过,再上一点?
她,偏不!
得上到,最上面,让着他们,寻与她才行,否则拿她当个外人……何况,爹爹每每吩咐,不得上到山顶,事实上,她曾偷偷地,上过!
每每,不到山顶,便是支撑不下!
这回,只能再挑战下!
“堂弟,我们比赛,看谁上到山顶,便是赢家!我是女子,我先走一步……”
上官芊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快步跑了上去,很快身影愈来愈小。
不觉得,连城对她这样行为,感到些许担忧。
“别怕,她之前同我说过,对于天山颇是熟悉。就算遇上问题,也能解决……”
君墨白安抚了一眼,后而伸手一握连城。
天山的气候,满是冰冷,双手近乎无了暖意……然,许是君墨白,身体本是冰冷的缘故,反而手掌的凉意,比之天山,还多了一丝暖。
“城……”
淡淡的,他唤了声。
在着连城,抬眸的瞬间,君墨白笑了笑:“城,其实七年之前,我们见过的。”
“啊?”
下意识的,连城反应有些惊讶。
便是,同一时,君墨白牵着她,微侧过了身,周边整个皆是天山……恍然的,君墨白寻着什么一样,忽而,伸手一指,指向了一处。
“你看,那里。”
随着君墨白,所指的方向,望了上去。
远远地,并不是清楚。
“那里,生长着千寻一笑,不过,这个时节,还未开花。”
耳边,君墨白声音,缓缓地入了耳,带着清澈的好听……隐隐的,连城不明之下,他的话语复而传来:“兴许,你已不记得。你来过天山,我同样来过……”
“我便在,那时,遇见你。”
一字一字,带着些许回忆,迎着叹息。
千寻一笑,印象之间,华素让她所采的最后一味药材,同样是这个名字……不过,此刻让她,最为惊讶的,还是他所言的话语,当真是有些模糊。
天山,她确是来过。
不过那时,因着爷爷的缘故,并未真正遂了愿,上了天山……唯一的一回,好像还是关于上官芊芊,怂恿着她,上来一探。
她虽是孩童,但也并非孩童。
因而,虽是年纪小,并无任何胆怯,况且心下,当真想知……便是,仅仅上了一回,便也是那回,让她回去,被爷爷打了一顿。
各种耳提面命,叮嘱天山,多么危险。
因而,对于这一记忆,深埋在了记忆。
她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并未上来多少距离,便是去看一种花……上官芊芊说,那是世间最美的花,七年开上一回,千寻难得。
尤为是到了晚上,发出奇特的光芒,让人禁不住愉悦微笑。
在着21世纪,还不曾听过这样的花,花名是什么,她早已望在了脑后……只知,当时的想法,这样的花,根本是存在于传说当中。
偏逢,那一日,便是花开之日。
“我想,你已是记不得。”
并不奢望,连城记忆那么深远。
便是连他,也是在着华素,以着蛊毒将他,昏迷了之后……在那些,时光交错的沉睡之间,各种各样的记忆,犹如云烟。
浮出了脑海,隐约记了下来。
记忆里,还是七年之前。
当时,还未曾,遇上过若桃,自一出生,便是身体羸弱……整年的,待在皇宫里面,纵是学过了想学武功,便是蛊毒作祟。
时不时,蛊毒发作,再高的武功,还是痛不欲生。
便是,在着再次,历经了一回死亡之时,心下寂静的厉害……若是,注定生命短暂,为何一直困与宫里,不曾前去,看过世间繁华。
生平第一次,有了出行想法。
父皇自是不同意,然而,年少轻狂,还是一意出了宫……宫外,并未有着什么兴趣,正逢此时,听得百姓皆传,当朝将军上官朗,英勇善战。
仅带少量兵马,两国交界的,流寇草莽。
传说,两国交界处,有着一座天山,便是颇具灵性,定是天山护了上官朗……一传十,十传百,不知谁传了一言,上官朗最终平乱之地,正是天山上。
天山上,有一珍惜花种,名为千寻一笑。
七年盛放一回,到了晚上,能产生一定魔力,让人心生愉悦……不过,天山位于两国交界处,除了将士,一般人不容的擅入。
再者,千寻一笑,七年一开,当是可遇不可求。
便是,听了这些,有了兴趣。
愉悦吗?愉悦是高兴,可是从他记事起,从来不曾高兴……宫人怕他,父皇怜他,兄弟姐妹,疏远他,无有一人知心。
他想,有生之年,该是知道,愉悦的滋味。
于是决定,前往一趟天山。
前往天山,一路只带了亲信,到了天山已是晚上,偷偷地潜入了进去……据闻,那一日,便是千寻一笑,七年一开花的日子。
撇下了亲信,独自一人上了天山。
却是,身体不堪重负,冷意侵袭了身体,让他恨极……还未走些距离,已是全身疼痛不已,便也是冷笑,不信这便是他,唯一的路程。
千寻一笑,生长着的地方。
可是,山腰上面。
他想,他是能够上去,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到了半山腰……冰冷的天气里,额上因疼痛,出了薄弱的汗水,曾有一度。
无不认为,一定是死去。
便是,躺在漫天的冰封上,久久地,阖上了双眸。
直至,有着脚步声,复而传了过来。
“有个人?难道是堂姐……”
隐隐之间,有着一道稚嫩声音,传入了耳边……很快,朦胧之下,似是有人过了来:“他是谁?长得不错……”
如此说着,疼痛累极的君墨白。
只觉,有着一只小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抹了一把。
后而,似乎还隐隐,发出了感叹:“这手感,真是无法言喻!”
若不是,正是处于僵硬,对于这等放肆之人,纵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对于这样,冒犯他的人,定是不会轻饶的,偏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美人,好像生病了?”
趴在他的胸口,仔细聆听了下,道出这么一言。
后而,隐隐是想到什么,满是纠结:“貌似,我只懂人工呼吸!可是,这是我的初吻……”
瞬时,君墨白已是连着杀人的心,皆已产生。
便是同时,心下恼恨之时,听得这道声音,不怕死的接着一言:“呸呸呸!才多大,哪里的初吻,何况身份可是男子……”
话顿,伸手一揉他的脸上:“美人,为了救你!我可是,将我保存七八年的初吻,奉献于你……”
一语毕,有着一团身躯,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终是,在这一刻,用尽所有的力气,睁开了双眼,望见的却只是……一张小嘴,不偏不倚,吻在了他的唇上,让他惊异了半晌。
“人工呼吸,真特么好用!”
小小人儿,如此道上了一言。
见他睁开了眸,赶忙了起了身,趴在他的胸口上道。
紧接,一边望着,一边还评头论足:“唇,好软!呸呸呸,我是孩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美人,哦不!大哥哥,你这么快醒了……”
君墨白想过,非礼他的人,各种模样与年纪。
独独不曾想到,会是这个面容。
隐约,结合她的话语,当真只有七八岁,娇小的身躯,在他身上显不出重量……且是,依稀有着灵动的双眸,天山的晚上,并不黑暗。
可见,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穿着是男孩。
但是,让他更觉,像是个女孩。
“你……”
紧握了手掌,一个翻转而起,这才觉已是度过了危险……后而,双手扯过他,满心怒意:“谁准你,那样对我?”
眼看,他有了怒气,他瑟缩了下头,隐约老实了下来。
“原来,老虎不发威,错看成病猫了……”
他小小的嘟囔了一声,微有着一丝懊恼。
稚嫩脸上,不明从哪里来的,喜怒哀乐,变化甚是精彩。
后而,还隐隐带了不属于孩子的,讨好面容:“大哥哥,你是在说……人工呼吸?就算是我,占了你便宜,可我也是为了救你……”
说实话,哪怕在着皇宫。
见惯了各样的人,皆是不曾,像这样的人一样,嬉皮笑脸……如此年纪,似乎懂得不少,关键还是不曾脸红,仿佛正常不过。
可,他该怎么计较?同着一个孩子,讨论胆敢非礼他的事吗?
偏偏,他所言事实,的确救了他。
这一认知,让他黑了脸,因为他年纪再小,终是男子……关键,他不过七八岁,他早已成了年,怎能一概相提并论!
“大哥哥,你别生气了!我把这个……把这个送与你!”
像是想到什么,他挣扎着身体,看向了一边。
很快,他挣脱了他,捡拾起了地上一束,散发着光芒,不知名的花草……隐隐的,他在这一刻,明了这是什么,却是不能相信,出于他手采摘。
“大哥哥,这花名叫千寻一笑,七年才开一次花。有了它,你的身心,定是愉悦,就当我为你赔罪了……”
摇头晃脑,他颇是老练,说得头头是道。
便是,千寻一笑,长在山顶之下,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经意的,来回一望,似是山腰上,皆是散发着光芒,不过稀少一些。
更多的,便是在着山顶。
这些,想来,他所摘得,正是山腰的。
不觉得,垂了眸,看他满眼的诚意,手里捧着一束千寻一笑……念在他救了一命份上,且还是个孩子,便也不与他为难。
终是,接过了花。
然,便在他,接了花,仔细研究,千寻一笑,有着什么特别之下……忽而,面前孩子一扬手上,白色的什么粉末,整个人瞬时有些迷糊。
他便是快速的,爬起了身。
“美人,你怨不得我,我救了你,可你不领情算了,还同我一小孩计较!这花,可是我在半腰,寻了半天得到的,我要带与爷爷看!爷爷说,人可不能不劳而获……”
如此说着,微是昏迷之下。
他上了前来,从着他的手上,将着千寻一笑,拿了过去……很快,小小身影,在着面前逐渐的离去,映衬着上方,遮蔽了的星辰。
一点一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心下立誓,寻到这个孩子,定是不会轻饶了他!
便是,当他再回醒来,已是被着亲信,寻了上来带下了山……后来,便是探到了这人身份,这样的小孩,军营里只有两个,一男一女。
女的是上官芊芊,上官朗的独生女。
至于,那个小恶魔,正是相府嫡子,上官连城。
彼时,由着受了寒冷,遭了一场风寒,算是属于大病一场……待,病过之后,他已是回了南凉,便是同样的,他回到了南凉。
正想着,好好教训他一番时。
彼时,遇上了生命当中,主动靠近他的女子——若桃。
在此之下,对于上官连城,逐渐的淡忘了下来……本来,那不过便是天山雪夜一场偶遇,之所以记住他,还是因为心上无聊。
他虽言教训,并非真正要了他的性命。
身处宫里,许是他,天生被下蛊毒,身体羸弱的原因……那些妃嫔,对他反倒并不下手,只因她们清楚,他虽是嫡出皇子。
但是,皇位,从来不会属于他。
习惯了所有,便也逐渐习惯下。
偶尔的,会想到一回上官连城,不过那时,对于他的名字,仅听过一次……将他的这个人,远远不曾记在心上,加之若桃出现,转移了注意力。
再后来,若桃死去,所有事情不复原样。
他想遗忘所有,同着上官连城,那一晚雪夜,唯一的一回相遇……便也是随着,这次遗忘,微不足道的,彻底冰封在了记忆之间。
直至,七年之后,再度记起。
原来,他早已与她,在着冥冥之间,有了一种牵引……若不是,当年的天山雪夜,她一吻救下了他,便是不曾有了,现在的他。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同着连城,一一道上了所有,君墨白这才止了记忆。
便是,在着君墨白,所道的话语里。
连城隐隐的,有了些印象。
同时,对于那时的自身,感到似是遥远,也似是就在昨日……当时,不过七八岁,由着21世纪,不曾有个美好的童年,便当是重生之后。
仗着孩子年纪,看着心里成熟,实则偶尔脱线。
至于君墨白,她想,这一点,欣赏美好的人物,多数人具备这一点……她想不到,当时的确定心境,不过依着君墨白所言,她多半出于救他。
用来救命,人工呼吸,还犹豫什么。
推算了下时间,想来,以着君墨白的性格,当时定是对于自己,咬牙切齿的……不曾猜错,不喜旁人靠近,也没有侍妾的君墨白,那是他的初吻。
微微一笑,莫名感到些许愉悦。
却是,与着君墨白,早已相识,甚至远于无忧郡主之前……可惜,当时的他,对于自身,并无半点兴趣,若不是若桃出现。
或许,她与君墨白,真正的相交,能够提前七年。
若是这样,提前七年的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模样?若是,遇上他,与他相处,在着若桃之前……又会如何!
连城不知,或者这一点,无人能知。
“城,当年,你欠了我。”
思虑之间,君墨白逼近了身边,道上一言。
连城微惊了下,下意识,向后仰了身,避开了些许距离……却是,君墨白含笑不语,一手揽着她的腰,怀着些许不怀好意。
“喂,君墨白!你搞清楚,七年之前,我救了你……若论欠,你欠了我!”
微是心慌意乱的,连城表面愤愤然,接下了君墨白话语。
“嗯,你说得对,是我当年,欠你一条命。”
原本,这一说,不过是打发了君墨白。
未想,他颇是认真,点了点头。
连城微怔之下,他揽在她腰上的手掌,猛然朝着面前一收……在是同着连城,两相注视之时,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耳畔:“所以,如今,我用余生来还,可好?”